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侯爷！出事了！&34；

    叶明从一堆图纸中抬起头，看见小李慌慌张张冲进书房，手里攥着一卷皱巴巴的纸。

    &34；慢点说，怎么回事？&34；

    &34；泾州来的那帮工匠里有个细作！&34；小李气喘吁吁地展开那卷纸，正是水准仪的精细图纸，&34；昨晚巡夜的兄弟发现他鬼鬼祟祟翻墙，从他包袱里搜出这个！&34；

    叶明太阳穴突突直跳。图纸上不仅标注了水准仪的全部构造，还在边缘用小字注明了安阳工业区的布局和产能估算。

    &34；人呢？&34；

    &34；捆在柴房了。那厮嘴硬得很，只说是替泾州官府收集技术。&34；

    叶明快步走向柴房，心头翻涌着卢瑾的警告。被捆着的细作是个精瘦汉子，见到叶明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34；谁派你来的？&34；叶明冷声问。

    &34；小的只是泾州工房的匠人，慕名来学&34；

    &34；学技术需要偷图纸？&34；叶明抖开那卷纸，&34；还需要记录工业区炼铁炉的数量？&34；

    细作脸色变了变，仍强撑着：&34；大人明鉴，小的只是&34；

    叶明突然伸手扯开他的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有个陈旧的箭疤。这种疤痕，他在顾慎世子身边的亲兵身上见过太多。

    &34；军中的老手啊。&34；叶明冷笑，&34；兵部还是五军都督府？&34；

    细作终于慌了神，却咬紧牙关不再开口。

    回到书房，叶明立刻派人去请顾慎世子，同时翻出所有敏感技术图纸，考虑是否需要转移。窗外，工业区的烟囱依然冒着白烟，丝毫不知危机将至。

    正焦头烂额时，铁匠铺的老张头又急匆匆求见。

    &34；侯爷，您快去看看！&34；老张头激动得胡子直抖，&34；新炉子出怪事了！&34；

    叶明赶到铁匠区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十几个铁匠围着一座新砌的高炉，炉火已经熄灭，但炉前摆着的几块铁锭在阳光下泛着奇特的青灰色光泽。

    &34；侯爷！&34；阿英兴奋地跑过来，脸蛋被炉火烤得通红，&34；按您说的加了&39；那个东西&39；，铁水出来就不一样了！&34；

    一个月前，叶明指导铁匠们建造了这座改良高炉。他隐约记得现代高炉会添加石灰石作为助熔剂，便尝试着加入当地一种白色矿石。没想到效果远超预期，比他安溪工坊练出来的要好。

    叶明拿起一块铁锭，沉甸甸的，敲击时发出清越的金属声。这分明是接近钢的品质！

    &34；试过锻造了吗？&34；

    老张头二话不说，抄起铁锤将一块铁锭锻打成条状。令人惊讶的是，这材料比普通熟铁更容易延展，却不见裂纹。

    &34；神了！&34；老铁匠擦着汗，&34；老汉打铁四十年，没见过这般好料！&34；

    叶明心跳加速。这种质量的铁材，在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

    &34；打把刀试试。&34；

    整个下午，铁匠铺热火朝天。当第一把横刀淬火完成时，连最老练的铁匠都屏住了呼吸。刀身呈现出流水般的纹路，刃口寒光凛凛。

    &34；试刀！&34；老张头声音发颤。

    三把普通军刀并排固定。阿英深吸一口气，挥动新刀横斩——

    &34；嚓！&34；

    &34；嚓！&34；

    &34；嚓！&34；

    三声脆响，六截断刀落地。新刀刃口丝毫未损。

    铁匠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战场上，这样的刀剑将所向披靡。

    &34；侯爷&34；老张头声音发抖，&34；这、这技术&34；

    叶明额头渗出冷汗。炼铁突破来得太不是时候。就在朝廷盯上安阳工业区的节骨眼上，这项足以改变军事平衡的技术问世，无异于小儿持金过市。

    &34；所有人听着，&34；叶明沉声道，&34；今日之事，不得外传一个字。违者以叛国论处！&34；

    铁匠们面面相觑，但都重重点头。他们或许不懂朝堂纷争，却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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