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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6章 逃荒路上
    林乔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里出现的她再次穿成男人的信息,她整理完所有的信息之后就先睡了一会。干旱已经持续了三年。

    林乔站在龟裂的田埂上,望着眼前这片曾经肥沃的土地。记忆中绿油油的麦浪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灰黄色的干土,裂缝像老人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深不见底。远处几株枯死的玉米秆孤零零地立着,在热风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在无声地哭泣。

    "大哥,村长又召集大家去祠堂了。"身后传来妹妹林萱的声音。林乔转身,看见妹妹抱着五岁的小侄子石头站在不远处。林萱今年二十有三,比他小两岁,已经嫁给了同村的王大山,生了一儿一女。此刻她脸上满是愁容,原本圆润的脸颊因为连年饥荒凹陷下去,显得眼睛格外大。

    "知道了,我这就去。"林乔拍了拍手上的土,从田埂上跳下来。五岁的儿子小树立刻从姑姑身后窜出来,抱住他的腿。

    "爹,我饿。"孩子仰起脏兮兮的小脸,眼睛因为消瘦显得格外大。

    林乔心头一紧,蹲下身摸了摸儿子稀疏发黄的头发。自从妻子两年前染上热病去世后,小树就跟着他颠沛流离。"再忍忍,爹去祠堂开完会,回来给你煮粥喝。"

    说是粥,其实不过是几粒糙米加上野菜熬成的稀汤。林乔在心里叹了口气,起身跟着妹妹往村里走。

    "007,现在村里的存粮还能撑多久?"他在脑海中问道。

    "根据扫描结果,全村剩余粮食最多维持十五天,且分配极不均衡。林家现存粗粮约三斤,野菜若干。"脑海中响起系统冷静的声音。作为快穿局配发的辅助系统,007虽然不能直接变出粮食,但能提供各种信息和数据分析。

    林乔眉头紧锁。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林家祠堂前已经聚集了全村老少。七十多岁的族长林老爷子坐在祠堂前的石阶上,脸色灰败。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他颤巍巍地站起身。

    "乡亲们,县里来消息了。"老人声音嘶哑,"朝廷的赈灾粮...不会来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绝望的哀叹。几个妇人当场哭了起来,孩子们茫然地仰头看着大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县太爷说,南方也遭了灾,朝廷自顾不暇..."族长继续说,声音越来越低,"咱们...咱们得自己想办法了。"

    "能有什么办法?地都干成这样了!"村里的猎户赵大锤吼道,他原本壮实的身躯如今瘦得皮包骨,"山上的野兽早被猎光了,树皮都快啃完了!"

    "要不...去县城讨饭?"有人小声提议。

    "县城早就挤满灾民了,听说城门口天天有人饿死..."

    议论声此起彼伏,绝望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林乔站在人群边缘,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这些都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乡亲,如今却都面黄肌瘦,形销骨立。

    "族长,"林乔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我有个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二十五岁的林乔因为常年劳作显得比实际年龄成熟,眼神沉稳而坚定。

    "逃荒。"他吐出这两个字,人群中立刻炸开了锅。

    "逃荒?往哪逃?"

    "路上吃什么?"

    "老人孩子怎么办?"

    林老爷子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乔哥儿,你仔细说说。"

    林乔深吸一口气,"我打听过了,往东三百里有个青山县,靠着大江,水源充足,这几年收成不错。我们可以去那里。"

    "三百里?!"王大山——林乔的妹夫惊呼,"拖家带口的,得走多少天?路上吃什么?"

    "比在这里等死强。"林乔平静地说,"我们可以沿途挖野菜,打猎。每家把剩下的粮食集中起来,统一分配。青壮年轮流推车,老人孩子坐车上。"

    "说得轻巧!"赵大锤冷笑,"路上遇到土匪怎么办?生病了怎么办?"

    林乔没有立即反驳,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粗糙的地图铺在地上。这是他用007提供的知识亲手绘制的。

    "看这里,"他指着地图上的一条线,"我们沿这条古道走,避开官道上的流民。路上有三个我知道的水源点。至于土匪..."他顿了顿,"我有办法应对。"

    众人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林乔知道,作为村里少数读过几年书的人,大家对他有些信任,但逃荒毕竟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我愿意跟乔哥儿走。"第一个站出来的是林乔的堂弟林小河,一个十九岁的壮实小伙,"留在这里也是饿死,不如搏一搏。"

    "我也去。"林乔的妹妹林萱拉着丈夫王大山的胳膊说。王大山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渐渐地,有十几户人家表示愿意跟随。剩下的还在观望,包括族长一家。

    "给大家三天时间考虑。"林老爷子最终说,"愿意走的跟乔哥儿准备,不愿意的...就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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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结束后,林乔回到家——一间低矮的土坯房。妻子在世时,这里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如今却凌乱不堪。小树正蹲在灶台边,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煮着的野菜汤。

    "爹,我们能走到那个有粮食的地方吗?"孩子天真地问。

    林乔揉了揉他的脑袋,"能,爹保证。"

    夜深人静时,林乔独自坐在院子里,望着满天星斗。007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根据历史数据,这次逃荒成功率约为67%。"

    "足够了。"林乔轻声说,"比坐以待毙强。"

    三天后,林家村三十多户人家中,有十八户决定跟随林乔逃荒。出发前的夜晚,全村人聚集在祠堂前祭祖。林老爷子将一把铜钥匙交给林乔——这是祠堂的钥匙,象征着族长的信任。

    "乔哥儿,一定要带大家找到活路。"老人老泪纵横,"林家...就托付给你了。"

    林乔郑重地接过钥匙,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第二天黎明,一支由五十多人组成的逃荒队伍悄然离开了生活了几代人的林家村。十八辆各式各样的推车上堆满了简陋的家当,老人和孩子坐在上面,青壮年轮流推车。林乔走在最前面,背着小树,手里拿着那张手绘地图。

    "爹,我们要去哪里呀?"小树趴在父亲背上问。

    "去一个有水有粮食的地方。"林乔回答,"那里会有新的家。"

    队伍缓缓向东移动,身后是渐渐远去的故乡,前方是未知的命运。林乔回头望了一眼晨雾中模糊的村庄轮廓,心中五味杂陈。

    出发第三天,他们遇到了第一场危机。

    当时队伍正在一片稀疏的树林边休息,妇女们四处挖野菜,男人们则试图寻找水源。突然,林乔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声响——金属碰撞的声音。

    "007,扫描周围。"他立即警觉起来。

    "检测到十二名携带武器的人类正在接近,距离约两百米。"系统迅速回应。

    林乔的心一沉。他立刻吹了一声口哨——这是他们事先约定的警报信号。所有人立刻停止动作,紧张地看向他。

    "有土匪,"林乔压低声音,"大家别慌,按我们商量好的做。"

    妇女和孩子们迅速聚集到几辆大车围成的圈内,青壮年男子则拿起能找到的任何"武器"——锄头、镰刀、木棍,站在外围。林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妹妹林萱。

    "等他们靠近到能听见说话的距离,你就开始咳嗽,然后把这个撒一点在车板上。"林萱点点头,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

    不一会儿,十几个衣衫褴褛但手持刀斧的汉子从树林里钻出来,为首的满脸横肉,左眼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哟,这是哪来的肥羊啊?"刀疤脸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把粮食和值钱的都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林乔上前一步,挡在众人前面,"这位好汉,我们是从西边逃荒来的,哪有什么粮食钱财?您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

    刀疤脸冷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砍刀,"少废话!不交东西,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就在这时,林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那声音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她颤抖着手打开布包,将一些红色粉末撒在车板上,看起来像是咳出的血。

    "大哥...我...我撑不住了..."她虚弱地说,然后假装昏倒在一旁的王大山怀里。

    林乔立刻转身,装作惊慌的样子,"小妹!别吓大哥!这病怎么又犯了!"

    他转向土匪们,脸上露出"惶恐"的表情,"好汉们快走吧!我妹妹染了热瘟,已经传染了好几个人...我们就是因为这个被村里赶出来的..."

    刀疤脸闻言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后退几步。其他土匪也骚动起来,古代人对瘟疫的恐惧是根深蒂固的。

    "你...你骗人!"刀疤脸强撑着说,但声音已经有些发抖。

    林乔苦笑,"我骗您做什么?您看那边几个孩子,也都开始发热了..."他指了指几个被母亲搂在怀里、因为害怕而脸色发红的孩子。

    就在这时,林小河突然"痛苦"地捂住肚子,"哎哟...我...我也不行了..."说着就"吐"出一口"血"——其实是事先含在嘴里的红浆果汁。

    这一下彻底击溃了土匪们的心理防线。

    "妈的!真晦气!"刀疤脸大骂一声,转身就跑,"快走!别染上瘟病!"

    眨眼间,十几个土匪跑得无影无踪。等确定他们真的离开后,逃荒队伍爆发出压抑的笑声。

    "乔哥儿,你这招真绝了!"赵大锤拍着大腿笑道。

    林乔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那红色粉末其实是他在村里收集的红土,特意磨细了装起来以防万一。

    "别高兴太早,"他提醒大家,"他们可能会反应过来。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走快些。"

    队伍立刻收拾东西,加快速度前进。林乔走在最前面,心中暗自庆幸。这只是第一关,前方还有更多挑战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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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傍晚,他们在一条干涸的河床边扎营时,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那人衣衫褴褛,身边倒着一头瘦得皮包骨的小毛驴,驴背上还驮着些破烂包袱。

    "还有气!"林小河探了探那人的鼻息,惊呼道。

    林乔蹲下身检查,发现这人虽然虚弱至极,但似乎没有明显伤病,多半是饿的。他示意妹妹拿来一点稀粥,小心地喂给那人。

    几口热粥下肚,那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围在身边的陌生人,他先是惊恐地缩了缩,随即意识到自己被救了。

    "多...多谢恩公..."他气若游丝地说。

    "你是做什么的?怎么一个人倒在这里?"王大山好奇地问。

    "小人...小人陈三,是个行脚商...本来想去西边贩货,没想到灾情这么严重...货没了,钱花光了,驴也快不行了..."说着,他心疼地看了眼那头奄奄一息的毛驴。

    林乔心中一动,"你是商人?主要贩些什么?"

    "什么都贩...布匹、盐巴、针头线脑...只要能赚钱的..."陈三挣扎着坐起来,又喝了几口粥,气色好了些。

    林乔与妹妹交换了一个眼神。在逃荒路上遇到一个熟悉各地情况的商人,这或许是上天的安排。

    "陈老板,我们正要往东去青山县。你要是不嫌弃,可以跟我们一起走。"林乔提议。

    陈三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连连点头,"那敢情好!恩公大德,陈某没齿难忘!我这驴虽然快不行了,但还能驮点东西..."

    就这样,逃荒队伍又多了一个成员。谁也不知道,这个偶然救下的落魄商人,将来会对他们的命运产生怎样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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