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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9章 窟前疑云重,合璧显端倪
    偏殿的窗棂糊着新换的素色纱纸,晨光像揉碎的金箔,透过纱纸漫进来,在青砖地上织出细碎的光斑,连砖缝里积着的陈年灰尘都被照得清晰可见。听风兽蜷在西北角的阴影里,毛发蓬松得像团云,占去小半间屋子,尾巴偶尔轻轻扫过地面,带起几缕微尘在空中打转。它琥珀色的眼珠半眯着,却始终没离开窗边竹椅上的身影,鼻尖时不时动一下,仿佛还记着昨夜聚灵殿外潜伏的黑影,连呼吸都带着几分警惕,喉咙里偶尔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白诗言坐在竹椅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手背的“花弑”印记。淡红色的纹路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像朵刚绽出的荼蘼花苞,触上去仍有细微的暖意。她望着地上的光斑出了神,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幻境里的场景,红药被“姐姐的声音”引诱时的茫然、墨泯为护她被柱灵黑气反噬时嘴角的血迹,还有那团裹着弑灵魂的黑雾,每一个画面都让她指尖发紧。

    “还在琢磨幻境里的事?”墨泯端着药碗走进来,青瓷碗沿飘着淡淡的药香,热气在碗口凝成细小的水珠,顺着碗壁缓缓滑落。她刚跨过门槛,听风兽便猛地晃了晃耳朵,巨大的脑袋从爪子里抬起来,轻轻蹭了蹭她的衣角,鼻息间还带着未散尽的药草味,那是昨夜玄衣尊长特意为它敷的金疮药,用来修复被弑灵魂划伤的旧伤。

    墨泯顺手摸了摸听风兽毛茸茸的下颌,指腹划过它耳后柔软的绒毛,将药碗递到白诗言面前,目光落在她手背上的印记上,眼底带着几分探究:“白长老昨日说这印记是‘羁绊的凭证’,我瞧着倒真像朵迷你的荼蘼。”

    白诗言接过药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心里也跟着暖了几分。她低头吹了吹药汤,热气拂过手背的印记,竟让那淡红纹路亮了亮,像被唤醒的微光,连空气中的药香都似乎柔和了些。“明日就要进守灵窟了,”她小口啜着药汤,清苦的味道在舌尖散开,随后又透出淡淡的回甘,几缕被热气打湿的发丝贴在唇角,“听说窟里有‘凶藤’,会缠人的灵力,还会模仿人的声音引诱人靠近,不知道会不会比幻境里的黑雾更凶。”

    话音刚落,她忽然想起幻境里红药被“姐姐的声音”引诱时的模样,红药睁着空洞的眼睛,一步步朝着黑雾走,若不是自己及时拽住她,恐怕早已被黑雾吞噬魂魄。想到这里,白诗言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药碗,连指节都泛了白,碗里的药汤晃出细小的涟漪。

    墨泯瞧出她的紧张,伸手轻轻拢开她唇角的碎发,指腹带着体温,轻轻擦去她唇角沾着的药汁,动作温柔得让白诗言耳尖发烫:“怕了?前几日你可不是这副胆怯的小模样哦!”

    “谁怕了?”白诗言嘴硬,眼神却下意识往墨泯身后躲了躲,刚巧撞上听风兽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里满是温顺,还带着点看热闹的好奇,她又赶紧转回去,耳根更红了,“我就是……担心你的伤。昨日你为了护我,被柱灵的黑气反噬,嘴角的血渍我到现在都记得。玄衣尊长送来的凝神汤,你自己也得多喝两碗,别总想着给我留。”

    墨泯忍不住笑了,顺势握住她微凉的指尖,掌心的温度一点点焐热她的指腹,连带着她紧绷的情绪都放松了些:“放心,我记着呢。方才去取药时,还特意让药庐的弟子多备了一瓦罐,等会儿温着,你陪我一起喝?”她顿了顿,从袖中摸出块叠得整齐的月白色细绢,伸手展开,“你手背上的印记别总摩挲,万一蹭掉了灵力,进窟时被凶藤缠上就麻烦了。我给你找了块细绢,裹上能护着点,还能挡挡寒气。”

    白诗言看着细绢上的花纹,眼眶微微发热。她任由墨泯替自己缠手背,指尖轻轻划过绢面,能摸到针脚里藏着的暖意,那是熬夜赶工留下的温度,是墨泯的心意。“你昨夜又没睡好?”她忽然问,目光落在墨泯眼底淡淡的青影上,那青影比昨日更深了些,“我夜里醒了一次,见你案头还亮着灯,纸上好像画着守灵窟的路线图,当时烛火都快烧到灯台了。”

    “就画了会,不碍事。”墨泯替她系好绢结,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又抬头揉了揉听风兽的耳朵,听风兽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这次我会想办法跟着你一起进去,你体弱,那里面寒气重,靠近我些,我体内的‘九转焚心丹’药力能护着你不受寒气侵体。上次在淬灵阶,你不就说靠我近点,连膝盖的凉意都散了吗?”

    听风兽像是听懂了,巨大的脑袋往两人中间凑了凑,毛茸茸的身子蹭了蹭白诗言的胳膊,又用尾巴轻轻卷住墨泯的手腕,琥珀色的眼珠里满是温顺,把两人圈在一片柔软的暖意里。晨光落在她们身上,连影子都缠在一起,温馨得让人忘了即将到来的凶险。

    可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轻响,是脚步声,比昨日红药来时少了几分焦躁,多了些沉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急促。紧接着,是红药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带着点犹豫:“白姑娘?墨公子?你们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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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抬手要推门,殿内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兽吼!蜷在角落的听风兽猛地直起身,雪白的毛发根根竖起,像被针扎了似的,琥珀色的眼珠瞬间沉了下来,变成了深褐色,巨大的爪子在青砖上抓出浅痕,鼻息间还带着警惕的喷气声,连尾巴都绷得笔直,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红药推门的动作一顿,探头进来时正好对上听风兽的目光,吓得手一抖,拎着的布包差点脱手。那布包是粗布缝的,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泥土,边角露出半片“破邪草”的叶子,叶片上还带着露水,显然是刚从药庐赶来。“这……这就是听风兽?”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声音都比平时尖了些,“早听说它凶狠残暴,能一口咬碎弑灵魂,今日一见,倒比传闻里更凶些!”

    “乖,是自己人,别闹。”白诗言连忙起身,伸手安抚听风兽的脖颈,指尖顺着它的毛往下捋,动作轻柔得像在哄孩子,“它现在是西跨院的护卫,其实性子挺温顺的,就是对生人防备心重,你别害怕。”听风兽蹭了蹭她的手心,敌意稍减,却仍死死盯着红药,尾巴在身后绷得更紧了,像是在随时准备阻拦。

    墨泯也起身解围,从怀中摸出颗通体莹白的“醒神丹”递过去,那是玄衣尊长给的辅药,能安神定气,还能舒缓兽类的警惕心,她顺手又给听风兽也留了几颗,放在掌心递到它嘴边,“安分点,红药姑娘是来送东西的,不是坏人。”听风兽叼过丹药嚼了嚼,丹药的清香在空气中散开,它才不情不愿地蜷回角落,但眼睛依旧没离开红药,喉咙里还时不时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在警告她“别耍花样”。

    红药这才松了口气,拎着布包走进来,脚步放得极轻,刻意离听风兽远了些,将布包往桌上一放,布包落地时发出“哗啦”一声,里面的药瓶撞在一起,“这里面是‘避瘴丹’和‘破邪符’,比上次给你们的药效强三倍。”她指尖划过布包边角绣着的药草纹,语气带着几分自得,那纹路是她亲手绣的,为了区分普通丹药,“我按药庐密室的古方炼的,用了十年份的‘清霖草’和‘冰莲蕊’,上次在幻阵外,我瞧见你俩被弑灵魂的毒素缠上,脸色都白了,这些药能扛住噬灵瘴半个时辰的侵蚀,比你们自己找的那些杂药靠谱多了。”

    白诗言刚要抬手道谢,红药却先一步按住她的手腕,目光落在她手背上裹着的细绢上,眼神认真却没了往日的敌意,往日她看白诗言,总带着点“竞争对手”的警惕,今日却多了些真诚,“别忙着谢。昨日幻境里,若不是你拽着我喊‘别信影子的声音’,我早被黑雾缠上魂魄了。当时我满脑子都是姐姐临终前的模样,她还跟我说‘要护好断云崖’,我差点就跟着那声音走了,是你把我拉回来的。”

    她顿了顿,又瞥了眼角落里盯着她的听风兽,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点不服输:“这算是还你人情,但花尊之位我不会让。进了守灵窟,各凭本事,我不手下留情,你们也不用让着我,谁能拿到秘阁传承,还不一定呢。”

    墨泯松开白诗言的手,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嘴角勾着浅笑,语气却带着点提醒:“各凭本事是自然,但守灵窟凶险,说不定在窟里有‘蚀骨虫’的陷阱,上次在丹院药圃,你也瞧见了,那些虫子专咬灵力低微的人,一旦被缠上,灵力会被啃噬干净。若遇到噬灵瘴扎堆,总不能见死不救。毕竟现在,我们对窟里的‘守灵兽’和‘秘阁入口’,都一知半解,互相帮衬着,才能走得更远。”

    红药没反驳,只是点了点头,从布包里摸出两块星纹石碎块,石面泛着莹润的银光,边缘被磨得圆润,显然是反复打磨过的,比上次在聚灵殿用的纯度高了不少,连石缝里的杂质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这是今早从药庐矿脉里筛的,纯度比上次高五成,注入灵力就能护身,还能驱散小范围的瘴气。”她刚要递过去,听风兽突然又低吼一声,声音比刚才轻了些,却还是吓得她手一缩,碎块差点掉在地上。

    “这兽能不能管管?”红药皱着眉,往墨泯身后躲了躲,声音里带着点委屈,“我又不会抢你们东西,至于这么盯着我吗?上次在识蕊关,我也就是……”话没说完,她自己先住了口,耳尖悄悄泛红,显然是想起了自己故意挪动草药、还往墨泯的药罐里泼“腐骨水”的小动作,那时候她总觉得白诗言和墨泯是“外人”,想给她们添点麻烦,让他们识趣些不要乱参活断云崖的大事。

    白诗言无奈地拍了拍听风兽的头,语气带着点嗔怪:“别闹了,红药姑娘是来帮我们的。昨日若不是她提醒我‘花瓣不动是幻境破绽’,我还困在里面呢,说不定早就被影子傀儡偷袭了。”听风兽委屈地蹭了蹭她的胳膊,才把头埋进爪子里,只留双眼睛偷偷盯着红药,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红药这才放心,把星纹石分别递给两人:“你们试试,别到时候用不惯。这石头还有个用处,能感应到‘守灵玉’的气息,进窟后若闻到腥甜气,就赶紧注入灵力,那是凶藤要醒的征兆,它最怕星纹石的光,一碰到光就会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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