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链脱手的瞬间,林悦儿的意识像被撕开一道口子,耳边嗡鸣炸响,眼前发黑。她跪在岩边,膝盖压着碎石,手还保持着前伸的姿势,指尖空落落的。
小团在她脑海里剧烈震动,声音断断续续:“系统……要关了!快稳住!”
她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嘴里散开。不能倒。楚墨渊还在里面,银链带着他的频率进去了,那就说明——有路。
她猛地吸一口气,把残存的意识沉进灵芽界。绿光在她体内乱窜,像断了线的脉冲,系统界面红得刺眼,【禁止进入】的警告框不断闪烁,强制程序已经开始倒计时。
“不许关。”她低吼,不是对系统,是对自己的意志。
她把左手按在地面,掌心贴着岩层,引导灵芽界的能量逆向回流。小团立刻接应,用仅存的感知力锁住系统核心,硬生生把关闭进程卡在最后三秒。
绿光从她掌心渗出,却撑不过半尺就被光膜吸走。
“若初!清和!”她头也不回地喊,“藤枝插地,三角站位,快!”
夏若初一个踉跄扑过来,把脉频藤残枝狠狠扎进裂缝。沈清和紧随其后,另一根藤枝插入她右侧,两人迅速拉开距离,形成夹角。林悦儿自己补上第三点,三根藤枝连成的微弱光网在地面亮起,勉强撑起一层护盾。
旋涡的吸力稍稍被抵住,岩层崩裂的速度缓了一瞬。
“能撑多久?”夏若初喘着气问,手死死按着藤枝根部。
“不知道。”林悦儿盯着漩涡中心,“但银链进去了,它没断,反而和袖扣的光对上了。那不是吞噬,是接引。”
小团突然在她脑子里轻颤:“你感觉到了吗?那道金光……它在等你回应。”
她闭眼,回放银链飞出前的最后一瞬——金光闪动的频率,和楚墨渊每次靠近她时留下的能量波动完全一致。不是巧合。是他在用仅存的方式,告诉她:这里有出口。
“不是靠装置,也不是靠能量对冲。”她睁开眼,声音很轻,却压过了旋涡的轰鸣,“是情感能量。系统的核心机制,从来都是‘共鸣’。”
夏若初一愣:“你是说……靠‘想他’打开路?”
“不是想。”林悦儿摇头,“是‘在’。他在我心里的位置,从来没变过。这就是钥匙。”
小团的声音变得凝重:“你要启动【心链贯通】?那需要透支情感能量,一旦失控,意识会碎在空间褶皱里。”
“我知道。”她抬手摸了摸手腕,那里空了,但皮肤下仿佛还残留着银链的温度,“可他为了我,已经进去了。我不可能站着等。”
她盘膝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闭眼。脑海里画面翻涌——
楚墨渊在雨夜撑伞等她下班,伞偏向她这边,自己半边肩膀湿透;
他默默把她父亲的病历调到顶级专家门诊,一句话没提;
她在噩梦中惊醒,他不在身边,但床头柜上永远有一杯温水,和一张写着“我在”的便签;
还有小团第一次叫她“妈妈”时,他站在门口,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柔软。
这些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是日复一日的“在”。
情感能量从她体内涌出,像井水被抽动,源源不断注入灵芽界。系统界面的红色警告开始波动,边缘泛起金丝,警告框裂开细纹。
小团轻喊:“成了!通道要开了!”
一道极细的金线从灵芽界深处射出,穿过护盾,直直刺入漩涡中心。金线在狂暴的光流中稳如弦,竟硬生生撕开一条透明通道,隐约可见尽头一片静止的黑暗。
“走!”林悦儿睁开眼,一把抱起小团,起身就冲。
夏若初和沈清和没犹豫,紧跟在她身后。三人刚踏入金线通道,护盾瞬间崩解,藤枝化为飞灰。旋涡边缘的岩层开始大块剥落,被卷入光流。
通道内没有声音,也没有重力。每一步都像踩在虚空,身体被拉扯,神经像被针扎。林悦儿咬着牙往前走,额头冷汗直流,眼前发花。她能感觉到情感能量在快速流失,胸口发闷,像是被人按住了心口。
夏若初在她身后喘得厉害,脚步开始踉跄。沈清和伸手扶住她,两人互相拖着往前挪。
“别停。”林悦儿哑着嗓子,“停下就回不去了。”
金线尽头越来越近。她看见一道光门,门后是无边的暗。
她第一个跨过门槛。
脚落地的瞬间,身体一轻,像是从深水浮出。她踉跄一步,扶住地面,才发现这里没有岩层,只有一层半透明的膜,底下是流动的光影。
夏若初和沈清和紧跟着跌进来,两人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小团从林悦儿怀里探出头,耳朵微微抖动。
“这里……不是遗迹。”夏若初抬头,声音发颤。
四周漂浮着无数碎片,每一片都在闪动——有城市的高楼,有荒原的风沙,有海底的珊瑚,甚至有她从未见过的星空。那些画面快速切换,像被风吹散的胶片。
“是时空碎片。”林悦儿站起身,环顾四周,“我们穿过了折叠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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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团突然安静下来,盯着正前方:“那里。”
顺着它的视线,林悦儿看见一枚悬浮的晶状体,半透明,拳头大小,表面流转着绿色脉络,和灵芽界的植物根系一模一样。
她一步步走近。
没有警报,没有阻挡。晶状体静静漂浮,像在等她。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触上表面。
刹那间,无数画面冲进脑海——
两股能量在宇宙边缘交汇,形成稳定的支点;
有人在暗处挖凿,试图抽走支点的核心;
裂缝因此不稳,空间开始错位;
而灵芽界的存在,竟是这个支点断裂后逸散的一缕能量所化。
她猛地抽回手,呼吸一滞。
“这是……源核雏形。”她低声说,“维持两界平衡的原始支点。”
夏若初挣扎着站起来,脸色苍白:“谁在动它?”
林悦儿没回答。她盯着晶状体,手腕虽空,却仍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共鸣。那频率,和楚墨渊的袖扣、银链、还有她体内的灵芽界,全都同源。
有人想偷走它。
而楚墨渊,是被卷进来阻止这件事的。
沈清和扶着膜面站起来,声音沙哑:“我们得告诉他。”
林悦儿点头,刚要开口,小团突然尖叫:“有人在拉他!”
她心头一紧,立刻闭眼,试图用残存的情感能量连接楚墨渊的频率。可就在她触到那丝波动的瞬间,晶状体表面的绿脉突然剧烈跳动,一道黑影从碎片流中一闪而过。
她的手指还贴在晶状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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