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年前，初代雷部首座留下预言。"苍泓真人走下高台，红袍下摆扫过地面却不留痕迹，"当寒髓与玄阴同现，封印将破。"

    楚昭然心跳加速，老者经过时，他闻到股熟悉的机油味，与洛云帆耳畔装置散发的气息一模一样。

    "首座的意思是齐墨兄妹本就是要解开封印的人？"

    "不。"苍泓真人在他面前站定，枯瘦的手指突然按向楚昭然眉心，"他们是最后一道锁。"

    剑印骤然发烫！楚昭然本能地后仰，无尘剑自动格挡，剑刃与手指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老者指甲上浮现出与无尘剑相同的纹路。

    "果然"苍泓真人收回手，"剑灵已经告诉你真相了。"

    殿侧小门突然开启，两名金甲卫拖进来个血肉模糊的人影，楚昭然瞳孔骤缩，那是他安插在巡察司的眼线！

    "你的小动作本座一清二楚。"老者拂袖，一卷竹简落在楚昭然面前，"自己看。"

    竹简记载着三百年前的秘密审判记录，画面中，十五岁的齐雨跪在雷部偏殿，双手捧着青铜罗盘。

    最令人震惊的是，审判席上坐着的除了当代雷部首座，还有年轻的莫沧溟。

    "蚀骨狱典狱长当年竟是雷部暗桩？"楚昭然握竹简的手微微发抖。

    苍泓真人没有回答，他转身走向星图，红袍背部隐约透出蓝色光纹，正是剑冢古玉上那个残缺的"时"字形状。

    "给你三天时间。"老者声音突然变得年轻，"带齐墨来雷部禁阁，换你剑印弟子身份。"

    楚昭然低头称是，却在俯身时瞥见老者靴底沾着星轨荒漠特有的蓝砂。

    齐墨蹲在藏书阁飞檐下的阴影里，寒气在体表形成折射层，使他与琉璃瓦融为一体，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看到禁阁门前的三十六道防御阵法。

    最麻烦的是第七阵"照骨镜"，这面铜镜能照出一切隐匿术法，据说是用永夜寒髓的边角料打造，齐墨摸出怀中的玄阴晶，晶体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他轻轻呼气，寒气在面前凝成薄霜，当巡逻守卫经过下方的瞬间，齐墨弹出一粒冰晶，冰晶在空中分裂成十二份，精准落在每层檐角的铃铛上，将其暂时冻结。

    守卫似有所觉地抬头，齐墨已经荡到对面梁柱后。

    禁阁大门用的是"九窍玲珑锁"，需要同时输入九种属性的灵力，这对常人难如登天，但寒髓真劲恰好能模拟各种寒气变种。

    当第九道锁扣弹开时，门缝里突然射出金光！齐墨侧身闪避，金光擦着脸颊划过，在石壁上蚀出深孔，那是禁阁最后的防线"诛心芒"，专克心怀不轨者。

    玄阴晶突然发烫，齐墨福至心灵地将晶体贴在眉心，诛心芒竟绕开他射向别处，借着这个空档，他闪身进入禁阁，大门在身后无声闭合。

    禁阁内部比想象中小许多，九排玉简悬浮空中，中央石台上供着本青铜古册，齐墨刚要靠近，地面突然浮现星图，与星轨荒漠所见一模一样。

    "陷阱？"

    他试探性地踏出一步，星图随之变动，当踩到代表蚀骨狱的星位时，怀中的青铜罗盘残骸突然震动，齐墨恍然大悟，这是需要按特定顺序行走的阵法。

    七步之后，他站在石台前，青铜古册封面上刻着《锁魔秘录》，书脊处有个剑形凹槽，大小与无尘剑完全一致。

    齐墨没有贸然触碰，寒气在指尖凝成细丝，轻轻翻动书页，当看到第三百六十页时，他的手突然顿住。

    页面上画着七重封印示意图，每重封印中央都站着个模糊人影，第七重封印下写着：

    【玄阴为引，寒髓为锁，时空为键】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书页边缘有行新鲜的笔记："齐氏兄妹已获其二，待第三把钥匙现世。"

    字迹与苍泓真人的朱批一模一样。

    齐墨正要继续翻阅，玄阴晶突然剧烈震动！他本能地扑向右侧，一道金光击穿刚才站立的位置，禁阁大门缓缓开启，苍泓真人的身影逆光而立。

    "本座就知道你会来。"老者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正好省去麻烦。"

    红袍无风自动，露出腰间悬挂的机械装置，此刻正疯狂闪烁着蓝光，齐墨注意到装置核心是块蓝色晶体，表面纹路与玄阴晶互为镜像。

    "你把小雨怎么了？"

    "错了。"苍泓真人抬手，禁阁四壁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外面浩瀚云海，"是她自愿成为封印的一部分。"

    云海中浮现画面：十五岁的齐雨跪在雷部大殿，双手捧着某物献给苍泓真人，当她抬头时，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那是齐墨无比熟悉的表情，每次妹妹下定决心做傻事时都会这样。

    "为什么"寒气不受控制地外溢，整个禁阁开始结霜。

    "因为三十万年前，"苍泓真人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的剑形伤疤，"你们兄妹就是这样封印混沌的。"

    老者突然年轻了数十岁，红袍下肌肉隆起，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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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见，寒髓。"

    齐墨如遭雷击，这个声音他在蚀骨狱底听过，正是永夜寒髓中那个古老意识！

    "你不是苍泓"

    "从来都不是。"对方微笑，面容开始扭曲变形，"就像你从来都不是齐墨。"

    禁阁突然剧烈震动！无尘剑破窗而入，剑尖直指假苍泓后心，楚昭然的声音从剑身传来："齐墨！禁阁是活的！"

    四壁玉简同时展开，每片竹简都射出锁链般的金光，齐墨全力释放寒髓真劲，却发现寒气正被禁阁疯狂吸收。

    "没用的。"假苍泓任由无尘剑穿透胸口，"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掺了永夜寒髓。"

    他伸手抓向齐墨脖颈，动作快得留下残影，千钧一发之际，玄阴晶自动飞起，在齐墨面前形成蓝色光幕，假苍泓的手触到光幕时，整条手臂突然石化！

    "玄阴你竟然"他惊怒交加地后退。

    楚昭然趁机撞破穹顶而入，无尘剑化作流光斩向禁阁主梁，随着一声裂帛般的脆响，整个建筑开始崩塌。

    "走！"他拽住齐墨手腕，"雷部大军到了！"

    当他们冲出禁阁时，外面已经围满金甲卫，更可怕的是，这些守卫的身体正在融化重组，露出里面机械与血肉混合的真面目。

    楚昭然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抹在无尘剑上："剑印弟子楚昭然，请祖师剑灵开天路！"

    剑身金光大盛，在空中划出空间裂缝，齐墨最后看了一眼崩塌的禁阁，假苍泓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有那本青铜古册悬浮在废墟中央，书页无风自动。

    跳入裂缝前，他清楚看到古册最终停在某页，上面画着十一把钥匙组成的圆环。

    咸腥的海风里混着血腥味。

    齐墨站在东天域最东端的断崖上，脚下海浪拍打着锈红色的礁石，楚昭然递来的避水珠在掌心发烫，珠子内部有团不断变换形状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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