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在掌心下微微震颤,林悦儿的手指还未收回,那股若有若无的呼吸感再次掠过神经末梢。她没动,只是将银链贴在手腕内侧,裂口处的血已凝成暗红细线。小团蜷在她掌心,耳朵轻抖,瞳孔泛起淡青光,像一盏微弱却稳定的灯。
“还在。”它声音极轻,“不是错觉。”
楚墨渊上前半步,手按在腰间武器上,目光扫过门缝透出的微光。夏若初从背包取出照明装置,打开时只亮起一瞬便熄灭。她皱眉,“电磁干扰太强,普通设备撑不过三秒。”
沈清和蹲下,打开便携式生命体征监测仪,屏幕数值跳动几下后归零。“不只是电子设备,这里的能量场在影响生物电传导,我建议先做适应性检测。”
林悦儿点头,将银链一端轻触石门凹槽边缘。灵芽界气息如细流渗出,无声蔓延。没有警报,没有反噬,只有地面石纹中浮现出一圈极淡的波纹,随即消散。
“没有主动防御。”她说,“可以进。”
楚墨渊抬手示意,夏若初和沈清和立刻展开行动。夏若初用金属探杆轻敲地面,确认承重结构稳定;沈清和则取出三枚微型传感器,贴在石壁不同位置,监测能量波动频率。楚墨渊亲自在入口两侧布设临时防护结界,激活后泛起一层近乎透明的屏障。
林悦儿跨过门槛时,小团突然贴紧她掌心,“妈妈,别走太快。”
她顿住。空气中确实有东西在流动,不是风,也不是温度变化,而是一种低频震颤,像无数细小的齿轮在缓慢咬合。她闭眼,借由银链与灵芽界的连接,感知那股震荡的源头——来自四面八方,均匀分布,却带着某种规律性的延迟。
“是压制。”小团说,“它在压制外来意识。”
林悦儿睁开眼,抬手示意团队暂停前进。她从衣兜取出一枚静频藤种子,轻轻放在地面。藤种接触石板的瞬间,表皮裂开,释放出微弱生物电场。震荡波纹随之扭曲,显现出一道隐形的能量网格。
“是认知干扰场。”她低声说,“直接看文献会引发精神震荡,必须通过中介解析。”
夏若初盯着那枚正在枯萎的藤种,“你是说,这些文字……有意识?”
“不是完整意识。”小团接话,“更像是一种残留的警戒程序,防止信息被随意读取。”
林悦儿走到第一块石板前。表面刻满扭曲符文,线条如活物般缓慢蠕动,边缘泛着极淡的银光。她伸手欲触,小团立刻拉住她指尖。
“别碰。上次的震荡还没完全散。”
她收回手,转而将银链垂下,让断裂处靠近石板。灵芽界能量顺着链身渗出,形成一层薄雾状屏障。小团耳朵竖起,瞳孔青光骤亮,开始与符文建立共鸣。
片刻后,它轻颤一下,“我看到了。”
林悦儿闭眼,接收来自小团的信息流。画面碎片化:星轨交错,宇宙裂开细缝,一座悬浮于虚空中的巨塔缓缓崩解;无数光点从塔中逸出,散入不同维度;最后是一段星图残影,标注着三个模糊坐标点,周期性闪烁。
她睁开眼,立刻口述:“星轨交汇点有三处,能量波动呈周期性,每七十二小时出现一次峰值。”
夏若初迅速记录,同时调出便携终端的手绘模式,将符号拓印下来。楚墨渊站在另一侧石板前,手中平板勉强维持运行,他将家族古籍中记载的星象图调出,与拓印符号对比。
“这个符号,”他指着其中一段波浪形纹路,“在我曾祖父的手札里出现过,标记为‘断界之痕’。”
沈清和从角落走来,手里拿着传感器读数,“这里的能量频率与人体脑波中的θ波高度重合,长期暴露可能导致记忆错乱或幻觉。我建议每人停留不超过四十分钟。”
林悦儿点头,继续引导小团解析下一段卷轴。这次的信息更零碎:一段关于“规则编织者”的描述,提到他们曾以意志重塑空间结构;还有“裂隙之钥”的记载,称其为开启或封闭维度通道的核心装置。
“不是自然现象。”她低声说,“是人为遗留的系统,在持续运行。”
楚墨渊抬头,“你是说,裂缝是某种装置失控的结果?”
“不止是失控。”小团突然插话,“是崩解后的余波。那个文明……他们不是死了,是被拆开了。”
林悦儿脸色微变。她想起灵芽界深处曾收集到的一片时空碎片,上面残留着类似符文的痕迹。她立刻调取那段数据,与当前文献比对。
“匹配度百分之八十九。”她看向楚墨渊,“我们之前回收的碎片,来源一致。”
夏若初翻完最后一卷,“但没有具体位置。这些星图残缺,坐标点也没有参照系。”
小团沉吟片刻,忽然将感知延伸至灵芽界核心数据库。它调出最近一次能量潮汐的轨迹图,与文献中的星图残影叠加。
“这里。”它指向一处重合区域,“能量潮汐的峰值点,和星图闪烁频率完全同步。遗迹可能位于现实与灵芽界能量交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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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儿立刻接话,“也就是说,不是固定的地理坐标,而是随能量流动变化的动态位置。”
沈清和皱眉,“那意味着我们必须在特定时间窗口内抵达,否则即使找到地点,也无法进入。”
楚墨渊盯着平板上的模拟图,“三处坐标,每处对应不同周期。最近的一次窗口,是三十六小时后。”
“但我们不知道哪一个是真。”夏若初说,“文献只提了存在,没说优先级。”
林悦儿看向小团。它耳朵抖动,仍在解析残余信息。片刻后,它轻声说:“有一段被遮蔽的内容……和血脉有关。只有‘共鸣者’能激活入口。”
“共鸣者?”沈清和问,“是指特定基因?还是……某种能力?”
没人回答。石室内的震荡波仍在持续,但节奏变了,比之前慢了半拍。小团突然蜷缩起来,“它在调整频率……在适应我们。”
林悦儿立刻抬手,“所有人后退五步。”
团队迅速撤离至入口附近。她将银链收回袖中,切断与灵芽界的直接连接。震荡波纹随之稳定,恢复原速。
“它在学习。”她说,“我们每一次解析,都在给它提供数据。”
楚墨渊收起平板,“那就只能快,不能拖。”
夏若初合上笔记,“现在问题是,三处坐标,怎么选?”
“不能凭推测。”沈清和说,“选错一次,可能就错过整个周期。”
林悦儿低头看掌心的小团。它闭着眼,仍在处理信息,耳朵不时轻颤。她知道它在拼尽全力,可有些东西,连系统也无法立刻破解。
“我们有两份参照。”她抬头,“家族古籍里的‘断界之痕’,和灵芽界能量潮汐的交汇点。如果把这两者叠加……”
楚墨渊已经动手操作平板。夏若初立刻将拓印符号导入系统,进行交叉比对。沈清和则继续监测能量场,确保解析过程不会引发连锁反应。
二十分钟后,屏幕上出现一个重叠区域。三处坐标中,有一处与古籍标记和能量潮汐同时吻合。
“就是这里。”楚墨渊指着那个点。
“等等。”夏若初突然出声,“这个位置……在北纬四十四度附近,但那片区域全是移动沙层,没有固定地貌。”
“所以才被忽略。”林悦儿说,“越是不稳定的地方,越适合隐藏动态入口。”
沈清和看向她,“可我们怎么确认它不是陷阱?文献特意模糊坐标,可能就是为了防止外人轻易找到。”
“不是防止外人。”小团忽然睁眼,“是防止‘错误的人’。”
林悦儿心头一震。她想起银链断裂时,系统提示音里那句从未出现过的话:“血脉认证失败。”
她没说出口。有些事,现在还不能暴露。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楚墨渊收起设备,“三十六小时,准备补给,调整状态。”
夏若初检查背包,“飞行器还能用,但得绕开强磁区。”
沈清和递来一支镇定剂,“我建议出发前每人注射,防止途中精神震荡。”
林悦儿没接。她看着最后一块未解析的石板,上面符文仍在蠕动,像是在等待某种回应。
“还有一段。”她说,“没读完。”
小团靠在她掌心,耳朵微微抖动,青光再次亮起。
“妈妈……”它声音微弱,“它在问,你是谁的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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