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推进至三米处时,地面结晶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林悦儿抱着小团向后退了半步,脚跟踩到一块松动的晶面,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楚墨渊伸手将她拉住,指尖擦过她手腕上的罗盘,裂玉残片在掌心留下一道浅痕。
“别后退。”他声音低沉,最后一道渊纹缠上手臂,凝成细密光丝向地面延伸,“退一步,记忆就会被重置。”
林悦儿没说话,只是将小团贴紧胸口。那团毛茸茸的身体冷得像冰,星砂脉络微弱闪烁,耳朵却突然竖起,朝前方某处轻轻一偏。
“有东西在动。”她低声说。
话音未落,夏若初的光剑已横扫而出。剑锋划过空气,发出细微的撕裂声,仿佛斩断了某种看不见的丝线。她额角青筋跳动,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我看见了……十七岁那年,祖母的手……又在滑下去。”
沈清和迅速靠过去,医疗腕表贴上她太阳穴。屏幕刚亮起,数据流便扭曲成一片乱码。他猛地合上表盖,从急救包取出一支透明药剂:“记忆干扰源就在前方,不是幻觉,是实体在读取我们的情绪波段。”
林悦儿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扩散。她从灵芽界取出一小簇薄荷叶,揉碎后按在太阳穴。清凉感瞬间穿透颅骨,眼前浮动的画面短暂清晰。她看见通道尽头的青铜拱门下方,地面结晶正缓慢旋转,形成一个环形阵列,每一块晶面都映出不同人的记忆片段。
“它们靠痛苦维持形态。”她将罗盘按在心口,本源印记微微发烫,“小团,能定位核心吗?”
小团缓缓睁开眼,爪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波形。林悦儿立刻会意,从灵芽界取出一段共鸣木芯,削成短笛。第一声吹响时,最近的一块晶面突然崩裂,碎片中浮现出她前世被推下天台的画面。
楚墨渊抬手,裂玉碎片悬浮而起,在空中织成三角光网。光网扫过前方区域,三道半透明身影显现出来——它们身形如沙粒堆叠而成,每一颗沙粒都在重复播放着众人的痛苦记忆。
“东南方七米,能量交汇点。”沈清和指向最右侧的生物,“它的核心在吸收记忆波,形成防御闭环。”
夏若初握紧光剑,剑身残留的晨露遇雾蒸腾,形成一层薄雾遮住视线。她向前踏出一步,剑尖点地:“那就打断它。”
楚墨渊摇头:“常规攻击会触发反弹,它们靠情感能量反噬。”
林悦儿闭了闭眼,从灵芽界取出一瓶淡绿色精油。那是她早年培育的安神植物提炼而成,能稳定情绪波动。她将精油滴在指尖,依次抹过自己、夏若初和沈清和的太阳穴。
“默念三遍‘灵芽归心’。”她低声说,“别让记忆牵走你。”
三人闭眼,意识沉入内守状态。小团趁机跃出,全身绒毛炸起,形成一圈静电场。雾气被电离,显现出三条连接生物与地面的光带——那是它们汲取记忆能量的脐带。
“现在!”林悦儿睁眼,短笛再次吹响。
夏若初挥剑斩向中央生物的脐带。剑锋触及光带瞬间,黑色黏液从地面喷涌而出,黏液中浮现出林悦儿前世死亡前的画面:她倒在血泊中,手指抠进地板缝隙,耳边是柳如烟轻笑的声音。
“别看!”沈清和甩出防火毯,布料刚接触黏液,便腾起紫色火焰。他迅速后退,手臂被溅到一滴黏液,皮肤立刻泛起灰斑,像是被腐蚀。
楚墨渊割开手掌,鲜血滴落在裂玉表面。血珠悬浮空中,形成逆时针旋涡,所有记忆投影开始倒带。中央生物发出尖啸,身形扭曲,核心处浮现出一枚沙漏形状的能量核。
“就是那里!”林悦儿将罗盘对准能量核,本源印记与黄金刻度共振,一道翡翠藤蔓破空而出,缠住生物颈部。
夏若初抓住时机,将光剑插入沙漏核心。晨露精华与楚墨渊的血光交织,爆发出刺目强光。三只生物同时震颤,沙粒开始崩解。
就在最后一粒沙消散的瞬间,地面结晶剧烈震动。沈清和的检测仪发出尖锐警报:“记忆核聚变!三秒内爆炸!”
“左前七步,踩发光晶面!”小团的声音在识海炸响。
林悦儿一把拽起半昏迷的夏若初,向前跃出。楚墨渊转身护住三人,后背撞上冲击波。渊纹彻底消散,裂玉在胸口发出最后一声嗡鸣。
浓雾短暂散开,露出前方百米处的青铜拱门。地面布满旋转的镜面陷阱,每面镜子都映照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林悦儿看见自己站在空荡的病房里,父亲躺在病床上, monitors 停止跳动,而她手里攥着一张被退回的器官捐献同意书。
小团贴在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相位重叠开始了,你们只有三十七秒。”
最近的镜中,夏若初缓缓睁开眼,瞳孔全黑,手中光剑转向自己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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