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儿的指尖刚触到终端屏幕,准备下达第三轮压制指令,隧道内的空气骤然扭曲。黑影头部尚未闭合的复眼猛然扩张,裂痕边缘渗出的暗液瞬间汽化,化作一道暗红光晕向四周扩散。她手腕一震,终端信号断连,三台光线装置同时发出刺耳警报。
“能量反冲!”楚墨渊低喝一声,迅速切断主电源。震荡弹发射器冒出白烟,地面铺设的导能线路接连爆裂。无人机在半空剧烈晃动,旋翼转速失控,撞向岩壁后坠落。
林悦儿立刻改令:“所有人撤回掩体!关闭所有主动信号源!”她左手银链骤亮,灵芽界能量自经络涌出,在前线阵地上空撑起一层半透明屏障。光束击中屏障的瞬间被偏折,打在侧壁上烧出几道焦痕。
黑影周身浮现出高速旋转的暗红色光环,每转一圈,周围空气便发出低频震颤。夏若初所在通讯点的设备屏幕全部失灵,耳机里只剩下断续杂音。一名队员动作迟缓地抬起枪口,对准了身旁同伴。
“清和!”林悦儿大喊。
沈清和立刻冲上前,一针镇定剂注入那人颈侧。那人瘫软倒地,嘴里还喃喃着“它在动……它在说话……”
楚墨渊蹲在改装车残骸旁,外骨骼动力系统受损,右臂被飞溅的金属片划开一道口子。他撕下布条扎紧伤口,手指仍在战术板上滑动,试图重建局部指挥链。
“不是单纯的能量爆发。”他抬头看向林悦儿,“它的攻击带有时间扰动,我们这边延迟至少零点三秒。”
林悦儿点头,掌心贴住银链,调取灵芽界内部监测数据。空间深处,那株光晶藤的叶片正以异常频率震颤,与外界残骸的脉冲节奏完全同步。她心头一紧,立刻切断非必要能量输出,防止共振扩大。
小团在她衣兜里剧烈抖动,耳朵紧贴布料,声音发颤:“妈妈……它们在吸……吸那个东西的能量……残骸在动……”
林悦儿呼吸一滞。她早察觉残骸不对劲,但从未想过两者之间存在共生关系。她压低声音:“还能撑多久?”
“我不知道……它太烫了……”小团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蜷成一团,不再回应。
林悦儿拉紧衣兜拉链,目光扫过战场。联合部队已退至第二防线,部分人员仍受时间扭曲影响,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通讯中断,指挥系统瘫痪,唯一能用的只有她手中的银链和尚未完全暴露的灵芽界低频信道。
她将终端拆解,取出核心模块,用静能丝缠绕后接入灵芽界植物共生网络。一段微弱但稳定的信号从她指尖发出,顺着地下藤蔓蔓延至各小组终端。屏幕上,绿色光点陆续亮起。
“以光为标,向我靠拢!”她跃出掩体,银链挥动,一道清光划破烟尘,在地面投下明亮轨迹。几名迷失方向的队员猛然抬头,踉跄着朝光源奔来。
楚墨渊见状,立即组织剩余火力构建交叉掩护。两挺重机枪架设在掩体缺口,压制黑影前进路线。可光束刚射出,就被那层暗红光环扭曲,轨迹偏移数米。
“常规武器无效。”他收枪,抓起一枚震荡弹,“只能靠近身干扰。”
“别冲动。”林悦儿快步返回,“它现在是群体性反应,单点突破没用。”
“那你说怎么办?”楚墨渊盯着她,“等它把我们都拖进幻境里自相残杀?”
林悦儿没答。她盯着残骸方向,那团金属扭曲体正缓缓抬升,悬浮离地半尺。银链震得发烫,灵芽界能量几乎要冲破封印。她咬牙,强行引导能量回流,护住心脉。
“我要过去。”她说。
“你疯了?”夏若初从后方赶来,脸色苍白,“刚才那一波冲击差点撕裂你的经络,你还想靠近?”
“正因为经络有反应,才必须去。”林悦儿握紧银链,“它认得我,也怕我。不然不会特意用时间场压制我的信号频率。”
楚墨渊拦在她面前:“至少等屏障恢复。”
“没时间了。”她推开他,快步向前,“你们守住防线,别让任何人跟来。”
她沿着岩壁边缘推进,每一步都踩在光晶藤延伸出的根须上。灵芽界能量随步伐流转,形成微弱防护层。接近残骸十米时,一股无形力场骤然弹出,将她狠狠掀飞。
后背撞上石柱,肋骨传来钝痛。她撑地欲起,却发现银链正剧烈震颤,链身浮现细密裂纹。灵芽界内,所有植物同时枯萎一圈,又在下一秒重生,循环往复。
小团在衣兜里发出低鸣,像是被什么灼伤。林悦儿强忍眩晕,借银链引导最后一股能量回流,稳住心神。就在意识模糊的刹那,她看见残骸深处浮现出一道符文——扭曲的波纹状刻痕,与她重生那日脑海中的震荡波形,分毫不差。
她猛地睁眼,踉跄后退两步。
楚墨渊接住她,手臂上的伤口因用力再次裂开。“看到什么了?”
林悦儿喘息未定,声音压得极低:“这东西……不只是武器。”
“什么意思?”
“它认得我。”她盯着残骸,“它知道我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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