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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00章 此一时彼一时
    宁王接了沈清棠状纸的事在宁王到府邸之前已经传到了各个官署。

    几个府衙下属衙门的官员纷纷求到知府衙门。

    他们没等多久就见到了穿戴整齐的张府尹。

    卢巡检头一个看见张府尹过来,忙躬身行礼,“张府尹,您可要……您这是要去哪儿?”

    张府尹这身装扮一看就是要出门。

    还是要见贵客的模样。

    张府尹脚步不停,视线凌厉的扫过下属们,“一群蠢货!宁王回来,百姓都知道去迎接,你们不去接宁王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难道是嫌头顶的乌纱帽太重不想戴了?”

    张府尹另外一侧的一个相当于现代街道办主任的官员,下意识开口:“可是,之前宁王去京城回来,咱们也没接啊?!”

    又不是头一回。

    张府尹本来都走过去了,闻言又倒转回来,两手提着官袍,抬脚往那官员的腰腹踹了过去,“蠢货!你就你这样的还敢捐官?幸好你是在云城,你若是在京城,坟头草都比人高了。

    知晓什么叫此一时彼一时吗?

    之前宁王痴傻不管俗务,自是无所谓。如今他当街接了沈清棠的状纸,就代表他要动我们了!

    一群蠢货,不赶紧到宁王府跟前表忠心,还作死的都聚来本官这里,本官看你们都活腻了!”

    说罢转身就走,步子又大又急。

    除了那个被踹倒在地的官员,其余人纷纷提起袍子,快步追赶张府尹。

    那个倒地的官员,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愤愤咒骂:“老子买官的银子还不都进了你们这些貔貅口袋里?!”

    大乾国库空虚,开始允许买卖官职。

    当然,不叫买叫捐。

    一般来说,买的官都是虚职,只有头衔没有实权。

    这人本来走科举路线的,只是考中秀才之后,再也无法更进一步,才捐了官。

    因他有些学问,给了个管街道的差事。

    有米粒大小的实权。

    骂归骂,还是拍拍身上的灰尘追了上去。

    很多云城百姓,看见了能吹嘘一生的奇景。

    他们的府尹大人像只母鸡一样在前头提着官袍狂奔,后头一群官员像小鸡仔一样跟在后面追。

    不过,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看见这景象。

    因为府尹大人的马车很快追了上来,府尹上了马车,顺带捎了两个跟他交好的官员。

    他们坐着马车狂奔,后头一众官员气喘吁吁的追。

    一个个吃的腰肥肚圆,跑几步就喘的不行。

    幸好知府衙门离宁王府并不远。

    一刻钟左右,张府尹带着卢巡检到了宁王府前。

    其余跑着的官员又慢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赶到。

    张府尹从车上下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方巡检。

    方巡检是接替刘巡检的人。

    他笑眯眯朝张府尹作揖行礼,“府尹大人。”

    张府尹顾不上这位新任巡检,只点点头就提着袍角往宁王府大门口走。

    “府尹大人。”方巡检再次开口喊人,“大人不用白跑一趟,宁王殿下舟车劳顿,身体虚弱已经睡下了。”

    张府尹回头,眯起眼看向方巡检。

    方巡检笑眯眯的,不卑不亢。

    说起来张府尹也是头一次见这位新下属。

    方巡检自从接了刘巡检的位置,就没来拜他,不止没来拜他,也没跟任何人走动,只尽职尽责的处理着巡检司的公务。

    都是些云城百姓鸡毛蒜皮的事。

    比如谁家孩子吃鱼卡着喉咙,谁家狗丢了、猫不见了。

    唯一一桩大事就是沈清棠的状纸。

    所有的官员包括张府尹都盯着方巡检,看他如何处理。

    而方巡检的表现让他很满意,他也婉拒了沈清棠。

    可今日看来,方巡检似乎比他想的还聪明还圆滑。

    其余官员都去自己府邸,他嘴上骂心里是满意的,而方巡检却直接到了宁王府。

    张府尹心思百转千回,面上不显,只淡淡扫了方巡检一眼,就重新回头拾阶而上。

    守卫用和方巡检近乎一样的话打发了张府尹。

    张府尹再三告罪,说因公务缠身,才来迟,请宁王恕罪。

    还真诚的表示,愿意在门口等着宁王醒来。

    最后是季一出来打发的人,和守卫一样的措辞,只是多了加了一句。

    “太医说王爷身体欠佳,回来最起码得卧床休息半月才能赶赴边关。

    诸位大人若是确有要事,等王爷醒来,应该也会拖着病体接见张大人。”

    张府尹:“……”

    他得多傻听不出季一的敲打?

    边关事关三国局势,宁王都得拖半月才能启程出发。

    他一个府尹得有什么事才能比边关的事还重要让王爷带病接待。

    忙赔着笑说了几句请安的话,离开。

    张府尹离开,其余刚到的官员,连头上的汗都没来得及擦一擦又跟着离开。

    而此刻,病到起不了身的宁王殿下,在给他宝贝女儿当马骑。

    一旁看信的沈清棠时不时含笑侧头,看着季宴时黑着脸跪趴在地毯上,被一双儿女骑在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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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果坐在后面,抓的是季宴时的腰带。

    可糖糖坐在季宴时肩膀的位置,只能抓季宴时的头发。

    画面过于……惊悚,沈清棠只能佯装忙于公务,憋笑憋的内伤。

    肩膀一耸一耸的,却始终不敢笑出声。

    季宴时带娃是老手,以前带俩娃,都是一手抱一个。

    如今两个孩子渐渐开始有自己的主意,说要骑马就不让抱。

    季宴时不答应,果果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糖糖开始哭。

    哭的一抽一抽的,那叫一个伤心。

    季宴时心疼女儿,只得认输。

    可堂堂宁王殿下,何曾这般伺候人?

    尤其他的长相和气质,婉如下凡的谪仙。

    让神仙当牛做马,可以想象画面多美。

    反正沈清棠不敢看。

    糖糖得逞后,乐不可支,清脆的笑声传出屋子。

    果果也笑,笑的十分内敛而已。

    季宴时在地上敷衍的爬了两圈,把一双儿女掀了下来,看着沈清棠道:“想笑就笑吧!别一会儿憋出内伤!”

    沈清棠乐不可支,抱着肚子笑的弯下腰,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被季宴时放倒在毯子上的糖糖看见沈清棠流泪,以为她哭了,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扶着沈清棠的膝盖,一手去给沈清棠擦眼泪,“娘亲,不哭,骑马。”

    说着又转回身,在季宴时背上轻拍了两下,又过来牵沈清棠的手,“娘亲,骑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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