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地下空间开始震动。

    齐墨抱着齐雨冲向出口，身后传来岩石崩裂的巨响，那只右臂已经完全伸出裂缝，正在撕开更大的缺口。

    宇文殇带着大批守卫堵在甬道另一端，齐墨毫不犹豫地挥剑，寒气化作龙卷风席卷而去，守卫们纷纷冻结，唯有宇文殇的机械臂展开成盾牌，勉强挡住攻击。

    "你看到了什么？"机关师的机械音里竟带着急切，"祭坛下面到底是什么？"

    齐墨没有回答。

    他引爆了早先留在各处的寒气，整条甬道开始坍塌，借着烟尘掩护，他抱着齐雨冲进一条岔路，这是来时记下的应急通道。

    当他们终于冲出灵胚塔时，身后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塔身剧烈摇晃，顶部水晶球出现裂痕，警报声响彻夜空，无数修士从四面八方赶来。

    齐墨将齐雨裹在黑袍中，身形化作流光遁向城外，就在他以为安全时，一道透明剑气突然从侧面袭来！

    无尘剑插在他面前的地面上，剑身嗡鸣，楚昭然从树后走出，肩伤显然还未痊愈："把她放下。"

    齐墨抱紧昏迷的齐雨："让开。"

    "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楚昭然声音嘶哑，"她现在已经不是"

    话未说完，两人同时转头。

    灵胚塔方向升起一道血红光柱，隐约可见有什么东西在光柱中蠕动，更可怕的是，所有佩戴灵械装置的修士都像被控制般，整齐划一地朝那个方向跪拜。

    包括洛云帆。

    他悬浮在光柱中央，机械耳罩完全融入血肉，脖颈处的青筋已经变成诡异的蓝色，当他开口时，声音重叠着无数回音：

    "狩猎开始。"

    黎明前的山谷里，齐墨将齐雨轻轻放在溪边青石上。

    妹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皮肤下隐约有蓝光流动，他并指按在她眉心，寒气刚探入经脉就遭遇剧烈抵抗，某种不属于齐雨的力量正在吞噬他的真元。

    "别费力气了。"

    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楚昭然靠在三丈外的古松上，无尘剑斜插在腰间，月光下，他肩头的伤处还渗着血："她体内现在有两股力量在争夺控制权，你的寒气只会让情况更糟。"

    齐墨没回头，指尖凝出一根冰针抵在齐雨心口："你早知道会这样？"

    "三年前我潜入灵胚塔时，齐雨是清醒的。"楚昭然缓步靠近，"她让我转告你，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冰针突然爆碎，齐墨转身时，眼中寒意让溪水瞬间结冰："三百年前我替她入狱时，她跪着求我不要去。"

    楚昭然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诡异的蓝色纹路，与齐雨皮肤下的光芒如出一辙："我也曾被'它'感染过，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吗？"

    他指向昏迷的齐雨，"是她分出一半玄阴本源救了我。"

    远处传来灵械运转的嗡鸣，两人同时警觉，楚昭然迅速在地上画出隐匿阵法："天庭的追兵，至少二十个金甲卫。"

    齐墨抱起齐雨躲入树丛。

    透过枝叶间隙，他看到空中悬浮着五艘飞舟，船底的探测法阵正扫过每一寸土地，更可怕的是，地面还有十几个行动僵硬的"人形"，那些是蚀骨狱特制的寒鸦傀儡，专门针对他的寒气设计的追踪兵器。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齐墨压低声音。

    楚昭然突然抓住他手腕："你在灵胚塔用过寒髓真劲？"

    "当然。"

    "愚蠢！"楚昭然眼中闪过怒意，"宇文殇的灵械能记录能量特征，现在整个玄天盟的追踪法器都在搜索你！"

    仿佛印证他的话，最近的一艘飞舟突然转向，探测光束直射向他们藏身处，千钧一发之际，齐墨将齐雨塞给楚昭然，自己纵身跃出。

    "带她走！子时在老地方见！"

    寒髓真劲全力爆发，齐墨所过之处瞬间冰封，探测光束被冰晶折射分散，飞舟上的金甲卫顿时乱作一团。

    "发现目标！东南方向！"

    十道金光同时射来，齐墨足尖点地，身形如鬼魅般在林间穿梭。

    他故意释放寒气，在身后留下明显的冰径，当追兵全部被引开后，他突然折向西北，那里有片终年不散的毒沼，任何探测法术都会失效。

    毒沼边缘，齐墨停下脚步，他故意让左臂被荆棘划伤，鲜血滴在腐叶上形成清晰痕迹，然后他屏息凝神，寒气在体表结成薄霜，完美融入环境。

    金甲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血迹到这里就断了。"领队者蹲下检查，"小心埋伏。"

    齐墨等的就是这一刻，当三名金甲卫背对他时，他突然暴起发难！三道冰针精准刺入他们后颈要穴，金甲卫还未来得及出声就冻成了冰雕。

    剩下七人迅速结阵，齐墨冷笑一声，双手合十后猛地拉开，一道冰墙拔地而起，将队伍分割开来，他正要逐个击破，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轰！"

    直径三丈的金属巨拳破土而出，擦着齐墨衣角轰在金甲卫阵列中央，三名躲闪不及的修士当场血肉横飞，其余人也被冲击波掀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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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殇！"齐墨翻身落在树梢。

    地面裂开巨大缝隙，机关大师的金属头颅缓缓升起，与之前不同，此刻他大半个身体都包裹在巨型灵械装甲中，背后伸出六条蝎尾般的金属触手。

    "分析完成。"宇文殇的机械音带着刺耳杂音，"寒髓真劲弱点：持续输出超过七十息会引发经脉反噬。"

    齐墨瞳孔微缩，对方竟连这个都知道，确实，蚀骨寒气虽强，但每次全力施展后都需要调息片刻，这是他功法最大的破绽。

    金属触手突然喷射出粘稠黑液，齐墨挥剑斩击，不料黑液遇寒气立即固化，将冰剑牢牢黏住，更多黑液从不同角度袭来，他不得不弃剑后撤。

    "第一战术目标达成。"宇文殇的装甲胸口打开，露出蜂窝状的发射孔，"限制机动。"

    数百枚银针暴雨般射出，齐墨撑开冰盾，却发现银针在接触瞬间爆炸，释放出克制寒气的特殊粉尘，他立刻闭气后跃，仍感到肺部一阵刺痛。

    "粉尘中含有噬冰蛊卵。"宇文殇步步紧逼，"专门为你培育的。"

    齐墨感到寒气运行开始滞涩，危急关头，他突然想起楚昭然的话，宇文殇依赖数据分析，那么，唯一的机会就是使出对方没记录过的招式。

    他假装踉跄跌倒，暗中将一缕真元注入脚下土地，当宇文殇的金属触手刺来时，齐墨突然拍地！

    "咔啦啦。"

    方圆十丈的地面瞬间升起无数冰刺，这不是普通的寒气凝形，而是齐墨在蚀骨狱发明的"地脉寒爆"，将寒气注入地底水流后引爆。

    冰刺不仅从下而上贯穿了宇文殇的装甲，更将那些黑液发射器全部冻毁。

    "新数据录入。"宇文殇的机械音依然平静，但装甲动作明显迟缓了，"应变方案生成中"

    齐墨岂会给他机会？闪身贴近装甲破损处，一掌拍在内部核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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