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级天赋者的灵力,如同生命的涓流,不仅汇聚于丹田经脉,更与血肉骨骼深度交融。正是这种无处不在的融合,赋予了他们超常人的体魄与绵长寿元。
然而,罪奴所内那特殊的抽灵装置,其霸道与残忍,恰恰建立在这生命融合之上!它并非抽取游离的灵力,而是如同挤榨一块浸满水的海绵,用无法抗拒的暴力,将那些与细胞、与生命本源紧密结合的灵力,强行压榨、撕扯出来!这个过程带来的痛苦,深入灵魂,远超凌迟!
“呃…啊——!!!”
漫长而扭曲的呻吟终于走到了尽头。那具固定在刑架上的躯体,如同被彻底挤干、揉碎的海绵。体内最后一丝融合灵力被榨取殆尽,全身细胞在霸道的抽吸下被反复蹂躏、彻底破坏!原本饱满的肌肉和皮肤失去了所有支撑,瞬间干瘪塌陷下去,紧紧包裹着嶙峋的骨骼。
“咔…咔嚓…”
细微却清晰的骨骼断裂声接连响起。失去了灵力的滋养和维系,那些承受了无数重压的骨节,如同风化的枯枝般脆弱不堪。最终,仿佛连最后一点维系生命的灵魂之火,也随同灵力被彻底抽干。那具躯体彻底失去了所有生机,变成一具包裹着碎裂骨骼的、轻飘飘的人形空囊,软塌塌地垂挂在刑架上。
管理者厌恶地皱了皱鼻子,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与尸体腐败的甜腻气息让他更加烦躁。他粗暴地将李二狗推搡给负责这片区域的管理者(小头目),仿佛丢开一件垃圾:
“喏,新来的!肖家‘送’来的,皮实,扔炼铁区去!看着点,别让楚星羽那组把他累死了就行!”
语气中充满了对这份肮脏工作的不耐。
小头目接过李二狗的身份简牍,扫了一眼上面罗列的“罪行”,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再看李二狗虽显疲惫但依旧精悍的体格,确实符合要求。他挥挥手,不耐烦地驱赶:
“楚星羽!过来领人!这个新来的,归你们炼铁区了!肖家‘关照’的,悠着点用!”
一个穿着同样肮脏灰色布衣、沉默如石的男子闻声走来,无声地点了点头。他便是楚星羽。周围其他罪奴听到“肖家”二字,都忍不住投来震惊的目光!
神城三大家族中,肖家素以相对宽厚、平易近人着称。他们从未听说过有人能“激怒”肖家到被丢进这活地狱的地步!这新来的家伙,究竟做了什么?
“看什么看?!都休息够了是吧?!”
小头目被这些目光看得有些发毛,扬起鞭子虚抽了一下空气,发出刺耳的爆响,厉声呵斥:
“炼铁区缺人缺得火烧眉毛了!还不滚回去干活!等着老子请你们吗?!”
人群瞬间噤若寒蝉,恐惧压过了好奇。炼铁区的工作强度,是罪奴所公认的地狱之首!对身体素质和意志力的压榨堪称极致。身体素质稍差、意志不够坚韧者,往往坚持不到几个时辰就会在高温和重压下彻底昏厥。而等待他们的,是监工毫不留情的浸油皮鞭抽醒!
如此反复,直至身体彻底崩溃,或者……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因此,炼铁区永远处于“人员需求最大,实际能坚持工作的人最少”的恶性循环。
相比之下,死亡率极高的实验区,对某些早已麻木的罪奴而言,甚至算是一种“解脱”——至少剧烈的副作用会让他们在相对短的时间内结束痛苦。管理者们并非心存怜悯,只是深谙“涸泽而渔”的道理。
强迫所有罪奴去炼铁区,只会让宝贵的“劳动力”更快地变成无法再利用的废料。这种“善意”,不过是更精明的压榨策略。
“咚——!咚——!”
沉闷而穿透力极强的钟声再次响起,如同丧钟,宣告着短暂的喘息结束。
所有罪奴如同被无形的鞭子驱赶,立刻拖着疲惫的身躯,麻木而迅速地涌向各自的工作区域。稍有迟疑,监工那沾着盐粒和血痂的皮鞭便会毫不留情地落下。
李二狗强忍着初次目睹抽灵惨状的生理不适和心底泛起的寒意,紧紧跟上楚星羽沉默而坚定的步伐。他们穿过弥漫着汗臭和铁锈味的狭窄通道,再次回到了那如同巨兽腹腔般的炼铁区。
三台如同小山般的巨型熔炉,如同三颗永不熄灭的暗红心脏,持续喷吐着令人窒息的火舌。狂暴的热浪扭曲了空气,将整个空间烘烤得如同烧红的铁砧。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滚烫的沙砾,铁锈与焦炭的混合气味深入肺腑。
罪奴们如同在烈焰边缘挣扎的蚂蚁,大多赤裸着精壮却布满新旧伤疤的上身。汗水刚从毛孔涌出,便被高温瞬间蒸干,留下一道道灰白色的盐渍。靠近熔炉工作时,后背不可避免地暴露在喷溅的高温水蒸汽下,瞬间烫起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水泡,破裂后流淌出淡黄色的组织液,与汗水和炉灰混合,粘腻而痛苦。
新来的李二狗被安排在最基础的位置——向第一台熔炉添加燃料。他学着身边罪奴的动作,抱起沉重的柴捆,奋力投向那贪婪的火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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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熔炉,那灼人的热浪便越是凶猛,汗水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灰色布衣,紧贴在皮肤上,旋即又被烤干,循环往复。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沙哑、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如同穿过火焰的凉风,在他耳边响起:
“离墙远点……那火舌,会舔掉你的皮肉。”
李二狗闻声侧目。说话的正是身旁的楚星羽。他看起来约莫三十许岁,实际年龄或许更大。赤裸的后背上纵横交错着新旧叠加的鞭痕,如同丑陋的地图。
脸上刻满了风霜与苦难的沟壑,眼神深邃得如同两口枯井,沉淀着难以想象的孤寂与沉默。他的头发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后颈上,在炉火的映照下,如同被烈焰灼烧过的绸缎。
楚星羽的目光投向那翻腾的烈焰,瞳孔深处倒映着三座熔炉跳动的暗红火光,仿佛那火焰已在他眼中燃烧了无数个日夜。
李二狗压下喉咙的灼痛,低声问道:
“这三台炉子……到底是做什么的?”
楚星羽微微皱眉,沉默了片刻,才用那沙哑而有力的嗓音开口,言简意赅:
“第一台,预热炉,煅烧矿石杂质。第二台,融矿炉,化矿为铁水。第三台,锻打炉,塑铁水为胚。”
他粗糙的手指指向第一台熔炉。那里堆积如山的矿石在持续高温下逐渐变得赤红通透。接着,便有罪奴用沉重的乌木长杆将其挑起,投入那咆哮着更高温火焰的第二台熔炉。
矿石在炽热的熔炉中逐渐软化、融化,最终汇聚成粘稠、刺目、散发着恐怖热量的铁水。当炉口沉重的闸门被拉开,赤红的铁水如同岩浆般奔涌而出,顺着特制的沟槽流入巨大的石槽。等待在旁的罪奴立刻用特制的长柄铁钩,将滚烫的铁水舀起,小心翼翼地倒入早已准备好的模具中,等待冷却成型。
“看好了,烧炉子……远不只是添柴加炭那么简单。”
楚星羽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指导意味。
他那双布满厚茧和老茧、指关节粗大的手,此刻却展现出惊人的灵巧与精准。他快速而稳定地拨动着熔炉侧面几个隐蔽的通风口,时而开大,时而关小,动作流畅得如同在指挥一场无声而激烈的火焰交响乐。
李二狗紧盯着楚星羽的每一个动作,不敢有丝毫分神。他敏锐地捕捉到,楚星羽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深处,除了对日复一日这种速朽般生活的深深无奈,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极淡的、对遥远过往的怀念。
“呲啦——!!!”
楚星羽指向第二台熔炉出口。一股新的赤红铁水咆哮着涌入冰冷的石槽,瞬间爆发出刺耳至极的汽化声!大量滚烫的白色水蒸气如同爆炸般升腾而起!李二狗猝不及防,手臂皮肤接触到蒸汽边缘,立刻传来一阵钻心的灼痛,本能地后退一步。
楚星羽瞥了他一眼,干裂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带着苦涩的笑意:
“别怕……待久了,自然会习惯。”
说完,他便转过身,再次将全部的注意力投向了那三座仿佛要吞噬一切的熔炉,背影在火光中显得愈发沉默而坚韧。
……
漫长的十个时辰,如同在炼狱中跋涉了十年。当第十声象征工作结束的钟声终于穿透热浪传来时,李二狗紧绷的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
他的每一块肌肉都像被灌满了沉重的铅水,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汗水早已流干,炉灰混合着血痂在他脸上画出狰狞的图腾。嘴唇干裂翻卷,渗出的血丝瞬间被高温烤成黑褐色的硬痂。嗓子如同被砂纸磨过,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味,灼痛着气管和肺叶。
整个后背被炉火反复炙烤,皮肤呈现出骇人的赤红色,布满了大大小小破裂的水泡和焦黑的灼痕,仿佛一只被烤得半熟的虾子。他的意识在昏沉的边缘挣扎,仅凭一股不屈的意志支撑着麻木的躯体,每一次推动那沉重的乌木杆,都感觉臂膀内有万千烧红的钢针在疯狂攒刺!
钟声入耳,如同赦令。
李二狗眼前一黑,身体如同被抽去所有骨头的布偶,软软地向后倒去,彻底失去了知觉。
就在他即将重重砸向滚烫地面的瞬间,一只沉稳有力的手臂及时伸出,稳稳地托住了他瘫倒的身体。是楚星羽!
一名监工见状,狞笑着扬起手中的鞭子,正准备给这“偷懒”的新人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然而,他的动作猛地僵住了——他感受到无数道冰冷而压抑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芒,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他身上!那是炼铁区所有仍在坚持的罪奴们的目光!沉默,却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
监工心头莫名一虚,悻悻地收回了鞭子,低声骂了一句,转身快步离开了这片让他感到不安的区域。
……
当李二狗再次恢复意识,发现自己躺在一处简陋的“床铺”上——不过是在冰冷潮湿的地面铺了一层薄薄的干草,上面盖着一块同样粗糙肮脏的破布。身体依旧虚弱不堪,如同被掏空,但那股濒死的灼热感和撕裂般的剧痛已经消退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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