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用来,进行,环锯术和脑组织切片的,手术刀。
而在那份羊皮纸“病历”的最后,用已经褪色的墨水,画着一株,植物的图案。
一株,开着晶蓝色花蕊的,海藻。
旁边,用拉丁文,标注着它的名字。
“深海慰灵花”。
以及,它的功效:缓解肢体震颤,改善认知障碍。
勒纳尔-富凯,看着那份羊皮纸,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绝望的,嘶吼。
然后,他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他抓起那支,黑色的,中世纪手术刀,不是刺向别人,而是,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左胸。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那件,价值不菲的,loro piana手工羊绒衫。
海军突击队员,和他的手下,都惊呆了。
“别让他死。”
叶远的声音,再次,冷冷的响起。
“他的主动脉,被我那句话,刺激的,提前破裂了。这把刀,正好,堵住了出血点。”
“把他,原封不动的,给我送到‘奥德赛’号上来。”
“手术,还来得及。”
“奥德赛”号,那间比大多数三甲医院icu,还要先进的船载手术室里。
无影灯下,一片寂静。
叶远穿着一身,由奇佛内利大师,连夜赶制出来的,用一种,混纺了纳米银纤维和真丝的,特殊面料制成的,深灰色手术服。
那件手术服,完美地,贴合着他的身体,当他抬手,做出切割动作时,肩背的肌肉线条,在面料下,流畅的,起伏,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牵绊。
唐宛如,就站在手术室的观察窗外。
她看着叶远,用一种,近乎艺术的,精准与冷静,在处理着,勒纳尔-富凯那颗,已经衰败的心脏。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完成一件,最精美的,雕刻作品。
两个小时后,手术结束。
叶远脱下手术服,走出手术室。
“他死不了。”他看着唐宛如,很平静地说,“但是,他脑部的路易体病变,已经不可逆转。剩下的时间,他会活在,最清醒的,认知里,和,最不受控制的,身体里。”
“生不如死。”
这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却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人,不寒而栗。
唐宛如没有说话。
她只是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用爱马仕丝巾,包着的,东西,递给他。
叶远打开。
里面,是一根,还带着温度的,油条。
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
“有点凉了。”她说。
叶远拿起那根油条,咬了一口。
不脆了,有点软。
但他还是,面无表情地,吃完了。
“奥德赛”号,开始返航。
那片曾经被军事封锁的海域,恢复了平静。
圣米歇尔山,依旧在夕阳下,静静的,矗立着。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船长室里,唐宛如看着舷窗外,那轮,巨大的,诺曼底落日。
“那份‘病历’和‘手术刀’,你打算怎么处理?”她问。
“送去苏富比。”叶远正在用平板,查看勒纳尔-富凯的,术后脑部扫描图,“拍卖主题,就叫,‘一个延续了九个世纪的,医学笑话’。”
唐宛如愣了一下,随即,笑的,靠在了沙发上。
“你真是个魔鬼。”
“嗯。”
叶远关掉平板,站起身。
“走吧。”
“去哪?”
“去甲板上。”叶远说,“这里的日落,比巴黎的,好看。”
“奥德赛”号的后甲板,被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的露天餐厅。
柚木地板上,铺着从德黑兰空运来的,手工真丝波斯地毯。没有餐桌,只有两张,造型极简的,意大利flexfor沙发的白色坐垫。
夕阳,正在沉入海平面。
诺曼底的天空,被染成了一种,介于橙红与绛紫之间的,复杂颜色。像一幅,即将完成的,特纳的油画。
唐宛如换了一件,the row的米白色羊绒长裙,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她手里,端着一杯,刚刚打开的,库克“安邦内黑钻”。
香槟的气泡,在水晶杯里,升起,破裂,无声无息。
叶远没有看风景。
他面前,放着一个,用钛合金打造的,便携式工具箱。箱子打开,里面,是上百件,造型各异,闪烁着金属冷光的,工具。
那不是外科手术器械。
而是,古生物化石修复师,专用的,全套工具。
他手里,正拿着一把,气动雕刻笔,在修复一块,刚刚从圣米歇尔山附近海床,打捞上来的,菊石化石。
他的动作,专注,稳定。
气动笔发出的,细微的“嗡嗡”声,是这片甲板上,唯一的,人造声音。
“凯瑟琳刚刚确认,”唐宛如晃了晃酒杯,“苏富比,佳士得,还有菲利普斯,都拒绝了我们的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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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叶远头也没抬。
“理由是,‘拍品不符合收藏伦理’。”唐宛如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们不敢。整个巴黎,都在看勒纳尔-富凯家族的笑话。但没有人,敢亲自,去递那把,杀人的刀。”
叶远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拿起旁边的一把,小小的,羊毛刷,轻轻刷掉,化石上,刚刚剥离下来的,石屑。
“那就,自己建一个,拍卖行。”他说。
唐宛如愣住了。
然后,她笑了。
她走到叶远身边,坐下,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好。”
她说。
七十二小时后。
巴黎,旺多姆广场十八号。
这里,曾经是香奈儿高级珠宝的旗舰店。三天前,唐宛如的基金会,以一个,让所有地产经纪人,都认为是印刷错误的价格,买下了这栋,拥有三百年历史的,保护建筑。
现在,它有了一个新名字。
“the gavel”。
“ gavel”,意为,法官或拍卖师,用的,小木槌。
一个,简单,粗暴,充满了,审判意味的名字。
整个巴黎的上流社会,都收到了那份,用手工棉纸印刷,边缘烫着暗金色纹路的,请柬。
没有写明拍卖内容。
只写了时间,地点。
以及,一个,着装要求:bck tie& derations(黑领结与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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