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断龙崖深处的暴乱被彻底镇压。
自三号熔炉前偷懒的五少爷被家主亲自丢入熔炉,活人祭炉已经停不下来了。大批参与暴动的“新罪奴”被强行戴上镣铐,抽干灵力,正式沦为罪奴。少数带头反抗者,则被当众投入熔炉,在撕心裂肺的惨叫中化作燃料与飘散的灰烬。
这场暴乱爆发得突然,平息得却更快。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幕后精准地操纵一切。
洛家与王家并未真正与这些“新罪奴”硬碰硬——他们更多的只是些只会粗浅灵力外放的废物,在自幼经受严格训练、专司战斗的守卫军面前,不堪一击。花费一个时辰,不过是因为抽取灵力的过程本身繁琐耗时。
方舟计划很快回归所谓“正轨”。在家族高层眼中,这场暴乱更像一场精心布置的局:一次对底层劳动力的疯狂压榨,一场对内部反动势力的彻底肃清,更是一道冰冷的警告——方舟计划仍在继续,家族力量依旧不可撼动。任何人若不安分,下场便如这些“新罪奴”,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洛静姝依旧按照她雷打不动的日常作息行动着,仿佛这场流血的骚乱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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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洛家长老殿内。
洛家家主终于如愿跻身长老会,见到了洛家真正的幕后执掌者,也接触到了“方舟计划”的全貌。他为落家争取到了宝贵的船票,真正步入了洛家的权力核心。
如今,他不再是“落家家主”,而是洛家长老会的第五席——落长老,执掌洛家医疗与教育两大新设职权。
长老会共计六席。第一席统管一切禁术、秘术及危险实验;第二席即为现任洛家家主,掌管灵纹阵法与执法堂(原本叫守卫军);第三席负责家族经营,调度灵石与灵材;第四席主导丹药研制与大部分创新性实验,有权过问所有研究进程;第六席管理洛家书库,其真实身份,正是洛静姝的二叔——落文瑾。
与许多家族不同,洛家并非家主的一言堂。诸多事务即便家主也无法独断,须由专职长老议决。当然,危急情况下,家主有权调动家族大部分力量应急。
第二席简要汇报了内乱的处理结果:镇压后的“罪奴”人数、实力阶位及初步分配方案。第三席随即陈述了内乱造成的损失,主要为灵材消耗与方舟部分器具的损坏。
随后,第四席起身,详细汇报了方舟计划核心动力源的进展、灵纹阵法的效能迭代、最新创新实验的细节,以及落家所提供的秘术“生命元”的开发进度……
第四席平日沉默寡言,唯有谈及研究才会如此滔滔不绝,详尽阐述每一项突破、难点与价值。长老会无人觉得他冗长,因他所言皆是洛家最新、最深的底蕴积累,关乎方舟计划的核心。
洛家的阵法技术领先外界至少百年,大半功劳皆归于此位公认的天才——第四席。若非其醉心研究、无意权柄,他在长老会的席位绝不止于第四。
待他陈述完毕,殿内众人仍沉浸在那惊人的进展中。
新晋的落长老尚不知该汇报什么,他所辖的事务才刚刚起步。第六席则板着脸,严肃地开口:
“洛静姝在藏书阁无恙……阁内书籍,除闲杂古籍外,已整理完毕。”
他也不知该汇报什么,只得硬着头皮补充。
“呵。”
一声轻笑打破沉寂。坐在首位的女子嗓音婉转动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第六席,不必如此严肃。长老会仅我六人,从未有硬性汇报的要求。对洛家而言,平稳推进远胜于善意的谎言。”
她目光转向新人,“还有落长老,亦不必拘谨。”
落长老面露尴尬。这位洛家真正的幕后主宰,远比他想象中更深不可测。初见她时,他几乎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笑容甜美的少女竟是执掌最高权柄的第一席,当时失态闹出的笑话,至今想来仍觉窘迫。
第一席再次开口,动听的嗓音中蕴含着冰冷的君主霸气,令所有人不自觉正襟危坐。
“方舟计划进度已逾九成。第一步的方舟主体由肖家完成,质量出乎意料的好。可惜,他们不识抬举,浪费了我留给他们的最后机会。第二步与第三步并行,核心动力源与驱动阵法的真实进度可喜,初步混沌实验大获成功。”
她轻轻鼓掌,清脆的响声在殿中回荡。
“但方舟计划,才刚刚开始。第四步,生存物资,早已备妥,届时直接从西境大同城夺取便是。第五步,武力。方舟将搭载弱化版‘星火大阵’,无需借‘势’亦可操控。此外,我们新研制的战奴培养药剂也已就绪。虽成功率下降了十分之一,但成型后的战奴可施展洛家收录的禁术,战斗力翻倍不止。”
她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
“此次内乱,正好抓得几个苗子用于人体实验,已成功培育出更强的新型战奴。因此,原定方舟登船人数将缩减。我们需要更多新型战奴,作为方舟的武力储备。”
她的话语,已然为那些“新罪奴”宣判了死刑——榨干价值之后,待方舟前三步完成,他们将被抹去灵魂,改造肉身,成为洛家方舟计划中关键的武力储备。
“洛家会永远记住他们的贡献。”第一席淡淡地补充。
落长老只觉脊背发寒。‘第一席的心狠手辣竟至如此地步,连自己族人也毫不怜惜。计划中夺取西境大同城,目标恐怕不止是抢粮……洛家当年最大的跟头便是栽在西境,苦心经营数百年的神城因此名存实亡。依第一席的性格,必是欲彻底毁灭大同城,甚至可能再度招惹兽族,引发战火,将渊门城拖入战争,从中渔利。’
第一席的语气骤然转冷:
“如今我这具身躯,已快抵达极限。我的侄女……洛静姝,近况如何?”
洛家家主如实禀报了她那规律得不似常人的日常。
第一席眼中,一抹诡异的紫色灵光流转,冰寒的杀意弥漫开来。其目的已昭然若揭——抹除洛静姝的灵魂,占据那具年轻的身躯,成为新的“洛家大小姐”。
落长老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他忽然明白,自己过往的隐忍与算计,在第一席眼中是何等稚嫩。杀伐果断,心狠手辣,价值至上——这便是洛家长老会第一席,洛家的无冕暴君:
洛君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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