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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2章 茶言茶语
    赤云的嘴角在无人注意的角度,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但当她抬起头时,眼中又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大家别这么说,银虎他只是一时糊涂。”

    这副以德报怨的模样,更是激起了雄性们的保护欲和对银虎的愤怒。

    好家伙,都这样了还替叛徒说话,这是何等的善良!那个叫乐清的妖女,简直罪该万死!

    部落的长老会紧急召开了。

    虎峰坐在主位上,失忆让他像个局外人,只能凭借本能和残存的威严来判断。

    他看着下方一张张激动的脸,眉头紧锁。

    一个下巴上长着三颗黑痣的长老率先开口,唾沫横飞:“族长,此事绝不可姑息,银虎公然为外族雌性攻击同族,已是叛族之举,我提议,将银虎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错!那个叫乐清的,必须用圣火烧死,以慰天神之怒!”另一个长老附和道。

    虎啸站在一旁,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想反驳,想大吼,可他一开口,迎来的就是数十道指责的目光。

    “虎啸,你还想为他们说话吗?”

    “你忘了赤云是怎么被欺负的吗?她可是我们部落最强的雌性。”

    “你是不是也被那个妖女灌了迷魂汤。”

    声浪如同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拍打过来。

    虎啸看着角落里还在装可怜的赤云,再看看那些群情激愤的族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知道赤云在演戏,可所有人都吃她这一套。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试图告诉一群醉汉他们喝的是假酒的清醒者,荒诞且无用。

    最终,在长老会的决议下,虎啸沉默了。

    这沉默,被当成了默认。

    “好!既然无人反对!”三痣长老一拍大腿,高声道,“我宣布,从即刻起,立马将银虎抓回来!狩猎队即刻……”

    “放你娘的屁!”

    一声粗犷的怒吼打断了他。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的壮汉排开众人,大步走了进来。

    他是巡逻队队长虎岩,是银虎最铁的兄弟,脸上那道从额头划到下巴的伤疤,还是当年和银虎一起狩猎巨蟒时留下的。

    虎岩瞪着一双铜铃大眼,指着三痣长老的鼻子就骂:“叛徒?银虎他身上哪一道伤不是为了部落流的血?你们现在管他叫叛徒?你们的良心是被山狼啃了吗?”

    他的话像一块巨石砸进油锅,让沸腾的场面有了一瞬间的死寂。

    但很快,三痣长老就反应过来,他气得胡子发抖,指着虎岩尖叫道:“虎岩!你竟敢袒护叛徒,你这是公然与整个部落为敌!”

    “我只认理,不认你们这帮老糊涂!”虎岩寸步不让,“要去抓银虎,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反了!真是反了!”长老们气得直跳脚。

    一直沉默的虎峰,眼神在虎岩身上停留了片刻,那双因失忆而显得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威严:“虎岩,你是在质疑我的命令吗?”

    虎岩一怔,看向族长,这个他一向敬重的男人。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单膝跪下,闷声道:“族长,我不敢。但我相信银虎!”

    “哼,”三痣长老冷笑一声,立刻抓住了机会,“族长您看,他心里只有银虎,没有部落!这种人,怎么能统领巡逻队?我提议,暂时剥夺虎岩巡逻队长的职位,由更忠诚的勇士接替!”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所有长老的附和。

    虎峰看着跪在地上的虎岩,又看了看周围一张张或激愤或算计的脸,最终,疲惫地挥了挥手。

    “准了。”

    虎岩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看着族长,看着虎啸,看着那些曾经与他称兄道弟的族人,最终,他惨笑一声,解下腰间代表队长身份的兽骨令牌,狠狠摔在地上。

    “好!好一个虎族!”

    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山洞。

    狩猎队,正式成立。

    几天后,瀑布山谷。

    水声轰鸣,像是要把整个世界的喧嚣都给冲刷干净。

    潮湿的空气里混着泥土和草木的腥甜,闻着就让人觉得安逸。

    乐清正蹲在地上,用一块磨尖的石头处理刚采回来的草药。

    她神情专注,前世在急诊科抢救病人的那股劲儿又回来了,只不过手术刀换成了石头片,无菌环境换成了山洞。条件简陋,但手法依旧利索。

    银虎赤着上身靠在洞壁上,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疤,每一道都像是一枚狰狞的勋章。

    而此刻,最醒目的那道新伤上,正敷着一坨绿油油的草药泥。

    他看着乐清忙碌的背影,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眸子,此刻像是被瀑布下的水汽泡软了,柔和得不像话。

    这感觉很新奇。

    受伤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以前受了伤,要么自己找个地方舔舔,要么用火燎一下就算完事。

    疼?忍着就是。

    可现在,有人会小心翼翼地给他清洗伤口,会皱着眉骂他“不听话乱动”,会把嚼碎的草药带着一点温热敷上来。

    那点温热,顺着伤口,一路烫进了他心里。

    “好了,今天别沾水。”乐清拍了拍手上的草屑,站起身,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道,像是在交代一个不省心的病人。

    银虎“嗯”了一声,喉结滚动了一下。

    “放心,你不用担心,我会听你的话,不沾水。”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被人管着,是这种滋味。

    有点别扭,但更多的是一种踏实。一种骨头缝里都舒坦的踏实感。

    乐清忙着去照顾两个小的,一双儿女正追着一只彩色的蝴蝶,在洞口的阳光下咯咯直笑。

    那个男孩,眉眼简直是银虎的翻版,只是少了那份冷硬,多了几分孩童的纯真。

    银虎的目光从乐清身上,挪到两个孩子身上,再转回乐清身上。

    他那颗被部落,战斗和生存填满的心,像是被硬生生挤开了一道口子,涌进了一些柔软得一塌糊涂的东西。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银虎的伤口还没好利索,他就站了起来。

    乐清被惊醒,皱眉道:“你干什么?伤口要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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