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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8章 雪球逗趣,听风显威
    夏末的晚风裹着未散的暑气,从相国府的月洞门钻进来,吹得廊下挂着的竹帘“哗啦”作响,碎影落在青石板上,晃得人眼晕。白诗言抱着雪球坐在竹椅上,暖乎乎的身子蜷在她臂弯里,粉舌正执着地舔着她袖口,那里沾着午后喂的桂花蜜糕碎屑,引得它时不时发出“喵”的软声,尾巴还轻轻勾着她的手腕。

    “小姐,您都在这儿瞅着槐树发呆半个时辰啦!”丫鬟饼儿端着食盒快步走来,盒盖一掀,刚湃过井水的酸梅汤冒着凉气,瓷碗外壁凝着的水珠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夫人特意让厨房加了冰镇银耳,说您前儿个喊着暑气重,快尝尝,凉丝丝的可舒服了!”她顺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藕荷色纱披风,轻轻裹在白诗言肩头,“虽说还是夏末,可后半夜风硬,您身子还没缓过来,可不能再着凉了。”

    白诗言接过瓷碗,指尖触到碗壁的凉意,心里却像压着块温吞的石头。她望着院角那棵老槐树,残花还挂在枝头,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落在青石板上,转眼就被饼儿用竹簸箕扫到一旁。“饼儿,你说……墨公子那边,听风兽还调皮吗?”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被蝉鸣盖过。

    饼儿正弯腰收拾石桌上的蜜糕碟子,闻言直起身,笑着回话:“小姐您又惦记墨公子啦?前儿个墨公子派来的小厮不是说,听风兽把后院的草皮踩得乱七八糟,还把墨公子晒的草药扒翻了,墨公子正忙着让人搭遮阳棚呢!说不定这会儿啊,墨公子正拿着新鲜兽骨逗听风兽,气得听风兽‘呜呜’叫呢!”她说着,伸手轻轻挠了挠雪球的下巴,舒服地眯起眼睛,爪子搭在她手背上,软乎乎的。

    白诗言听着,嘴角不自觉弯了弯,可转念想起自断云崖回来后,两人只通过两次书信,第一次说听风兽捣乱别院,第二次说北边商路有点乱子,再没别的话,心里又泛起淡淡的失落。她指尖摩挲着腕上那道淡青勒痕,是守灵窟里被铁链缠过的印记,虽已结痂,却总在想起墨泯替她挡下蚀心藤时,泛着隐隐的热。“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去看看听风兽……”

    “小姐要是想去,明日我就去跟夫人说!”饼儿眼睛一亮,凑到她身边,“前儿个我去厨房取点心,听见夫人跟陈嬷嬷说,想给您做新的素色衣裙,正好能借着试衣的由头提一句,夫人准答应!”

    白诗言却轻轻摇了摇头,把瓷碗放在石桌上:“不了,娘最近总忙着整理药圃里的清霖草,说要给我晒成干存着,我不想让她分心。”自从从断云崖回来,花凝玉绝口不提窟里的事,没提花尊,没提青长老的埋伏,连那支说“早让匠人打好”的荼靡簪都没再提,每日只是叮嘱她喝补汤、歇午觉,甚至在她提起墨泯时,也总笑着岔开:“女孩子家要安稳,别总往外跑,墨公子那边,让小厮传句话就好。”

    饼儿看出她的失落,刚想再劝,就见另一个丫鬟春桃抱着个雕花木盒,慌慌张张跑进来,裙角还沾着草屑:“小姐!您早上让我找的旧物盒,我在衣柜最底层的樟木箱里找着啦!这盒子沉得很,我差点抱不动!”她把木盒放在石桌上,喘着气道,“盒锁都锈了,我找小炉匠撬了半天才打开,您快看看里面是不是您要的东西。”

    白诗言眼睛一亮,连忙放下雪球,伸手把木盒抱到膝头。盒面上刻着半朵兰草,是花凝玉年轻时最爱的纹样,边角泛着温润的包浆,显然是放了许多年的旧物。她轻轻掀开盒盖,一股淡淡的樟木味混着旧纸的气息飘出来,几张泛黄的信纸叠在底层,上面压着一支银质荼靡簪,簪头的花瓣雕得精致,只是簪尾缠着半块碎布,布上绣着的“灵”字被墨迹晕得模糊,最上面还放着个绣着星纹的锦囊,里面似乎裹着硬物。

    “这簪子真好看!”饼儿凑过来,眼睛都直了,“小姐,这是不是夫人常说的那支?去年夫人还跟我说,等您笄礼时就给您戴上,怎么藏在旧盒子里了?”

    白诗言没应声,指尖捏起一张信纸,烛火下的字迹娟秀却带着急促,是花凝玉的笔迹,开头写着“灵溪亲启”,末尾的日期被撕去大半,只留下“夏至”两个字。“灵溪……是花尊吗?”她的心跳突然快了几分,指尖捏着信纸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信里没提具体事,只说“守灵玉藏着当年的真相”“青枫院的人不可信”,最末尾还画着个奇怪的符号,两道交叉的藤蔓缠着颗泛红光的珠子,和守灵窟星图上那颗代表守灵玉的红星竟有七分像。

    雪球凑过来,鼻子在信纸上轻轻嗅了嗅,突然“咪呜”一声,爪子拍了拍信纸,像是在提醒什么。春桃刚要伸手摸那支银簪,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丫鬟的通报声:“小姐,夫人来了!”

    白诗言慌忙把信纸塞回盒底,刚扣上盖子,就见花凝玉提着食盒走进来,身上穿着淡蓝素裙,手里还拿着一把绣着兰草的团扇。“言儿,夜里风凉,怎么坐在廊下?”她走到竹椅旁,伸手摸了摸白诗言的额头,确认没发烫才放下心,“厨房炖了冰糖莲子羹,你最爱吃的,快趁热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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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饼儿和春桃连忙上前,一个摆碗盛羹,一个递过银勺,动作麻利得很。花凝玉坐在白诗言身边,目光扫过石桌上的木盒,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却很快笑着转向雪球:“这小家伙倒会享福,黏着你不肯挪窝。前儿个我让药圃的陈师傅采了些猫薄荷,回头让饼儿给你送过去,给它解闷。”

    “娘,您怎么知道雪球喜欢猫薄荷?”白诗言接过莲子羹,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的疑云却没散。她看着母亲温柔的侧脸,突然想起在守灵窟里,花凝玉提到花尊时躲闪的眼神,还有青长老吼的“二十年前青枫院没能拿到秘阁传承”,这些碎片像散在夏夜里的星,明明亮着,却怎么也串不成完整的光。

    花凝玉正逗着雪球玩,指尖轻轻挠着它的下巴,闻言笑着回话:“上次墨公子派来的小厮说的呀,他说雪球在家总爱扒你书房的书卷,特意提了句猫薄荷能让它安分些,我便记着了。”她说着,伸手把白诗言颊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不经意蹭过女儿手腕的淡青勒痕,动作又轻了几分:“怎么?这是想墨公子了?要是想去别院看看,过几日娘陪你去,正好也谢谢她在断云崖里护着你,顺便把你前儿个念叨的桂花蜜糕方子,也跟她府里的厨娘讨来。”

    白诗言心里一喜,刚要点头,就见春桃突然“呀”了一声,指着木盒盖子:“小姐!您看雪球!它把盒盖的绒布都勾出来了!”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雪球不知何时跳上石桌,正用爪子扒着木盒盖内侧的绒布,粉嫩的肉垫勾着线头,转眼间就扯出一小片软绒,还得意地对着白诗言“咪呜”叫了一声,尾巴翘得老高。白诗言又气又笑,伸手把猫咪抱回怀里:“你这调皮鬼,刚夸你乖,就开始捣乱!这绒布要是勾坏了,娘该说我没看好你了。”

    花凝玉看着这一幕,眼底的笑意深了些,伸手帮着把绒布塞回盒盖:“罢了,这盒子旧了,绒布本就松了。雪球也是好奇,小孩子心性,别训它。”她说着,目光落在盒里的银簪上,语气软下来,“这簪子是你外婆当年给我的,本想等你十八岁行‘笄礼’时给你,后来忙忘了,倒让它在盒子里待了这么久。”

    “外婆?”白诗言抱着雪球,指尖轻轻碰了碰簪头的荼靡,“外婆她也喜欢荼靡吗?”

    “喜欢得很呢。”花凝玉拿起银簪,用帕子轻轻擦拭着簪身的细尘,“你外婆当年在院子里种了满院荼靡,每到春天,满院都是香味。她还说,荼靡干净,像极了性子通透的人,跟你这孩子倒有几分像。”

    春桃凑过来,看着银簪啧啧称叹:“夫人这手艺真好,擦完跟新的一样!小姐十八岁戴这个行笄礼,肯定好看!”饼儿也跟着点头:“是啊小姐,到时候再配夫人给您做的素色衣裙,保管比京里的贵女都体面!”

    雪球似乎不满被忽略,在白诗言怀里扭了扭,爪子又伸向石桌上的蜜糕碟子,眼看就要把碟子扒翻。白诗言连忙按住它的爪子:“不许闹!再调皮,今晚就不给你喂小鱼干了!”猫咪立刻蔫了下去,委屈地蹭着她的脖颈,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花凝玉把银簪放回盒里,合上盖子,指尖轻轻拍了拍白诗言的手背:“你呀,现在还能抱着雪球闹,再过几年,就该是要嫁人的大姑娘了。到时候嫁了人,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整天跟猫咪疯玩,得学着打理家事,做个体面的当家主母。”

    白诗言脸颊一红,抱着雪球往花凝玉身边靠了靠:“娘,我才不要那么早嫁人!我想一直跟娘待在一起,还要给雪球喂小鱼干呢!”

    “傻孩子,哪能一直待在娘身边。”花凝玉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等你十八岁行完笄礼,娘就给你找个知冷知热、待你好的人。到时候你穿着红嫁衣,戴着这荼靡簪,风风光光地嫁过去,娘看着也安心。”

    春桃和饼儿也跟着打趣:“小姐要是嫁了人,可别忘了我们呀!到时候我们还去给您送雪球爱吃的小鱼干!”

    雪球像是听懂了“嫁人”二字,在白诗言怀里蹭得更欢,还对着花凝玉“咪呜”叫了两声,像是在抗议。白诗言抱着雪球,心里又甜又暖,指尖轻轻摸着簪盒的木纹,忽然觉得,十八岁的笄礼,好像也没那么遥远了。

    花凝玉拿起木盒:“这盒子我帮你收去衣柜顶层,免得雪球再捣乱。你要是想戴簪子,随时跟我说,我让人再好好打磨打磨。”她说着,起身又叮嘱道,“夜里风大,别在廊下待太久,喝完莲子羹就回屋歇着,明日还要给你裁新裙子呢。”

    白诗言点头应下,看着母亲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低头戳了戳雪球的脑袋:“都是你,差点把娘的旧簪子弄坏,下次再这样,真的不给你吃鱼干了。”雪球“咪呜”一声,用脑袋蹭着她的手心,像是在撒娇求饶。

    饼儿收拾着石桌上的碗碟,笑着说:“小姐您哪舍得真罚它?前儿个它把您的绣线团扒散了,您不也只是轻轻说了两句,转头还给它加了小鱼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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