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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9章 夏日急腹痛,错当实火攻——岐大夫巧识虚中“结”
    一、空调房里的“热”麻烦

    六月的江城像个扣紧的蒸笼,柏油路蒸腾着热浪,连穿堂风都带着股焦灼气。胡家小区的空调外机嗡嗡转个不停,胡文轩蜷在客厅沙发上,额头上敷着冰毛巾,脸色却白得像没上釉的瓷坯。

    “小轩,再喝点藿香正气水?”母亲王秀兰端着玻璃杯,里面晃着深褐色的药液,“楼下李婶说她上次中暑,喝这个立马就好。”

    胡文轩摆摆手,捂着肚子直哼哼。这已经是他疼得直不起腰的第三个钟头了。中午在公司楼下吃了碗加冰的凉面,回来路上又贪凉在地铁口买了支绿豆冰棒,刚进家门就觉得不对劲——肚脐周围像有只手在使劲拧,疼得他冷汗直冒,先是蹲在玄关缓了半天,后来干脆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妈,我这肯定是中暑了,”胡文轩吸着冷气,声音发颤,“早上出门还好好的,这鬼天气,热得人喘不上气,回来就不对劲了。”

    王秀兰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心疼得直搓手。儿子打小身子骨就弱,小时候三天两头感冒发烧,长大了也没好利索,稍微累着点、吃不对付就闹毛病。这不,前阵子刚因为连续加班犯了胃炎,吃了半个月粥才缓过来,这才好利索没几天,又出幺蛾子。

    “那赶紧的,藿香正气水喝下去,再不行就去药店买盒‘十滴水’,都是解暑的。”王秀兰把药递到儿子嘴边。

    胡文轩捏着鼻子灌了下去,那股辛辣味直冲脑门,他呛得咳嗽了几声,肚子里的绞痛却没见减轻,反而像有股气在里面乱撞,疼得他蜷缩成一团。

    “不对啊妈,”他喘着气说,“我中午吃的凉面,是不是没消化?要不……买点消食片?”

    王秀兰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凉面是死面,又加了冰棒,准是积住食了!”她转身就往楼下药店跑,不一会儿拎回一盒健胃消食片,又顺手买了包山楂丸,“快,这个嚼着吃,助消化的!”

    胡文轩听话地嚼了两颗山楂丸,又吞了四片消食片。可左等右等,肚子里的疼不但没缓解,反而变本加厉。原本是绞痛,现在变成了刀割似的疼,整个上腹部硬邦邦的,碰都不能碰。他开始冒冷汗,眼前一阵阵发黑,突然“啊”的一声,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小轩!小轩!”王秀兰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掐人中,又给丈夫胡建国打电话,“老胡!你快回来!儿子晕过去了!”

    二、乱投医反添乱

    胡建国接到电话时正在工地监工,一听儿子出事,扔下手里的活就往家赶。等他气喘吁吁跑上楼,只见儿子躺在沙发上,脸色惨白,眼睛半睁着,露出眼白,嘴里还胡言乱语,一会儿说“有火在烧肚子”,一会儿说“好多虫子在爬”,样子吓人得很。

    “快!送医院!”胡建国抱起儿子就往楼下冲,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市医院。

    急诊室里,医生又是量体温、测血压,又是做b超、查血常规,忙活了半天,也没查出个明确的病因。“各项指标看着都还行,不像急性阑尾炎,也不是肠梗阻,”医生皱着眉,“可能是急性肠胃炎?先挂点水,用点解痉止痛的药看看。”

    药水一滴一滴输进胡文轩的血管,可他肚子里的疼一点没减,反而疼得更频繁了,时不时浑身抽搐一下,谵语也越来越厉害。王秀兰守在旁边,眼泪止不住地流:“医生,求求你想想办法,我儿子快疼死了!”

    这时,同病房一个陪床的大妈凑过来说:“妹子,我看这孩子八成是中了暑气,又积了食,浊气堵在肚子里了。光挂水不行,得把那股浊气泻出来才行。我认识个老中医,专治这种急症,要不你们去试试?”

    病急乱投医,胡建国夫妇赶紧抱着儿子找到了那位中医。老中医摸了摸脉,看了看舌苔,说:“脉数有力,舌苔黄厚,肚子硬痛拒按,这是食积化热,腑气不通啊!得用枳实、厚朴这类药通腑泄热才行。”说着开了方子,里面尽是些理气攻下的药。

    药熬好了,黑乎乎的一大碗,闻着就冲。王秀兰好不容易才把药给儿子灌下去,可刚过半个钟头,胡文轩就开始上吐下泻,吐出来的都是酸水,拉的也是稀水,人更没精神了,肚子还是照样疼,而且疼得更凶了,眼瞅着就快不行了。

    “这可怎么办啊?”王秀兰哭天抢地,“好好的孩子,怎么越治越重了?”

    胡建国也急得满头大汗,突然想起一个人:“对了!我听说城南有个岐仁堂,坐堂的岐大夫医术高明,好多疑难杂症都能治好,要不我们去那碰碰运气?”

    “都这时候了,只能这样了!”王秀兰抹了把眼泪,夫妻俩又抱着儿子,打车往城南赶去。

    三、岐仁堂里见真章

    岐仁堂坐落在一条老街上,门面不算大,但古色古香,门口挂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写着“岐仁堂”三个大字,透着一股厚重的历史感。推门进去,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让人心里顿时安稳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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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屋里摆着几张八仙桌和长凳,靠墙的药柜有一人多高,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药斗,每个药斗上都贴着药材的名字。里间隐约传来咳嗽声和说话声,应该是岐大夫正在给人看病。

    “请问,岐大夫在吗?”胡建国小心翼翼地问。

    一个穿着白大褂,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从里间走出来,他是岐大夫的徒弟小周。“请问你们是来看病的吗?岐大夫正在接诊,稍等一下。”

    “医生,我们孩子快不行了,能不能先给看看?”王秀兰带着哭腔说。

    小周看了看胡文轩的样子,也吓了一跳,赶紧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了出来,他就是岐大夫。岐大夫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衫,面容慈祥,眼神却很锐利,一看就是个有经验的老中医。

    “把孩子放到诊床上吧。”岐大夫的声音沉稳有力,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胡建国赶紧把儿子抱到里间的诊床上。岐大夫俯下身,仔细观察胡文轩的神色,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然后伸出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开始切脉。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胡文轩痛苦的呻吟声和岐大夫均匀的呼吸声。王秀兰和胡建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盯着岐大夫的脸,生怕从他嘴里听到不好的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岐大夫才松开手,又问王秀兰:“孩子发病前吃了什么?之前都用了些什么药?”

    王秀兰赶紧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从儿子中午吃凉面、冰棒,到自己用藿香正气水、消食片,再到后来两位医生用的药,都讲得清清楚楚。

    岐大夫听完,点了点头,又仔细看了看胡文轩的舌苔,然后对胡建国夫妇说:“你们别太着急,这孩子的病,我大概有数了。”

    “岐大夫,我儿子到底是什么病啊?”王秀兰急切地问,“为什么用了那么多药都不管用,反而越来越重了?”

    岐大夫笑了笑,说:“这就要从中医的辨证论治说起了。你们看,这孩子肚子硬痛拒按,还上吐下泻,看起来像是实证,也就是有东西堵在肚子里,或者有热邪在体内作祟。之前的医生用枳实、厚朴这类药通腑泄热,用芩连这类药清热,从表面上看,似乎是对症的。”

    “那为什么不管用呢?”胡建国不解地问。

    “因为这只是表象,”岐大夫解释道,“《黄帝内经》里说:‘至虚有盛候,大实有羸状。’意思就是说,有时候看起来像是实证,其实是虚证;有时候看起来像是虚证,其实是实证。这孩子就是典型的‘至虚有盛候’。”

    “至虚有盛候?”胡建国夫妇面面相觑,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岐大夫耐心地说:“这孩子平时身体就弱,也就是‘至虚’。夏天天气热,人容易出汗,消耗阳气;他又吃了凉面和冰棒,寒凉的东西最伤脾胃阳气。脾胃阳气受损,运化功能失常,就会导致食积。但这种食积,不是因为胃肠有实热,而是因为脾胃虚弱,无力运化。这时候,如果用攻下的药,就会进一步损伤脾胃阳气,使病情加重。”

    他接着说:“你们看他现在的脉象,之前可能脉弦洪兼数,那是因为虚火上浮;现在转数成迟,左手更觉无本根,这说明阳气大伤,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他肚子硬痛拒按,看起来像是实证,但这其实是因为脾胃虚弱,气机不畅,虚邪内生导致的,是一种假象,也就是‘盛候’。”

    “原来是这样啊!”胡建国夫妇这才恍然大悟,“那岐大夫,我儿子还有救吗?”

    “有救,”岐大夫肯定地说,“只要辨证准确,用药得当,很快就能好起来。他的根本问题是脾胃虚寒,阳气不足,所以治疗的关键是温中散寒,补气健脾。我给开个方子,你们赶紧去抓药,回来熬了给孩子喝。”

    说着,岐大夫拿起笔,在处方笺上写了起来。胡建国凑过去一看,上面写着:“理中汤加陈皮、半夏。人参三钱,干姜三钱,白术三钱,甘草二钱,陈皮二钱,半夏二钱。水煎服,每日一剂。”

    “岐大夫,这方子管用吗?”王秀兰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儿子都这样了,就用这几味药能行吗?”

    岐大夫笑了笑,说:“你们放心,这方子是有根据的。《伤寒论》里说:‘理中者,理中焦,此利在下焦,岂可混哉?理中丸,治太阴病,自利不渴,寒多而呕,腹痛,脉沉而细,此太阴经受病也。’这孩子的病,就是太阴病,脾胃虚寒,所以用理中汤正合适。”

    他又解释道:“方中的人参,《神农本草经》里说它‘味甘微寒,主补五脏,安精神,定魂魄,止惊悸,除邪气,明目,开心益智’,在这里主要是补气健脾,恢复脾胃的运化功能。干姜‘味辛温,主胸满咳逆上气,温中,止血,出汗,逐风湿痹,肠澼下利,生者尤良’,能温中散寒,驱散脾胃的寒气。白术‘味甘温,主风寒湿痹,死肌,痉,疸,止汗,除热,消食’,可以健脾燥湿,增强脾胃的功能。甘草‘味甘平,主五脏六腑寒热邪气,坚筋骨,长肌肉,倍力,金疮肿,解毒’,在这里调和诸药,同时也能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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