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张无忌、慕容义、杨逍、范遥一行人,为化解安南武林对明军的敌意,首先选择了与中土渊源最深的安南少林寺作为突破口,前来拜会方丈释德大师。
众人刚至山门前,便见寺内一片骚动,数十名少林武僧手持棍棒,正围住两人,气氛剑拔弩张。被围在核心的,是一位肤色较深、身着异域僧袍的和尚,以及一个身材魁梧、作武人打扮的汉子。
只听一名为首的少林弟子厉声喝道:“波罗星!我师父念你来自三佛齐,千里迢迢来此求学佛法,好心收留你挂单,却不料你竟勾结外贼,盗取我寺镇派之宝《释迦牟尼掌》秘籍!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速将秘籍交出,听候方丈发落,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那名叫波罗星的异域和尚双手合十,面色焦急却依旧保持镇定:“阿弥陀佛!诸位师兄切莫冤枉贫僧!贫僧此来安南,正是为了追索一名从我国寺中盗走佛宝的窃贼,一路追踪至此。今日秘籍失窃,绝非贫僧所为!”
他转头看向身旁那大汉,目光锐利:“这位施主,贫僧亲眼见你昨日在藏经阁外鬼鬼祟祟,今日秘籍便失窃。你等混入寺中听方丈讲座,莫非就是为了行此鸡鸣狗盗之事?还请速速交还秘籍,免动干戈!”
那大汉一脸无辜,甚至带着几分委屈,双手一摊,声音洪亮:“哎哟喂!这真是天大的冤枉!这位大师,你红口白牙可不能乱说!我乃高棉拳派赵铁拳,慕名而来听释德大师讲经,对少林武功只有敬仰之心,岂会行此卑劣之事?你说我偷了秘籍,证据何在?不信,你们搜身便是!少林寺乃是佛门圣地,总不能凭空诬陷,恃强凌弱吧?”他言辞凿凿,显得理直气壮。
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少林寺丢了至关重要的秘籍,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但一时又拿不出确凿证据,无法强行留人,局面顿时僵持不下,混乱不堪。
远处的杨逍与范遥相视一笑,范遥压低声音对张无忌道:“教主,此书定然不在他们二人身上。”
张无忌疑惑道:“范右使何以如此肯定?”
范遥嘿嘿一笑,露出几分江湖老手的狡黠:“江湖上下三滥的伎俩,属下见得多了。这窃贼若是老手,得手后绝不会将赃物带在身上招摇过市,那是最蠢的做法。他定是趁刚才混乱,早已将秘籍藏在寺中某处隐秘角落,自己则假装无辜,脱身事外。待得风头过去,寺中守卫松懈,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取走。此乃金蝉脱壳之计。”
慕容义闻言,也抚须轻笑:“这位窃贼,倒是好深的心机。”
宋青书目光扫过场中,神色平静,淡淡道:“不错。且看他二人表演,我等稍安勿躁。”
就在少林僧众进退两难,几乎忍不住要强行搜查那赵铁拳之时——
宋青书气沉丹田,运起内力,清朗的声音如同平地里起了一声春雷,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传遍整个山门广场:
“中原武林盟主宋青书、明教教主张无忌,率姑苏慕容氏慕容义、明教光明左使杨逍、光明右使范遥,特来拜会安南少林寺方丈释德大师!望请通传!”
这一声蕴含精纯内力的宣告,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中原武林盟主?”
“明教教主张无忌?”
“还有姑苏慕容氏?光明使者?”
这些名号,每一个在武林中都如雷贯耳!尤其是“中原武林盟主”和“明教教主”亲至,对于与中土渊源深厚的安南少林来说,更是非同小可!
场中的争执瞬间停止。少林僧众面面相觑,惊疑不定。那赵铁拳脸色微变,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连那波罗星和尚也面露惊讶之色。
很快,寺内钟声响起,一位知客僧匆匆跑出,对着宋青书等人合十行礼,语气恭敬了许多:“原来是中原武林盟主和明教张教主大驾光临!方丈有请!”
宋青书却并未立刻进寺,而是目光转向场中僵持的众人,微笑道:“适才听闻宝寺似有秘籍失窃?在下等人恰逢其会,或可略尽绵薄之力。”
那为首的少林弟子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知客僧,便将事情经过简要说明。
宋青书听罢,点了点头,看向那赵铁拳和波罗星,目光平静却仿佛能洞察人心:“二位皆言自身清白。既然如此,何不让我等做个见证?或许无需搜身,便能水落石出。”
赵铁拳强自镇定:“盟主明鉴!在下愿意配合!”
波罗星也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问心无愧。”
宋青书对张无忌、慕容义等人示意了一下。几人灵觉超常,仔细感知场中气息,尤其是那赵铁拳的细微反应。
慕容义忽地微微一笑,以传音入密对宋青书道:“盟主,此人呼吸略急,眼神闪烁,虽极力掩饰,但听到‘无需搜身’时,肌肉稍有放松。范右使所料,八九不离十。”
宋青书心中有数,便对那为首的少林弟子道:“这位师兄,窃贼狡猾,想必不会将秘籍带在身上。但仓促之间,他能藏匿之处必然有限。可否让我这位慕容兄弟,在寺门附近查看一番?慕容家于机关暗格之术,略有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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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义配合地上前一步,气度雍容。
少林弟子有些犹豫,但见宋青书等人气度不凡,又是中原武林顶尖人物,似乎没有理由相骗,便点头同意,但派了几名弟子紧紧跟随。
慕容义并不在意,他在山门附近看似随意地踱步,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过石阶、廊柱、香炉、树丛等可能藏物之处。他的“斗转星移”虽主要用于武学,但其对力道、方位的敏锐感知,用于寻找不协调的痕迹亦是事半功倍。
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山门右侧一尊石狮子的底座缝隙处。那里似乎有一些新蹭掉的苔藓痕迹,极其细微。
他不动声色,走近石狮,假意端详石狮雕刻,袖中手指微屈,一股柔和的劲力透出,轻轻震向那处缝隙。
只听“啪”的一声轻响,一本用油布包裹的薄册子,竟从石狮底座一道极其隐蔽的石缝中被震了出来!
“《释迦摩尼掌》秘籍!”眼尖的少林弟子顿时惊呼起来!
那赵铁拳见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猛地转身就想逃跑!
但他身形刚动,张无忌已如鬼魅般挡在他面前,九阳神功的威压稍稍释放,便让他如陷泥沼,动弹不得!范遥和杨逍则一左一右,封住了他所有去路。
慕容义捡起油布包,打开一看,果然是一本古朴的掌法秘籍,上书《释迦牟尼掌》几个梵文汉字。
真相大白!
少林僧众又惊又喜,更是怒不可遏,立刻上前将那面如死灰的赵铁拳捆了个结实。
波罗星和尚长舒一口气,合十道:“阿弥陀佛,多谢诸位中原英雄仗义出手,还贫僧清白!”
为首的少林弟子满脸羞愧,对着波罗星躬身行礼:“大师,我等错怪您了!还请海涵!”又转向宋青书等人,深深一揖:“多谢宋盟主、张教主、慕容先生及诸位英雄!若非诸位,我寺至宝恐已失落,更冤枉了好人!此恩少林铭记于心!”
经此一事,安南少林寺对宋青书等人的态度瞬间变得无比热情和感激。方才那点因胡一元煽动而产生的隔阂与疑虑,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宋青书微微一笑,知道化解安南武林敌意的第一步,已经成功迈出。而接下来与释德大师的会面,必将顺利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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