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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午后的风自竹林深处吹来,带着微潮的水汽与竹叶清香。

    萧钰一路走在林间小径上,怀中揣着特意从东辰精挑细选的药材:血参、云灵芝、夜寒花、几味调养神志与补气的灵草,皆是大辽稀缺货,也是黎姨需要的。

    她走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屋中歇息的人。待至屋前,便见那熟悉的竹屋静立林中,窗外几枝藤萝垂下,掩住半扇窗棂。

    屋门虚掩着,竹帘轻轻晃动,似是屋中刚起过一阵风。

    萧钰抬手去推门,指尖尚未碰到门框,屋内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那声音不似白衍初惯常的温淡疏离,而是一种更深层、更沉稳的情绪,就像静水溪流,在细语之间裹着沉甸甸的血与骨、执念与爱。

    “娘……我替父亲报仇了。”

    萧钰的手指倏地一顿,整个人僵在门前。

    语气是谷青洲的。

    他说这话时极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迟来的功课,一句承诺。但那平静之下,却埋藏着十几年血海深仇的翻涌。

    他终究做到了,那些曾压在灵魂深处、无法言说的痛与恨,如今终于有了回响。

    屋内片刻沉默。

    接着便是黎雅带着哽咽的声音,仿佛憋了太久,一开口便再难自持:

    “啊……我已经知晓了。那日……谷阁伏诛的讯息传来时,我便知道,是你。”

    她的声音在颤抖,却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释然。

    “青洲,我知你这些年吃了太多苦。是娘……没能护住你,更没能护住你爹。”黎雅哽咽着道,“我曾恨自己,恨这世道,也恨你爹……可如今听你说这话,我又担心你因仇恨而入了魔、折了命魂……”

    她语气微颤,像是多年紧绷的弦终于断了,“你爹……泉下有知,也会感激你。”

    “不是单单是为了父亲。”屋内那道男声再度响起,比刚才更低,更轻,却也更真切,“我不止是为报仇,也为自己,为我那半生困守、困死在旧梦里的执念。如今,这笔账了了。”

    “娘,我回来了。”

    这一句,带着从前所有没能说出口的依恋、怨恨与渴望,在此刻沉沉落地。

    萧钰在门外听得心绪翻涌,指尖渐渐收紧。

    竹林间的风掀动她的衣角,撩起她鬓边的一缕发丝,她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如同一道无法越界的影子。

    她知道自己不该听,尤其不该听到这场属于母子之间最深处的对话,但她却无从退开。

    第一次真正意识到,站在她身边、以“白衍初”之名存在的人,有着比她想象中更沉重、更久远的执念和恨。

    良久,她从怀中取出那包药材,小心地摆在门边的石几上,正对着屋门。

    那是她此行唯一的目的,如今已无须多言。

    转身离开,步伐极轻,仿佛怕惊扰这份母子重逢的脆弱平衡。

    林叶婆娑,斑驳日影洒落她的背影。她的眼神里有种难以言说的空落。不是伤心,只是一种被推远了半步的孤独感。

    她不是不懂他。但她忽然意识到,也许永远也无法真正“懂”他全部的过往。

    萧钰不曾纠结太久。天青气朗,云梦楼在春末的日光中显得格外静谧宽阔。

    竹影斑驳,回廊幽深,院落中的花坛新修过不久,几株早开的石榴花在枝头热烈地绽着。

    此刻虽是正午,却并不喧闹,整座楼宇像一台熟稔运行的机关,平稳、有序,散发出一种久违的安然。

    萧钰在廊间缓步而行,指尖在栏杆上无意识地轻敲着。

    她身上的伤势虽未痊愈,却也已无大碍,只是这两日的沉静,让她的心绪仍显游离,像是身在人间,魂却未曾归位。

    路过花堂侧院时,有人唤住了她。

    “哎哟,是咱们少楼主!”一个身段婀娜的花堂姐姐快步走来,瞧着她手背的伤痕,语气里带着亲昵,“听说你这回伤得不轻,怎么才来看我们?早些来,我们给你炖上三日三夜的鹿茸莲子汤,补气血得很。”

    “对呀,你人瘦了一圈,来,给你点我们自己熬的参露糖膏,甜的。”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笑意盎然地围上来,有人伸手要替她摸脉,有人忙着从袖中掏随身的小药瓶。

    萧钰一边婉拒,一边笑着摆手:“好啦,我这不是活蹦乱跳地站在这儿了吗?等我哪天真的躺下了,再来你们花堂告急。”

    “呸呸呸,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那姐姐用扇子轻点她额头,“快滚快滚,别让我们操心。”

    她笑着转身离开,背后那群姐姐仍在打趣,声音渐远,融入午后的风里。

    再往前,是月堂府经厅。

    那里人来人往,木地板踩出沉稳的步点声。

    来来去去的弟子大都穿着统一的深蓝色便袍,或执笔研磨、或抱卷急行,行色匆匆。偶有几个路过的兄弟见到她,一边不耽误脚下的步伐,一边朝她颔首问好。

    “少楼主。”

    “大小姐日安。”

    声音虽轻,却礼数周全。

    她回以淡笑,目光掠过那些认真脸庞,只觉这一切陌生又熟悉。

    记忆中的萧钰,也曾在这条廊道中奔波,皱着眉头为一纸战报误差与一位堂主争得面红耳赤。如今却像个被岁月温柔放逐的人,只在这些光影之中轻轻穿行。

    远处演武场边,有几位导师正与乌堂主议事,似乎在讨论关于训练营的新阵布设。

    “这个’三面夹影’阵太守了,适合年纪再大些的练。”

    “那‘逐夜游龙’呢?我记得当年你手底下的叶小笙练得极溜。”

    “他是脑子活。你现在的这些学徒,一半脚步不稳,一半胆子太小。”

    萧钰走到近处时,恰巧听见乌堂主掀了掀帘,抬头一眼瞧见了她,脸上瞬间堆出熟稔的笑意。

    “哟,咱们这伤还没好全的大小姐来啦?来看看,今年新送来了一批见习弟子,名单都在这儿——”他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名册,“要不要帮你挑几个?让你将来带着一起跑腿杀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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