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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3章 蝶翼轻扬,徽影初现
    蝴蝶在汤面上空划出半道银弧,翅尖掠过沸腾的涟漪时,苏小棠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那抹模糊的印记本该是她画在宣纸上的“天膳阁”徽记——三瓣叠成的叶形,边缘勾着细若游丝的云纹——可此刻落在蝶翼上,叶瓣竟诡异地扭曲成蛇信状,云纹也凝结成暗红的斑点,像被血浸过的旧帛。

    “阿棠?”陆明渊的指节轻轻叩了叩她发僵的手背。

    她猛地回神,袖中玉镯磕在桌角发出脆响。

    这声响惊得蝴蝶振了振翅,却没飞走,反而垂直落向汤面。

    苏小棠眼疾手快抄起木勺要拦,勺柄刚碰到蝶翼,那薄如蝉翼的翅膀突然泛起金光,竟直接穿透了木勺的纹路,在汤心溅起细小的水花后,稳稳停在了鸽肉浮起的褶皱间。

    “这不是普通的蝶。”她喉间发紧,从腰间锦囊里摸出铜镜。

    镜面映出的汤羹不再是方才的清亮琥珀色,深褐色的汤底正翻涌着细密的漩涡,漩涡中心浮起一道淡青色符文,像被风吹散的烟雾,却又固执地保持着某种规律——那是她在灶神古卷里见过的“锁灵纹”,专用来封印精怪灵识的。

    “味道变了。”陆明渊突然凑近她耳畔。

    他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垂,苏小棠这才惊觉鼻尖萦绕的甜香不知何时掺了股焦苦,像烧糊的艾草混着生锈的铜腥。

    她下意识按住胃袋,那里正随着符文的旋转抽痛——是本味感知在预警,这碗她煨了三个时辰的鸽羹,此刻正变成某种危险的容器。

    “苏掌事好手段啊。”

    阴恻恻的女声像根细针,猛地扎进紧绷的空气里。

    苏小棠抬头,正撞进沈侧妃淬了毒的眼。

    那女子不知何时已跨过门槛,海棠红宫装的裙角扫过满地烛泪,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她逼近的脚步乱颤,“原以为你解了灶神契约,不过是个会烧菜的粗使丫头,谁成想……”她的指甲掐进桌沿,盯着汤里的蝴蝶和符文,“竟能引动上古灵纹。”

    陈阿四的骂声从门外撞进来:“祖宗!您这是私闯御膳房后殿——”话音被门闩断裂的脆响截断,胖厨役的身影挤在门框里,涨红的脸活像被蒸过头的虾,“苏掌事,陆公子,小的没拦住……”

    “无妨。”陆明渊松开苏小棠的手,慢条斯理理着袖口金线,眼尾却斜斜扫向沈侧妃,“侧妃娘娘不在景阳宫用晚膳,跑到御膳房后殿,莫不是听说阿棠新制了‘醒酒汤’?”

    沈侧妃的脸瞬间白了又红。

    苏小棠知道她上月在宴会上贪杯出丑,皇帝随口说了句“该寻个醒酒的妙方”,眼前这位便日日派宫娥来御膳房催问——此刻陆明渊戳破旧疤,她指尖的银护甲几乎要戳进掌心。

    “少耍嘴皮子。”沈侧妃突然探身,涂着丹蔻的手指直逼汤面,“这蝶……这纹……”

    “娘娘当心!”苏小棠想拦已来不及。

    沈侧妃的指尖刚碰到汤面,那只蝴蝶突然炸成金粉,符文则“咻”地窜进她手背,在雪白的肌肤上烙下淡青色印记。

    “啊!”沈侧妃踉跄后退,撞翻了案上的调料罐。

    八角、桂皮滚了满地,她却盯着手背上的印记直发抖,“这是……这是锁灵纹!你到底要锁谁?”

    苏小棠盯着她手背上与汤中消失的符文一模一样的纹路,后槽牙咬得发疼。

    她想起三日前在旧书斋翻到的《灵馔志》——古时有厨者用灵纹封妖,需以活人为引,将妖识锁入食物,再借食者之口渡入轮回。

    可她从未学过这种禁术,更没在汤里动过手脚……

    “阿棠。”陆明渊的手掌覆上她发凉的后颈,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耳后那道淡疤——那是她当年在侯府当粗使丫头时,被滚烫的粥锅烫的。

    这个只有他们知道的安抚动作让她心口一暖,“去看看汤里的鸽肉。”

    她抓起银箸挑起鸽脯。

    原本炖得酥软的肉里,竟裹着截半指长的青铜残片,表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小字:“天膳阁立,锁灵现”。

    苏小棠的指尖猛地一颤,银箸“当啷”掉在案上。

    她终于想起,前日设计天膳阁徽记时,老厨头曾塞给她一块从灶王龛里掏的破铜片,说是“老物件,或许能当刻章的模子”。

    当时她只当是块普通铜锈,却不想……

    “苏小棠!你好大胆子!”沈侧妃的尖叫刺穿耳膜,“你用禁术害本宫,我要去告诉皇上——”

    “娘娘且慢。”陆明渊突然笑了,笑得眼尾微挑,“您手背上的锁灵纹,若现在去见皇上,怕是要解释解释,为何会主动触碰御膳房未呈送的膳食?”他拾起地上的银箸,漫不经心敲了敲案上的《御膳房典》,“按宫规,未经掌事允许擅动御膳,最轻也是杖责二十。”

    沈侧妃的嘴唇哆嗦着,到底没敢再往前踏一步。

    她狠狠瞪了苏小棠一眼,甩着袖子往外走,经过陈阿四时重重撞了他肩头:“等着!”

    陈阿四捂着肩膀直咧嘴,等那抹红影消失在廊角,才凑过来盯着汤里的铜片:“这啥玩意儿?该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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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把后殿门锁上。”苏小棠打断他,目光落在自己腰间的锦囊上——那里躺着半块断契匙,是她解灶神契约时崩裂的。

    此刻锦囊微微发烫,像在提醒她什么。

    她伸手按住锦囊,掌心隔着布料都能触到残匙的棱角。

    汤里的铜片、蝶翼的怪纹、沈侧妃手背上的锁灵……这些碎片在她脑子里拼成模糊的轮廓,让她想起老厨头说过的话:“有些传承,不是你选它,是它选你。”

    窗外的暮色漫进后殿,将案上的汤碗染成暗紫色。

    苏小棠望着那截铜片,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这一次,她要找的答案,或许就藏在断契匙与铜片的碰撞里。

    苏小棠的指尖刚触到锦囊,那股热度便透过绣着锦鲤的缎面灼了上来。

    她猛地缩回手,又咬着牙再次探入——断契匙的残片正不安分地翻涌着,像块被丢进沸水的炭,隔着布料都能烫出红印。

    “阿棠?”陆明渊的声音压得低,带着惯常的闲适,眼底却凝着锋刃,“可是这残片有动静?”

    她点头,指尖勾住锦囊暗扣,“咔嗒”一声将残片取出。

    青铜表面还带着体温,却在靠近汤碗的瞬间泛起幽蓝的光。

    苏小棠深吸一口气,将残片轻轻浸入汤面——

    “嗡!”

    震感从指节窜上小臂,她几乎握不住残片。

    青铜表面裂开蛛网似的细纹,汤汁里的锁灵纹突然活了,绕着残片疯狂旋转,像群被捅了窝的蜂。

    汤碗发出刺耳的嗡鸣,案上的调料罐跟着震颤,八角滚进陈阿四刚擦净的瓦罐,“咚”地撞出闷响。

    “这、这是要碎?”陈阿四的胖脸挤成核桃,伸手要扶汤碗,被苏小棠用胳膊肘拦住。

    她的虎口被震得发麻,残片上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拼命掰开这截青铜——那是抗拒,是排斥,是某种被封印的力量在挣扎着撕开束缚。

    “停手!”陆明渊突然扣住她手腕。

    苏小棠抬头,见他盯着残片的眼神沉如深潭,“你掌心都渗血了。”

    她这才惊觉指尖被残片边缘割破,血珠落进汤里,竟诡异地凝成小红花,迟迟不散。

    “是灶神的力量。”她咬着唇,残片上的裂痕已爬到三分之一处,“它在抗拒被封印……或者说,抗拒被我封印。”

    “苏掌事!苏掌事!”

    陈阿四的惊喊被门环撞得支离破碎。

    胖厨役的圆脑袋从门缝里挤进来,额角的汗珠子顺着下颌砸在青石板上,“御膳厅外的小柳子说,方才见着只翅膀带火的蝴蝶,扑棱棱往咱们后殿飞!跟您汤里那只……那只金粉蝶,长得一模一样!”

    苏小棠的瞳孔骤缩。

    她想起方才那只穿透木勺的蝴蝶,想起它炸成金粉时,空中飘着若有若无的焦糊味——不是艾草,是烧翅膀的味道。

    “有人开始怀疑,是不是灶神未死。”陈阿四抹了把汗,声音发颤,“小柳子说,有几个老太监在嚼舌根,说当年您解契约时雷劈灶王龛,许是没劈干净……”

    “蠢货。”陆明渊嗤笑一声,拇指摩挲着腰间玉佩,“灶神若真能留残魂,早该在苏掌事解契那日掀了宫墙。”他转头看向苏小棠,目光里多了丝探究,“阿棠,你说呢?”

    苏小棠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汤里的青铜残片,想起老厨头塞给她时说的“老物件”,想起天膳阁徽记在蝶翼上扭曲成蛇信的模样——所有碎片突然串成线,勒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是未死。”她盯着汤面逐渐平静的旋涡,声音低得像叹息,“是换了壳。”

    陈阿四的胖手“啪”地拍在案上,震得调料罐又晃了晃:“换壳?您是说……”

    “料理。”苏小棠抬手指向汤碗,“灶神的力量,现在附在料理上了。”她想起《灵馔志》里的只言片语——上古精怪喜附食器,因人间烟火最养魂;更甚者,能借鼎镬之气重塑形骸。

    而天膳阁的徽记……她摸出袖中揉皱的宣纸,上面的三瓣叶形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这徽记,或许是钥匙。”

    陆明渊突然倾身,指尖划过宣纸上的云纹:“你前日说,老厨头给的铜片当模子。”他的指腹停在扭曲的蛇信处,“现在看来,那铜片根本不是模子,是封印。”

    苏小棠猛地抬头。

    对!

    老厨头说“有些传承,不是你选它,是它选你”——原来所谓传承,是灶神选中天膳阁,选中她的料理,作为新的栖身之所!

    而她画的徽记,无意中破解了铜片上的旧封印,让灶神之力得以附着在料理里,借由食物传递……

    汤碗里的水面突然泛起涟漪。

    苏小棠的话卡在喉咙里。

    那涟漪不是煮沸的,是从碗底往上涌的,一圈圈荡开,将凝固的血珠冲散成红雾。

    陈阿四的胖手悬在半空,连喘气都忘了;陆明渊的指尖还停在宣纸上,眼尾的弧度却收得极紧。

    “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里……”

    声音从汤面下传来,像春夜的风裹着灶膛的暖,低沉而温和。

    苏小棠的耳后突然发痒,那道旧疤竟微微发烫——这声音,像极了她模糊记忆里,母亲哄她吃酒酿圆子时的语调。

    可她记事起,母亲便病逝在侯府柴房,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汤面的涟漪突然凝住,声音也戛然而止。

    苏小棠抓过银箸搅动汤羹,除了那截刻着字的铜片,什么都没捞到。

    她抬头时,陆明渊正盯着她耳后的疤,目光幽深如井;陈阿四的喉结动了动,到底没问出那句“谁在说话”。

    后殿的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

    苏小棠望着案上的断契匙残片、扭曲的徽记,还有汤里沉默的铜片,突然觉得这方寸之地,正慢慢张开一张网——而她,是网中央那只自以为织网的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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