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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5章 金汤问罪,味定生死
    青石板上的血渍还带着湿热,长老的睫毛突然剧烈颤动起来。

    苏小棠刚要伸手探他鼻息,便见那双浑浊的眼睛缓缓睁开,瞳孔却像被抽干了颜色,灰扑扑地盯着房梁。

    "我们错了......"他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比枯叶擦过瓦檐还轻,"炎盟要的不是灶神。"

    陆明渊的玉扇"啪"地敲在掌心,陈阿四蹲在地上的身子猛地直起来,铜铲在砖缝里划出刺耳鸣响。

    苏小棠跪坐在长老身侧,本味玉贴着腕骨发烫,她能清晰感知到对方心脉里翻涌的颓丧——像被暴雨打烂的蜂巢,甜腻的蜜混着碎渣往下淌。

    "他们要重塑天下人的味觉。"长老的右手突然抓住苏小棠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她皮肉里,"用灶神的力量......让人吃甜的觉得苦,尝鲜的只闻臭,到最后......"他剧烈咳嗽起来,黑血溅在苏小棠月白裙角,"到最后,连自己爱吃什么都记不得,只能跟着炎主给的味道走......"

    "荒唐!"陈阿四踹翻脚边的药罐,瓷片崩到陆明渊脚边,"控制舌头就能控制民心?

    当老子没见过饥荒年百姓啃树皮?"

    陆明渊却没接话。

    他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玉扇在指间转出半道银弧:"难怪陛下这半年总说'宫膳没滋味',上月我呈的荔枝蒸鹿脯,他尝了一口便摔了玉盏。"他突然抬眼看向苏小棠,眼底寒芒如刃,"去把近三年御膳房的采买账册、食单底本全调来。"

    小太监领命的脚步声还没消失,苏小棠便觉腕间一松——长老的手垂了下去,眼神又散成一片雾。

    她刚要抽回手,却见对方指尖颤了颤,极轻地碰了碰她腕上的本味玉:"你娘......她早知道的。"

    "我娘?"苏小棠呼吸一滞。

    "当年她不肯配合重塑味觉,炎主便......"长老的声音消散在风里,头一歪彻底昏了过去。

    陈阿四蹲下来扒拉长老眼皮,嘴里骂骂咧咧:"装什么死!"却被陆明渊抬手拦住。

    三公子望着门口匆匆跑来的小太监,玉扇尖挑起账册封皮:"看看这些。"

    苏小棠凑过去。

    泛黄的纸页上,"冬月初二 采办胡麻"后面,用极小的朱笔批注着"换川椒";"清明三朝 贡新笋"旁则写着"加蜜渍豆蔻"——这些改动的笔迹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前两任御膳房掌事的私印。

    "川椒辛烈,会麻痹舌尖对鲜味的感知;蜜渍豆蔻的甜能掩盖食材本味。"苏小棠的手指捏得发白,"难怪陈叔总说近年的鱼'没了河底水草香',原来从采买时就被动了手脚。"

    陈阿四的铜铲"当"地砸在案上:"老子就说那批东珠鲍不对味!

    合着早被人换了料......"

    陆明渊突然合上账册,玉扇骨敲了敲桌面:"太后的人还在外面候着。"

    苏小棠这才想起慈宁宫的传唤。

    她站起身,裙角的血渍刺得眼睛发疼。

    转身时,袖中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檀木匣。

    "去我屋里。"她对陆明渊说,声音突然低下来,"有些东西,该让你看看了。"

    檀木匣的铜锁"咔嗒"打开时,陈阿四凑过来看热闹,却被陆明渊不动声色地挡住。

    苏小棠取出最底下那本《九品厨经》,封皮的绢帛已经褪成月白色,翻开第三页时,一张泛黄的纸笺飘落下来——是母亲的字迹:"金汤问罪,以味为刃,可破心防。"

    "这是......"陆明渊俯身细看,见书页间夹着半片焦黑的荷叶,"当年你娘被赶出宫时,怀里就揣着这本经。"

    苏小棠指尖抚过"金汤问罪"四个字,耳边响起母亲咽气前的话:"小棠,若有一日你能尝出百味背后的苦,便翻到第三页。"她深吸一口气,本味玉突然烫得惊人,仿佛在应和经书上的字迹。

    "我要在御膳房设宴。"她抬头时,眼底有火光跳动,"请那些藏在锅碗瓢盆里的'炎盟'客人们,喝碗金汤。"

    陆明渊的玉扇"唰"地展开,映着窗外最后的天光,扇面的墨竹仿佛活了过来。

    他望着苏小棠腕间的本味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需要我帮你备些什么?"

    陈阿四突然把铜铲往肩上一扛,粗声粗气:"老子去磨锅!

    定要让那些龟孙子喝得痛快!"

    门外,小太监的公鸭嗓又响起来:"苏掌事,太后那边催了......"

    苏小棠将《九品厨经》重新收进匣中,系紧腰间的本味玉。

    她望着案上还未冷却的金汤残液,突然想起长老昏迷前说的"你娘早知道"——原来母亲留下的不只是经书,还有一场必须由她来揭开的局。

    "回太后,"她理了理鬓角,声音清亮如击玉,"这就来。"

    而在御膳房后的柴房里,某个打扫的小杂役正蹲在灶前,看着手里染了金汤的帕子慢慢渗出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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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摸了摸藏在怀里的青铜令牌,上面"炎盟"二字被体温焐得发烫。

    御膳房后巷的青石板被暮色浸得发蓝时,苏小棠正对着铜鉴理鬓。

    本味玉在腕间灼出淡红印子,像母亲临终前握她的那把温度。

    "苏掌事,陈掌事说人都到齐了。"小宫女捧着鎏金食盒站在廊下,声音压得低,"碑林东殿的炭火烧得旺,您交代的金汤煨了三时辰,浮油都撇得清透。"

    苏小棠将银簪别进发髻,指腹擦过镜沿的铜绿——那是母亲当年掌勺时留下的痕迹。

    她摸了摸袖中《九品厨经》,经书里夹的半片焦荷突然发出极轻的脆响,像母亲在说"去吧"。

    "带路。"她提起食盒,裙角扫过廊柱上的青苔。

    转过影壁时,正撞见陆明渊倚着朱漆柱,玉扇半掩唇角。

    他身后跟着四个带刀侍卫,玄色披风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刻着"靖安"二字的银牌。

    "陈阿四守着厨房后窗,"他用扇柄点了点东殿方向,"炉灰撒了半院,若有人翻瓦,准能踩出脚印。"月光落进他眼底,碎成两粒寒星,"你且放心尝味,抓人我来。"

    东殿门楣悬着"御膳碑林"的鎏金匾额,历代掌事的刻碑在墙根投下斑驳阴影。

    苏小棠推开门时,七八个穿青布厨衣的人正围坐在矮桌旁。

    他们有的搓着冻红的手,有的盯着案上的青瓷碗发怔,见她进来,纷纷起身作揖。

    "今日请各位来,是要试道新汤。"苏小棠将食盒搁在案上,揭开盖子的瞬间,清甜的菌香裹着松露的醇厚漫出来。

    她舀汤的银勺碰在碗沿,发出清越的响,"这汤用长白山野山菌、南海干贝、十年老鸡同煨,原是要呈给太后的。

    可我总觉得......"她抬眼扫过众人,本味玉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肤,"总觉得这汤里缺了点真味。"

    人群里一个瘦脸厨师突然咳嗽起来。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指节捏得泛白——苏小棠的本味感知如细网铺开,触到他心脉里翻涌的惊惶,像热油里溅了水。

    "张二,你先尝。"她舀了一碗推过去。

    张二的手刚碰到碗沿便触电般缩回,额头瞬间沁出冷汗:"苏掌事,小人、小人今日口淡......"

    "口淡?"陈阿四的声音从门后炸响。

    他扛着半人高的铜铲跨进来,铲头在地上划出火星,"老子前日还见你蹲后巷啃酱肘子,吃得满嘴流油!"

    张二的脸"唰"地惨白。

    他突然掀翻矮桌,青瓷碗碎在苏小棠脚边,汤渍溅上她月白裙裾。

    可他刚跑到门边,便被陆明渊的玉扇柄抵住后心——三公子不知何时绕到了他身后,扇骨上的雕竹压得他脊椎发疼。

    "拿下。"陆明渊的声音像浸了冰的玉,两个侍卫立刻扑上来,将张二的胳膊反剪到背后。

    他腰间的青铜令牌"当啷"掉在地上,"炎盟"二字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地下厨房的灶火烧得正旺。

    陈阿四踢了踢张二的膝盖,逼他跪在青石板上:"说!

    你们往御膳里下了什么药?"

    张二的牙齿打颤,目光扫过墙角的"审判之炉"——那是御膳房处置污了膳食的厨子用的,炉中炭火能将罪证烧得连灰都不剩。

    他突然瘫软下来,哭腔里带着哭腔:"是心火精华!

    七日后皇帝的龙涎粥......要加三滴心火精华!"

    苏小棠的呼吸一滞。

    本味玉在腕间烫得发烫,她想起长老说的"重塑味觉",想起母亲经书上"金汤问罪"的批注——原来所谓"心火精华",竟是要彻底绞碎人对本味的记忆。

    "心火精华是什么?"陆明渊蹲下来,玉扇尖挑起张二的下巴,"谁制的?

    藏在哪?"

    "我不知道!"张二哭嚎着摇头,"只听香主说,那东西是从北郊焚心谷......"他突然瞪大眼睛,喉间发出咯咯的响,嘴角渗出黑血。

    "毒!"陈阿四抄起铜铲拍向张二后颈,可已经晚了。

    张二的身子重重砸在地上,瞳孔迅速扩散,手里还攥着半片碎瓷——方才掀桌时,他偷偷藏了带毒的碗碴。

    苏小棠蹲下身,指尖按在张二颈动脉上。

    本味感知触到他最后一缕意识:焚心谷、红泥洞、守谷的火鸦......

    "北郊焚心谷。"陆明渊拾起地上的青铜令牌,指腹抹过"炎盟"二字,"看来得去会会那位香主了。"

    陈阿四踢了踢张二的尸体,铜铲在地上敲出闷响:"老子磨了半宿的锅,倒便宜这孙子了。"他突然抬头,粗声粗气问苏小棠,"接下来咋办?"

    苏小棠站起身,本味玉的热度透过腕骨渗进血脉。

    她望着炉中跳动的火焰,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小棠,要守住天下人的舌头。"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在她紧攥的拳头上,指节泛着青白。

    "七日后是冬至,皇帝要喝龙涎粥。"她的声音像淬了钢的刀,"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找到真正的心火精华配方。"她看向陆明渊,眼底的光比灶火更烈,"否则,不只是皇帝......整个皇城的人,都会忘了自己爱吃什么。"

    陆明渊的玉扇"唰"地展开,扇面的墨竹在火光里摇曳。

    他望着窗外渐起的北风,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今夜子时,靖安司的快马该到北郊了。"

    地下厨房的灶火噼啪作响,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三把并排的刀。

    而在北郊三十里外的焚心谷,红泥洞的石缝里,一只火鸦突然振翅而起,啼声穿透浓雾,惊飞了整座山谷的夜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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