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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5章 神火初现
    马车碾过碎石路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苏小棠掀开车帘,冷风卷着荒草味灌进来,远处山影幢幢,隐约能看见半截残墙——那是周院判说的被雷劈过的灶神庙。

    "阿菊,停在一里外接应。"她按住车夫的手,声音比夜色还沉。

    下马车时,鞋跟碾到块碎陶片,咔嚓一声,像劈开了某种蛰伏的寂静。

    庙门半掩着,门环上的红绸早褪成灰絮。

    苏小棠摸出火折子,微弱的光映出斑驳的墙皮,突然,一点金漆闪了闪——她抬眼,整面山墙的壁画在火光里浮出来:女子手持长柄银勺,脚下是跃动的火焰,衣袂被炉火烧得翻卷,面容却清清淡淡,眉尾那颗朱砂痣,和母亲旧画像上的分毫不差。

    "娘......"她喉头发紧,火折子"啪"地掉在地上。

    指尖抚过壁画,墙皮簌簌往下掉,露出下面新刻的痕迹——正是信纸上火焰缠刀的图腾。

    后颈泛起凉意,像有人贴着耳朵呼吸,她猛地转身,只有穿堂风卷起几片碎瓦。

    石座在供桌下,积着半尺厚的灰。

    苏小棠蹲下身,指甲抠进石缝,锈铁味在嘴里漫开。"咔"的轻响,石座底下露出个暗格,一本蓝布封面的笔记躺在里面,边角卷着,沾着暗红的渍,像血。

    她翻开第一页,墨迹晕开的"灶神录"三个字刺得眼睛疼。

    第二页是画,一个少女跪在火盆前,手腕划开,血滴进火里,火苗突然窜起三尺高,少女的瞳孔变成金红色——和她第一次用本味感知时,镜中闪过的光一模一样。

    "本味感知,承灶神残念。

    需以血为引,火祭觉醒。"她翻页的手在抖,"每用一次,折寿三日;过度使用,魂火尽灭......"

    "小棠。"

    冷风裹着熟悉的沉水香涌进来。

    苏小棠猛地抬头,陆明渊立在门口,月白披风落着星子似的碎雪,腰间玉牌被火光映得发亮。

    他身后的庙门"吱呀"合上,像把什么关在了外面。

    "皇帝准了九转归元汤。"他一步一步走近,靴底碾碎几片瓦砾,"三日后御膳殿试,礼部、太医院、内务府三方监场。"

    苏小棠的指甲掐进掌心:"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暗卫跟着你马车走了半程。"陆明渊在她身边蹲下,目光扫过摊开的笔记,"我让人查了十年前的卷宗——灶神庙被雷劈那晚,你母亲正在庙里。"他指尖点过壁画上的火焰,"那晚之后,她的厨案上多了本带血渍的笔记。"

    苏小棠突然想起十岁那年,她偷翻母亲妆匣,被打了手心。

    母亲红着眼圈说:"阿棠,有些东西,碰不得。"原来不是妆匣里的珠钗,是这本《灶神录》。

    "殿试......"她合上笔记,纸页发出沙沙的叹息,"若我成了掌事,天膳阁的汤就能送进二十个州的义仓。"

    "但你需要用本味感知。"陆明渊替她说完,声音低得像耳语,"那碗汤要调和十二味药材的本味,凭你现在的火候......"

    "我知道。"苏小棠摸出袖中母亲的旧帕子,上面还留着桂花香,"可这笔记里说......"

    "我让人查了太医院的典籍。"陆明渊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用本味感知折寿的说法,是前朝巫祝的诡术。

    现在的你,不过是比常人更会尝味道。"他指腹擦过她眼角,"你怕的不是折寿,是怕这能力,从来不是你的。"

    庙外传来夜枭的啼叫,一声比一声凄厉。

    苏小棠望着壁画上的女子,她的眼睛在阴影里,像母亲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阿棠要活的比娘久"时的眼神。

    "明渊。"她将《灶神录》塞进他怀里,"帮我收着。"

    陆明渊挑眉:"怕我偷学?"

    "怕我自己......"她转身走向供桌,月光从破瓦漏下来,落在她发间,"忍不住。"

    夜风卷起她的裙角,露出腰间挂着的木勺——那是母亲当粗使丫鬟时,用劈柴削的。

    勺柄磨得发亮,刻着"干净"两个小字。

    三日后的殿试,她要做的那碗汤,得比这木勺还干净。

    三日后的晨雾还未散尽,御膳房外的青铜鹤灯映着苏小棠泛白的指节。

    她盯着案上十二味药材:长白山野山参须根蜷曲如虬,东海石首鱼鳔浸得透亮,连最寻常的陈皮都挑了十年陈的,每一片都用竹片压得平展——这是她用三个通宵,仅凭肉眼辨识、鼻嗅、手捻,按《齐民要术》里"五感辨材"的古法挑出来的。

    "苏掌事?"小太监的尖嗓从殿外传来,"圣驾已到中和殿,汤要趁热。"

    苏小棠深吸一口气,掀开砂锅盖。

    蒸汽裹着药香腾起,模糊了她的眼睫。

    这锅汤她煨了整整六个时辰,火候全凭耳听水沸声、眼看汤花形态来控——像极了母亲当年教她的笨法子。

    母亲说:"好厨子的手是秤,眼是尺,心是量天尺。"那时她总嫌慢,如今才懂,慢功里藏着最踏实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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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着汤碗跨过门槛时,裙角扫过青砖缝里的青苔。

    中和殿的蟠龙柱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皇帝端坐在金漆龙椅上,礼部尚书、太医院判、内务府总管分坐两侧,目光像三把刀扎在她后颈。

    "此汤名九转归元,取阴阳调和之意。"苏小棠将汤碗放在案上,青瓷与檀木相碰的轻响在殿内荡开,"参须补元不燥,鱼鳔润肺不滞,陈皮解腻,竹茹清痰......十二味药材分三沸入锅,头沸醒药气,二沸融药性,三沸锁药魂。"

    皇帝拈起银匙,舀起半勺汤。

    苏小棠盯着他眉峰——这是她昨夜在陆明渊书房对着《帝王膳食志》学的:帝王尝膳,若眉心微展,是滋味得宜;若舌尖轻抵上颚,是余韵悠长。

    银匙入口的刹那,皇帝的眉峰缓缓舒展开来。

    他又喝了一口,喉结滚动时,眼角细纹里的倦色竟淡了几分。"好汤。"他放下碗,指节叩了叩案几,"太医院前日还说朕这春困要养半个月,喝了这汤倒像睡足了三个时辰。"

    礼部尚书的朝珠在膝头晃了晃:"臣等监场全程,苏氏未用任何异术,全凭真功夫。"

    "御膳房掌事之位,非你莫属。"皇帝抬手要赐玉牌,苏小棠刚要跪谢,眼前突然泛起一片白雾。

    "你的火,该燃起来了。"

    低语从头顶压下来,像有人贴着她的耳骨振动。

    苏小棠踉跄一步,扶住案角才没栽倒。

    她抬头,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见殿外天空浮着团赤金色云霭——云里竟轮廓分明地勾勒出座庙宇,飞檐上的脊兽在燃烧,瓦片缝里窜出的火苗是金红色的,和《灶神录》里画的一模一样。

    "苏掌事?"皇帝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苏小棠用力眨眼,幻影却更清晰了。

    庙门缓缓洞开,壁画上那个有朱砂痣的女子站在火光里,唇瓣开合——是母亲的声音:"阿棠,你身上的火,从来不是偷的。"

    她突然想起昨夜誊抄《灶神录》时,烛火突然蹿高尺许,落在纸页上的影子竟和壁画里的火焰重叠。

    当时她只当是风大,此刻才惊觉,那火苗的形状,和她第一次用本味感知时,镜中闪过的光,分毫不差。

    "谢陛下隆恩。"她咬着舌尖稳住心神,接过玉牌时,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玉牌上的"御膳"二字硌着虎口,倒像在提醒她什么。

    退殿时,殿外的风卷着杨花扑在脸上。

    苏小棠摸向腰间的木勺,勺柄上"干净"二字被体温焐得温热。

    可此刻她心里再无"干净"二字——那座燃烧的庙宇,母亲的声音,体内翻涌的热流,都在告诉她:有些事,从她捡起母亲的木勺那天起,就已经注定。

    回到天膳阁时,暮色刚漫上檐角。

    阿菊端来参茶,她接的时候手一抖,茶盏摔在青石板上,碎成八瓣。

    "姑娘?"阿菊蹲下去捡碎片,"可是累着了?"

    苏小棠没说话。

    她望着西天最后一缕霞光,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汗珠。

    那种熟悉的、使用本味感知时的乏力感涌上来,却又不太一样——这次不是体力被抽干,而是有什么东西正从骨髓里往外钻,像埋了十年的种子,终于要破土。

    她缓缓握紧拳头,指尖烫得几乎要烧穿帕子。

    是夜,天膳阁的窗纸被风刮得簌簌响。

    苏小棠蜷在拔步床里,额角抵着冰凉的床柱。

    头痛从太阳穴开始,像有把小锤子一下下戳着脑仁。

    她迷迷糊糊间又看见那座燃烧的庙,庙门内站着个穿玄色衣袍的身影,手里捧着本泛着血光的书——

    "《灶神录》第三卷,该现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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