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球抛出去的瞬间，结束的哨声正好炸响。

    橡胶球擦着背篓边缘“咔哒”卡了下，但还是落了进去。

    “14个！d班青野莲同学和黑木本一同学最终接住了14个球！”

    学生会干部的声音带着激动，“c班最终成绩是5个球！让我们恭喜d班拿下这轮比赛的胜利！”

    场边围观的同学顿时一阵欢呼。

    黑木本一猛地转过身抱住青野莲胳膊时，青野莲才眨了眨眼，像是刚从专注里抽离出来。

    佐藤翔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没抛出去的球，脸涨得通红，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明明练了那么久，怎么会输得这么彻底。

    刚才青野莲抛球时那副笃定的样子，还有黑木本一最后跟着指令转圈的灵活劲儿，在他脑子里晃来晃去，只剩下一句不甘心的嘟囔。

    “怎么会……怎么可能……”

    同学们瞬间沸腾，欢呼声震耳欲聋。

    黑木本一激动得又蹦又跳，双手紧紧抱住青野莲。

    “莲哥，我们赢啦！太牛了！”

    青野莲皱着眉拍了拍黑木本一的背，“别闹，你的汗弄到我身上了。”

    他话刚说完，整个人就被冲过来的同学淹没，一下一下往天上抛。

    主席台上，学生会干部还在笑着补充。

    “看来d班这次是藏着高手啊！青野莲同学这投球准度，说是‘人形瞄准器’都不为过！期待他们明年的表现！

    暮色把操场染成蜂蜜色时，校运会的闭幕鼓点终于敲响了。

    主席台上的麦克风还沾着汗味，学生会长攥着发言稿的手在抖，有人把没喝完的运动饮料抛向空中，橙黄色的弧线在夕阳里划出半道甜腻的光。

    跑道边的记分牌还立着，粉笔写的班级分数被风吹得发毛，最上头的“一年d班”旁画着歪歪扭扭的小红花。

    穿白衬衫的男生们正扛着断裂的接力棒往器材室走，木刺勾住了袖口也没察觉，还在吵嚷着刚才最后一棒是谁踩了线。

    女生们围坐在草坪上拆号码布，别针掉在草里叮当作响，有人从帆布包里摸出皱巴巴的柠檬糖，分给蹲在地上数奖牌的小个子女生。

    广播里突然响起《运动员进行曲》的老调子，原本散着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穿西装的女校长正弯腰捡看台上的塑料瓶，教导主任的哨子挂在胸前晃悠，刚才吹红了脸训斥人，此刻却对着跑过来递纸巾的学生笑。

    主席台上的锦旗还没撤，红底金字的“优胜”被风掀得簌簌响，边角蹭着旁边堆着的奖状，白色纸片在风里轻轻打旋。

    远处器材室的门开着道缝，能看见里面堆着的接力棒，金属环在昏暗中闪着微光，旁边的跳高垫上还沾着草屑，被人随意卷着放在角落。

    最后一缕阳光掠过记分牌时，粉笔写的班级分数已经淡了大半，只有最上头画的小红花还清晰，被晚风推着轻轻晃，把满场没散尽的喧闹，慢慢揉进了渐浓的暮色里。

    学生会长站在主席台上，手里拿着话筒，声音有些哽咽：“这次校运会……是我最后一次以学生会长的身份主持活动了……”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

    校长站在他旁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过，青春就是这样，有开始，也有结束。”

    学生会长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最后，我宣布……兰叶高中第32届校运会……圆满结束！”

    操场上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彩色的气球被再次放飞，在夕阳的余晖中飘得老高，像一颗颗彩色的星星。

    青野莲站在人群里，看着台上的学生会长和校长，又看了看身边的黑木本一、高桥介、露水、望月凌和千鹤，突然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

    黑木本一勾着他的脖子，“走！庆功去！我请客！”

    青野莲瞬间就警惕了起来，他有些怀疑黑木本一的下一句话是让自己买单。

    “你请客？你有钱吗？”高桥介怀疑地问。

    “我妈给了我零花钱！”黑木本一梗着脖子喊。

    露水拉着青野莲的手：“哥哥，我们去吃章鱼小丸子吧！”

    望月凌举着扇子：“吾想去吃鲷鱼烧！”

    夕阳照射在他们身上，笑声和欢呼声混在一起，在操场上久久回荡。

    青野莲没有说话，他走在众人身后看着大家。

    他想，或许这就是青春吧，有点吵闹，有点笨拙，却又那么温暖，那么让人难忘。

    校运会结束了，但他们的青春，才刚刚开始。

    ……

    夜之梦赌场的水晶灯总像浸在油里，暖黄的光裹着烟味、香水味和筹码碰撞的脆响，黏糊糊地贴在人皮肤上。

    地毯厚得踩不出脚步声，暗红绒面上织着缠成一团的金蛇纹样，被无数双鞋磨得发旧，却仍藏得住掉落的烟蒂和碎筹码。

    角落的轮盘桌旁围得最密。

    拄着拐杖的羽生一郎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上松垮的皮质表带，刚才押注时太急，表扣蹭掉了块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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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盯着转盘上跳动的钢珠，喉结滚了滚，指节捏得发白的筹码边缘都沁出了汗。

    “停在十七……又是庄。”

    女荷官的声音平平淡淡，像在念菜名。

    钢珠稳稳落进“17”的格子时，羽生一郎猛地松了手，筹码“啪”地掉在地毯上，滚进桌腿缝里。

    他往椅背上一靠，椅子腿在厚地毯上闷响一声。

    “见鬼。”

    他低低骂了句，指尖揉着发僵的太阳穴，“连着五把了……这桌的运气是被好个混蛋吸光了？”

    旁边穿露肩裙的女人瞥他一眼，没搭话，只捻着筹码往赌桌中央推。

    台面上的筹码堆得歪歪扭扭，红色的庄码压得厚厚一层，只有羽生一郎面前只剩两枚孤零零的闲码，银白的底色在暖光里泛着寒碜的光。

    头顶的冷气吹得人发僵，却驱不散他后颈的汗。

    羽生一郎摸出烟盒，抖了半天只抖出根空烟管，狠狠捏皱了扔在地上，烟盒滚了两圈，露出里面空空的夹层，连张皱巴巴的纸币都没有。

    他盯着轮盘又转起来的指针，咬着牙哼了声，“什么破地方……下次再来我是狗。”

    话刚落，钢珠又停在了庄位。

    周围响起片低低的欢呼，有人笑着拍桌，只有羽生一郎坐着没动，指节抵着额头，连骂人的力气都像是被那转盘抽干了。

    他拄着拐从座位上站起，咬着牙在口中嘟囔道。

    “八嘎，又给想办法搞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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