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衡云寺，我先安抚一下管长龙的老娘，不能让她老人家担忧。当她得知管长龙已去谭家县时，有些忧心忡忡，满脸愁云。

    看她忧愁的样子，夏秋红和她说出了我是警察局局长，我会怎样安排她儿子。当老太太听说可以继续留在军队当排长，或者在警察局当警察，她脸上露出了笑容。

    老人觉得吃官家饭才是正道，她儿子当警察和当兵都是官家的人，干什么都理直气壮，堂堂正正，她这个瞎老婆子没白养儿子。

    安抚好管长龙的老娘，就把我身边的二十几个人进行了分工，夏秋红化妆去衡云镇侦察情况，看看刘驷驹这条恶狗会怎么地疯狂咬人，再就是找找有没有我们的人负伤，或者跑丢而留在了衡云镇。

    在撤退的时候，我们对行动科的人进行了清点，一个不少，两个负伤的也带回去了。而平东洋都没有清点他们的人数，跟回几个算几个，我让他清点人数，他告诉我不用清点，没有的也就没有了，不用操心，死活由他们去吧！这就是胡子，这就是土匪。

    其他的人在寺院周边观察，发现意外及时报告。

    我这样安排释远信不以为然，他觉得有他的人盯着刘驷驹的动向就够了。但我对于这条疯狗实在是不放心。虽然把他的团部砸了个稀巴烂，但他的兵力没有啥损失，我告诉陈光和平东洋他们，尽量少杀人，以抢出丁飞鹤楚向北为主。

    所以，在鹰嘴岩陈光是采取围而不打的策略，管长龙也尽量不杀人，当然，平东洋他们可能杀人多一点，胡子一动手就很难控制。

    我安排好这一切，就该我和释远信举行磕头拜把子仪式了。释远信对仪式很重视，要隆重一点。我觉得我们刚打完衡云镇117团的团部，还是低调一些好。在我的极力争取下，释远信才同意仪式从简，但在哪里举行，我们俩又产生了分歧。

    我的意思是去寺院外边找个地方举行，他非得要在寺院内，还得杀鸡，歃血为盟吗！

    我总觉得在寺院里杀鸡，总是不吉利。尽管释远信在寺里吃肉喝酒睡女人，那是他的事情。

    看我一再坚持，释远信才把仪式移到寺院后边的小山坡，一处向阳的地方。还是那套老程序，供桌上关公像，香炉里插满粗香。

    把一个硕大的芦花公鸡杀了，把鸡脖子滴出的血滴进酒碗里，然后，我们俩喝进去。

    辛辣和腥味儿混合一起是真难喝啊。但我还是一口气喝干。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一拜把子都是这套嗑儿，生不能一起了，但要死在一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死。

    后来我才知道，人们向往羡慕桃园三结义刘关张的情谊。不是有句诗说吗，除却桃园三结义，哪个相交到白头。

    关羽死后，张飞和刘备也都先后而亡，所以，人们都用这句话来想证明他们磕头时的真心。说是说了，但有几个能做到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释远信大我两岁，他是哥哥，我是弟弟。

    接着几天返回的信息极为不妙，刘驷驹像疯狗一样四处狂咬。

    这些都是夏秋红和释远信手下的僧兵回来报告的。

    这天夏秋红回来，她一进屋就很紧张，她是通过她哥哥夏有财联系的那个团部文书得到的消息。

    夏秋红对我说：“那个文书吓坏了，他对我说，以后你可别再找我了，这要是让团长知道，他敢扒我的皮。”

    原来，沈芳一看人没了，毫不客气地一走了之，临走还羞辱了刘驷驹一番，刘驷驹的脑袋恨不得插进裤兜子里去。

    本来想大赚一笔，再在沈芳这个美女面前显摆显摆，没想到，竹篮子打水一场空。鸡巴毛没捞着，团部还被砸个稀巴烂，两件宝物也丢了。警卫排的排长跑了，看管监狱的副排长也跟着溜了，是他们当的内奸。

    没有这些内奸，谁也不敢动他这个阎王爷的老窝儿。

    刘驷驹下令全镇搜捕，并且往镇子外派兵搜查。那些当兵的担心刘驷驹收拾他们，就抓一些老百姓审问，可是审来审去啥也没审出来。

    刘驷驹又审问镇外驻扎的那几个连长，他们远的二十几里地，近的不到十里地，但他们听到枪声都按兵不动。

    不是他们不想增援，是没有刘驷驹的命令不敢擅自行动，刘驷驹军法严酷，如果擅自行动，轻则打骂，重则动刑，整不好脑袋都得搬家。

    传回来的消息都没有涉及到我，毕竟身为民国的警察局局长带人攻打民国的军队，这事说不过去，要担法律责任的。

    再就是没有牵扯到衡云寺，我担心事情败露，刘驷驹对衡云寺报复。尽管刘驷驹一顿瞎折腾，但没有什么大事，我就想回去。

    释远信是一再挽留，但总不能永远待在这里。这天早上我们准备出发，打道回府，夏秋红说：“那个文书约她今早见面，说有重要的事情。”

    夏秋红去赴约了，她一回来我们就走。

    可是，到了中午夏秋红还没有回来，她没回来，夏有财领着金河却突然出现了。看到他们俩人我感到非常惊讶，我问金河说：“你怎么来了？”

    金河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子午卯酉，被我逼问得没办法了，他说，他想溜达溜达，看看风景。我问夏有财，他看着金河也说不出个长短。

    我明白了，金河是想媳妇了，想他的媳妇夏秋红了。

    我对金河说：“大哥，夏秋红去镇里了，她回来我们就走。”金河对我说：“我没来过衡云镇，我想去镇里看看。”

    我对他说：“你还是别去了，镇里现在很乱，刘驷驹正在疯狂地抓人，你一个外人进镇子很危险。”

    金河还算听话，我一说他就不去了。

    听说金河是我的磕头大哥，释远信非常高兴，热情招待金河。先是喝茶，接着让伙房炒菜。

    金河喝了很多茶水，要出去尿尿。可是，这一出去就没回来，过了很长时间，我让韩冬出去找找，韩冬找了一圈儿，回来说没有。

    这下子我可吓坏了，金河瞎跑，是不是去镇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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