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这是你的地盘，"程岩说，"每周会有会里的兄弟来例行检查，紧急情况随时待命，明天开始，有人教你规矩。"
齐墨正要询问具体工作内容，程岩的手机响了，他接听后脸色骤变："红蝎的人砸了星光夜总会？伤了多少兄弟？好，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程岩对齐墨说："改变计划，现在就有任务，带上急救包，跟我走。"
星光夜总会门口停着三辆救护车，警笛闪烁，程岩咒骂一声，绕到后门进入，夜总会内一片狼藉，地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七人受伤，两人重伤已经送医院。"一个满脸是血的保安报告，"红蝎来了二十多人，都带着家伙。"
程岩脸色阴沉："龙爷知道了吗？"
"已经汇报了，会长说等您处理。"
程岩转向齐墨："先看看轻伤的兄弟。"
接下来的两小时，齐墨处理了五人的伤口，大多是刀伤和钝器伤，他专注工作，尽量不去听程岩和其他人的对话，那些关于报复和地盘的讨论让他背脊发凉。
凌晨三点，所有伤员处理完毕，程岩把齐墨叫到办公室："表现不错，明天开始，你跟着我。"
齐墨不解："我以为我是医生。"
程岩笑了："医生只是掩护。我看中的是你的潜力。"
他递给齐墨一杯威士忌，"欢迎来到真实世界，齐墨，在这里，要么吃人，要么被吃。"
齐墨接过酒杯，琥珀色的液体映出他陌生的倒影。
齐墨站在镜子前，系紧黑色衬衫最上面的纽扣，医务室的衣柜里挂着一排崭新的衣服，从休闲装到正装一应俱全，全是他的尺寸。
他摸了摸衬衫的料子，手感比他过去穿过的任何衣服都要好。
"五万月薪的衣服果然不一样。"他自言自语，声音在空荡的医务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三天了，除了每天给几个帮派成员做例行体检外，齐墨几乎无事可做，青龙会的总部比他想象的还要安静有序，更像一家纪律严明的企业而非黑帮老巢。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程岩"两个字。
"到我办公室来。"电话那头程岩的声音干脆利落。
齐墨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他知道，悠闲的日子可能到此为止了。
程岩的办公室在顶层东南角，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风景，他正站在窗前打电话，见齐墨进来，做了个稍等的手势。
"告诉马老三，星光的事没完。"程岩的声音冷得像冰，"他动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挂断电话，程岩转向齐墨，脸上的寒意瞬间消散，露出一个近似友善的微笑："适应得怎么样？"
"还行。"齐墨谨慎地回答，"不过我想，您找我来不是为了问这个。"
程岩大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扔在桌上："聪明，今天带你出外勤，收一笔账。"
齐墨翻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个叫"张海"的中年男人的资料，包括家庭住址、工作地点、日常活动轨迹，甚至还有他女儿在私立学校的就读信息。
最后一页是借款合同复印件，借款金额五十万，逾期三个月。
"高利贷？"齐墨抬头。
"我们叫它'特殊金融服务'。"程岩纠正道，从衣架上取下西装外套，"张海是建筑公司老板，去年资金链断裂，从我们这里借了周转金，前几个月还能按时付利息，最近突然失联。"
齐墨合上文件夹："我的角色是？"
"观察学习。"程岩递给他一副平光眼镜，"戴上这个，今天你是我的助理医师，张海有高血压，必要时可以关心一下他的健康。"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路虎停在市中心一栋写字楼前，程岩带着齐墨和两个手下，阿杰和大斌，直接乘电梯上到十八层。
"海天建筑"的玻璃门后，几个员工正在办公，前台小姐看到四人，脸色瞬间变白。
"张总在吗？"阿杰笑眯眯地问，语气轻松得像在问天气。
"张、张总在开会"前台声音发抖。
程岩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向里间的办公室，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想阻拦，被大斌一把推开。
程岩直接踹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张海正坐在办公桌后打电话，见到来人，手机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程、程二爷"他站起来，额头已经渗出冷汗。
程岩优雅地在访客椅上坐下，示意齐墨站在他身侧："张总贵人多忘事啊，连我们的约见都忘了？"
张海掏出手帕擦汗："最近实在太忙，资金周转有点"
"三个月利息未付，本金逾期两周。"程岩打断他，"按合同，现在连本带利是八十五万。"
张海脸色煞白："程二爷，再宽限两周！工程款马上就下来了，我"
程岩抬手示意他停下，转向齐墨："齐医生，你看张总脸色是不是不太好？"
齐墨这才明白自己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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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一步，故作专业地说："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可能血压升高，张总，您最近有头晕症状吗？"
张海愣了一下，随即会意："有，有的！昨晚还差点晕倒"
程岩叹了口气："身体要紧啊张总，这样吧，今天先还三十万，剩下的我们再商量还款计划。"
张海如蒙大赦，连忙从保险箱里取出几叠现金和一张银行卡："这里十五万现金，卡里有二十万，密码是"
程岩示意阿杰收下钱，站起身整理西装："下周这个时候，我要见到剩下的，否则"
他看了一眼桌上张海全家福照片，"你女儿很可爱，上的是明珠国际学校对吧？"
张海腿一软，差点跪下来："程二爷！我一定按时还，求您别"
程岩已经转身离开，齐墨最后看了一眼满脸绝望的张海，快步跟上。
电梯里，程岩问齐墨："感想如何？"
齐墨沉默片刻："比我想象的文明。"
程岩笑了："时代变了，暴力是最后手段，恐惧才是最好的催款工具。"
他拍了拍齐墨的肩，"不过今天只是开胃菜，真正难啃的骨头在后面。"
第二站是城郊的一个汽修厂，车子刚停稳，七八个纹身青年就围了上来，手里拿着扳手和铁棍。
"哟，青龙会的狗来了？"领头的黄毛挑衅地看着程岩。
程岩面不改色："叫你们老板出来。"
"老板不在！欠你们的钱老子们不认！"黄毛挥舞着扳手，"赶紧滚，不然"
他话没说完，大斌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一记肘击打在黄毛腹部，黄毛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其他人刚要动手，程岩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
"谁动，谁死。"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汽修厂里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男人从里屋走出来，脸色阴沉："程二爷，何必跟小辈一般见识。"
"刘老板，"程岩收起枪，"三个月了，连个电话都没有，我很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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