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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97章 有我无敌(2)
    浓稠的雾气里突然伸出无数只手,抓住了吴迪的胳膊。那些手冰冷刺骨,皮肤下像是没有骨头,软得像团棉花,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泥,和他在铁皮盒里见到的断指上的泥一模一样。

    “别挣扎了……”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像把所有嵌在岩壁上的人影的声音混在了一起,“第九层是归宿……不是终点……”

    吴迪挥起工兵铲劈向那些手,铲刃却像劈在棉花上,只激起一阵墨绿色的雾气。那些手反而抓得更紧了,冰冷的触感顺着胳膊往上爬,冻得他骨头缝里都发疼。他低头看向小腿,黑色的疹子已经蔓延到大腿根,溃烂的皮肤下隐约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在蠕动,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砸了青铜匣!”对讲机里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带着股熟悉的急切,“快!它在吸你的魂!”

    吴迪这才注意到,石台上的青铜匣正在微微发光,匣子里的人脸玉石对着他的方向,眼睛的位置射出两道细弱的红光,像两根无形的线,缠在他的手腕上,正往他的身体里钻。那些抓住他的手似乎就是被这红光吸引来的,随着红光的流动不断收紧。

    他咬紧牙关,猛地将工兵铲扔向青铜匣。“哐当”一声巨响,匣盖被劈飞,人脸玉石掉在地上,红光瞬间消失。那些抓住他的手像是失去了力气,纷纷松开,化作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溶洞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吴迪粗重的喘息声和远处隐约的水流声。他瘫坐在地上,浑身脱力,小腿上的溃烂处传来阵阵剧痛,却奇异地不再发痒,像是毒素暂时被压制住了。

    捡起地上的人脸玉石,吴迪发现背面刻着行极小的字:“八魂镇螺,一魂为引”。他突然明白过来,那些青铜匣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宝物,是八个被献祭的灵魂,用来镇压螺眼,而最后一个青铜匣,需要活人的灵魂来当“引子”,才能彻底释放螺神。

    “哥……”他攥紧玉石,指节发白。刚才“吴畏”让他滴血的举动,分明是想让他成为第九个祭品。可对讲机里的声音又确实是哥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溶洞深处传来一阵“滴答”声,和对讲机里的背景音一模一样。吴迪抬头望去,头灯光柱里,那扇眼睛形状的洞口不知何时变得更大了,里面渗出的雾气中,隐约能看见个模糊的人影,正背对着他站在那里,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他握紧工兵铲,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越靠近洞口,“滴答”声就越清晰,像是水滴落在金属上的声音。雾气里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穿着件破烂的冲锋衣,背后的石板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半露的青铜匣,匣盖敞开着,里面插着半截生锈的探杆。

    “哥?”吴迪试探着喊了一声。

    人影没有回头,却缓缓举起了手里的东西——是个罗盘,盘面的二十八宿图案和他怀里的一模一样,只是指针已经断了,只剩下个空荡的轴。

    “螺眼在骗你。”人影的声音很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它需要的不是魂,是‘活引’。”

    “活引?”吴迪愣住了。

    “能让它从休眠中醒过来的……活物。”人影终于转过身,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左眼的位置戴着个铁皮眼罩,眼罩上焊着块小小的罗盘碎片——那是他哥吴畏,只是比记忆中瘦了太多,也苍老了太多,“那些人影不是被吸了魂,是被‘同化’了,成了螺眼的一部分,帮它找活引。”

    吴迪这才注意到,吴畏的右手手腕上有圈深深的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长时间缠着,皮肤下隐约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在蠕动,和他小腿上的溃烂处一模一样。

    “你怎么……”

    “我被它困了半年。”吴畏的声音带着自嘲,“去年从黑风口出来,罗盘就不对劲,总指着青螺坑的方向。我想来看看究竟,没想到刚下到第五层就被它盯上了,差点成了同化体。”他指了指自己的左眼,“这里被数骨虫的毒液溅到,瞎了,但也因祸得福,能看见雾气里的东西。”

    吴迪突然想起赵瞎子说的“闻出地下三尺的土腥气”,或许所谓的“异能”,都是被这坑底的东西改造过的痕迹。

    “那青铜匣里的……”

    “是‘镇物’。”吴畏打断他,指了指自己背后露出的青铜匣,“螺神教的人以为用魂能镇压它,其实反倒是在喂它。每个匣子里都装着活物的精血,时间越久,螺眼就越活跃。”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包括你刚才见到的‘我’,也是它用我的精血造出来的幻影,专门骗像你这样来找答案的人。”

    吴迪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刚才在漩涡边看到的哥哥,还有溶洞里那个融化的幻影,后背一阵发凉。如果不是对讲机里的声音提醒,他恐怕已经成了青铜匣里的新“镇物”。

    “对讲机……”

    “我藏在第六层的石缝里的。”吴畏从怀里掏出个破旧的对讲机,和吴迪手里的一模一样,“知道你迟早会来,只能用这个提醒你。刚才在漩涡边,我确实被触须缠住了,但还没被完全同化,能勉强控制身体,指给你正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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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掀开冲锋衣的下摆,腰间缠着块染血的帆布,里面裹着半截探杆,杆头沾着墨绿色的汁液,和吴迪之前斩断触须时溅到的一模一样。

    “这些触须怕探杆的金属?”吴迪问道。

    “不是怕金属,是怕上面的‘归墟水’。”吴畏的声音带着点疲惫,“去年在龙脊坡,你记得吗?我们挖出来的那口井,里面的水带着股咸味,能蚀骨头,也能克这坑底的东西。我把探杆泡在里面带下来的,没想到真有用。”

    吴迪这才明白,为什么哥哥能在坑底撑半年,归墟水或许就是女人说的“解药”。他赶紧解开小腿的裤脚,溃烂处的黑色疹子还在,但已经不再扩散。

    “归墟水不多了。”吴畏看出了他的心思,摇了摇头,“刚才为了挣脱触须,用得差不多了。要想彻底解毒,得找到螺眼的‘泉眼’,那里的水带着它的本源气息,能中和数骨虫的毒液,但也最危险。”

    他指了指眼睛形状的洞口深处:“泉眼就在第九层的最里面,螺眼的本体也在那儿。它不是什么眼珠,是个巨大的螺蛳状生物,那些触须是它的根须,用来吸收周围的精血,我们看到的‘螺壳’,其实是它的外壳。”

    吴迪突然想起那些壁画上的图案,螺蛳状的人围着黑洞跳舞,或许不是在献祭,是在记录这个生物的形态。

    “那数骨虫呢?”

    “是它的‘清道夫’。”吴畏的声音压得很低,“专门清理那些没用的同化体和骨头,也负责看守泉眼。刚才你在第八层见到的,只是它的一截躯体,它的本体比那大得多,藏在泉眼周围的石缝里,眼睛能看见热量,对活物尤其敏感。”

    说话间,洞口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咔嗒”声,像是某种巨大的甲壳在摩擦岩石。吴畏的脸色瞬间变了,一把抓住吴迪的胳膊:“它来了!快躲起来!”

    两人赶紧钻进旁边的石缝里,只露出两只眼睛观察外面的动静。雾气开始剧烈地翻涌,“咔嗒”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种沉重的呼吸声,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靠近。

    头灯光柱的边缘,一道巨大的阴影缓缓爬过,身体两侧长满了节肢,每只节肢的末端都长着只眼睛,正来回扫视着溶洞。它的头部没有嘴,只有个布满小孔的吸盘,随着呼吸不断收缩,发出“嘶嘶”的声响。

    “是数骨虫的本体……”吴畏的声音带着恐惧,“它比半年前更大了,看来这半年它没少进食。”

    数骨虫在石台前停了下来,吸盘对着地上的青铜匣猛吸了一口,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人脸玉石突然腾空而起,被吸进了吸盘里。它的节肢在地上轻轻敲击着,像是在数数,节奏和吴迪之前听到的一模一样:

    “一……二……三……”

    吴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想起赵瞎子的死,还有那些被数到七的人遭遇的下场。他下意识地摸向怀里的罗盘,却发现不知何时,那暗金色的指针已经重新出现了,正倒着指向数骨虫的吸盘,像是在标记什么。

    数骨虫数到“五”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所有的眼睛都转向了吴迪和吴畏藏身的石缝。吸盘开始剧烈地收缩,发出刺耳的嘶鸣,石缝周围的雾气被吸得旋转起来,形成一道小小的漩涡。

    “它发现我们了!”吴畏低喝一声,从帆布包里掏出半截探杆,杆头的归墟水还在微微发亮,“准备好,等会儿我吸引它的注意力,你趁机往泉眼的方向跑,那里有个石笋能挡住它的视线,我随后就到!”

    吴迪刚点头,数骨虫突然发出一阵暴怒的嘶鸣,一只巨大的节肢猛地砸向石缝,岩石瞬间碎裂,碎石块溅得两人满身都是。吴畏大喊一声,举着探杆冲了出去,归墟水的光芒照得数骨虫的眼睛一阵乱颤,节肢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快跑!”吴畏的声音在嘶鸣声中显得格外微弱。

    吴迪咬紧牙关,转身就往洞口深处跑。数骨虫显然被吴畏吸引了注意力,节肢不断地砸向他的方向,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吴迪不敢回头,只能凭着头灯的光柱在雾气中穿梭,脚下的地面越来越湿滑,隐约能听见流水声,应该离泉眼不远了。

    跑了约莫几十米,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石笋,像根倒插的长矛,直刺洞顶。吴迪赶紧躲到石笋后面,刚喘了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吴畏,他的胳膊被数骨虫的节肢划开了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正顺着伤口往下淌,染红了半截探杆。

    “它……它没追来?”吴迪惊讶地问道。

    吴畏靠在石笋上,脸色苍白:“它不敢靠近泉眼,螺眼的本体能压制它。”他指了指石笋后面,“你看。”

    吴迪绕到石笋后面,头灯的光柱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是个巨大的地下湖,湖水泛着清澈的蓝光,湖中央有个不断冒泡的泉眼,无数根巨大的触须从泉眼里伸出来,扎根在湖底的淤泥里,每根触须上都长满了眼睛状的花纹,正随着湖水的波动缓缓开合,像无数只呼吸的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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