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一进屋,就见阿霜躺在床上,他的腿顿时就软了,他几乎是爬着到了阿霜的床前,看看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袭人的泪如珍珠一般落下。
“小姐!”袭人哭着跪倒在床前,“你终于回来了!”
他叛主作乱,即使是死了也不为过,小姐却只是将他赶了出去,还销了他的隶籍,放他自由身。
袭人曾经发誓,如果不能再遇到小姐,他就一辈子为她守节。
阴差阳错,他竟又遇见了小姐。
袭人哭过一阵后,泪流干了,也不再伤感,他守在床边,对着阿霜看了又看,不禁有些羞涩。
贾家陷落,小姐落难,身边没有人伺候,等她醒来,会纳他为侍吗?
重新见到了小姐,袭人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温馨而又美好,但他与阿霜待在一起的画面,窗外的蒋玉菡看了却觉得无比刺眼。
她恨不得直接将人赶出去。
可她像是被钉在雪地里一般,一步也走不出去。
她又有什么资格呢?她现在只是阿霜的好姐妹,而袭人再怎么说也曾是她的人,将来说不定要给她做侍的。
蒋玉菡徘徊了一阵,最终下定决心,她走了进去,对着袭人说,“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来伺候就行。”
这里再怎么说也是她家,袭人在这里占着阿霜是什么道理,人是她捡回来的,理应由她照顾。
“不,我今夜要在这里守着,让别人来照顾小姐我不放心。”袭人拒绝。
蒋玉菡忍不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袭人一笑,“自然就是……”
“你做她的姐妹,我做她的侍。”
“不可能!”蒋玉菡呼吸急促,“我不答应。”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她稍稍平复了一下,“我们可以一起伺候她。”
袭人也曾被她抛弃,他哪里来的底气。
她说这话算是退了一步。
她所求的不多,只要能和阿霜在一起……
“可是小姐不喜欢女人。”袭人骄傲地仰起头,“你的确曾与小姐有些首尾,可小姐对你只有些知己之情,她太单纯才会被她诓骗了去,后来知道了,小姐立马就断了。”
“而我不一样,小姐亲口允诺娶我为侍,若不是我犯了错,此刻怕是已经和小姐生下孩子。”
“我犯的错,我会弥补,我会用一生让小姐原谅我,无论她纳不纳我为侍,我都会一辈子陪在她身边。”
“而你呢?你不仅诓骗了她,还连累她被忠顺王看上。”
他今日之所以回来得晚,是因为他在街上看到了阿霜的海捕文书。
忠顺王赏金十万两全城通缉阿霜,只为抓她回去。
蒋玉菡说不过他,不禁埋怨袭人在这种时候还要拼命相争,但他说的话里的确有些是事实,因此蒋玉菡心中添了些郁郁之气。
不久后,阿霜悠悠转醒,她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的袭人,不禁有些错愕,“袭人……”
她闭眼前见到的人好像不是他。
她话音刚落,袭人就扑进她怀里,紧紧地抱住她,一边哭一边喊她的名字。
“小姐,别再离开袭人了,我一辈子伺候你!”
阿霜愣愣地抬手拥住他,“别哭了。”
蒋玉菡见此情景,忍不住低头出去了。
等她热了菜端进房里,两人已相拥到一处,她恨不得直接将两人分开,自己抱上去,可她时刻谨记自己阿霜好友的身份,只能出言打断,“阿霜,饿了吗?吃一口吧。”
阿霜这才看向她,“玉菡,是你。”
蒋玉菡心中高兴,可惜好景不长,等阿霜吃了饭洗漱沐浴过后,袭人立马打了地铺陪在床边,不让她近身。
一连数日,都是如此。
更令蒋玉菡伤心的是,阿霜竟不怎么抗拒袭人的接近,她只能徘徊在阿霜身边,不让两人独处。
这日,她罕见地出去了半日,等回来时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她将人带到阿霜面前,“阿霜,你看我接谁回来了?”
此人正是薛宝钗。
蒋玉菡今日出去,一为打探忠顺王那边的消息,看她是不是还在追查阿霜的踪迹,二是为阿霜买些东西。
不料刚到街上,就听到贾家人的判决已下来了,她忙凑上前去,听到流放的流放,发卖的发卖,而彼时薛宝钗正在被发卖。
她心念一动,出钱将薛宝钗赎买了回来。
薛宝钗形容落魄,一进门就扑到阿霜怀里喜极而泣。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阿霜了。
袭人见此脸上已挤不出来笑,等和蒋玉菡到了暗处,他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蒋玉菡笑了一声,“这才是她明媒正娶的夫,哪里轮得到你我。”
她本该得意,可说话时却有些酸涩。
她和袭人,都不配待在她身边,只有宝钗最合适。
阿霜在这已待了些日子,近日越发心不在焉,常常望向天空,身上更添了些萧索之意。
蒋玉菡知道,她是想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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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宝钗带回来,就是希望薛宝钗能留住她。
他到底是她的正夫,比她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强。
薛宝钗一来,阿霜魂不附体的状态便轻了些,她被短暂地拉回了人间,平时与薛宝钗举案齐眉,一副妻夫和乐的样子。
可惜身边有个袭人。
若是从前,薛宝钗一定将袭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刻除了他,但入过一回狱后,他的性子也变了些,平日里只当袭人不存在,只要他不勾引他的妻主,他随他怎么样。
待安定下来后,他将怀中的休书拿了出来。当初他以她正夫的身份被押入狱中,这休书本可以丢了的,可他念着这上面有阿霜的字迹,便不舍得丢。
他想着将来若是自己被砍了头,尸体被扔在乱葬岗,别人也可以凭着这休书认出他的身份来。
而如今,这休书可以扔了。
薛宝钗在阿霜面前将休书烧了,阿霜没有阻止,也只是看着火光出神。
“抱歉。”她突然说。
“怎么了?”宝钗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阿霜摇了摇头,径自上了榻。
薛宝钗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她们可以过一辈子,不料几日之后,阿霜突然发了热,她在梦中喃喃道,“什么金玉良缘,我偏要木石姻缘!”
宝钗的泪顿时下来了。
他只当没听到,强忍着伤悲去请了大夫,待阿霜烧退后,他又守了一夜。
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不料第二日早上他起来时床上已空了。
他掀开被子,一探,是冷的。
他又去院子里寻,处处寻不到她的身影。
她竟不声不响地走了。
宝钗泪如山崩,他向外追赶而去,总算看到一道虚影,他拼命呼唤。
阿霜听到声音,回了头,她身上披着雪,眉眼间尽是释然。
凡尘种种,不过是一场旖旎多情的梦。
她本是神,下凡是为了历劫的,呆够了,就该走了。
她只是一个过客,爱的恨的,都不在乎了。
她短暂地回了头,而后决然而去,彻底消失在薛宝钗的视线中。
风雪停了,薛宝钗却跌倒在雪里,浑身发冷,他想,他再也不用吃冷香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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