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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2章 白面买卖
    清点库存小孙跟二平都是老手了,吃完午饭,没多会儿就干完了。

    跟杨福平汇报:“站长,剩的不多了,没人挤兑的话,最多三天!”

    杨福平点点头:“那估摸着上头这两天都该送粮食了。”

    可几个人一直等到第三天,才等到运粮的车。

    杨福平问司机:“这回是怎么回事儿?好不容易送一回,还就送这么点儿,咱们局里是准备着多跑几趟呐?”

    司机坐在杨福平的小隔间儿里,捧着热水吸溜:“嗨,这不还是粮食紧张闹的嘛。

    哦,对了,这一波细粮,还是九二米跟八一面啊!(“九二米”就是指100千克糙米磨出来92千克白米;“八一面”是指100千克小麦,磨出来81千克白面。口感比较粗,但是能增加饱腹感。)

    年底开会,去年全年的收购计划,就完成了六成。

    真愁人啊。”

    杨福平对什么米面没有想法,好奇道:“都没有地主了,自个儿种自个儿的地,收成还上不去?”

    司机想了下:“我听我们科长参会回来说,也不知道他总结的对不对,我就这么一说,你姑且听个热闹!

    好像说是的,粮食产量是增产了,增的还不少。

    但是各级粮食公司收不上来!”

    杨福平从抽屉里掏出来一小包花生:“这是怎么话说的?”

    司机拨了两个花生米,嚼嚼嚼:“原因挺复杂!

    老百姓不愿意卖粮,不外乎自个儿要吃的饱一点儿,加上过去屯粮的老思想,还有就是物价不稳定。

    头一种倒是可以理解,解放前一天最多两顿稀的,现在好不容易到手这么多粮食了,怎么地都得吃上一天三顿饭,有的还吃四顿。

    屯粮是为了备荒,倒也正常。老鼠还要放三天陈粮呢!日子好过了,辛苦一年到头,放点粮食在眼前看着心里踏实,要真碰上荒年了,爹有娘有不如自家有!

    至于惜粮这个原因,其实还是跟粮价有关系。

    比如说咱们春天收粮食的时候,一斤麦子可能是二百,到秋天就变成两千了。漂浮不定的,老百姓怕拿到钱都毛了。

    再加上还有私人粮商屯粮,咱们挂牌多少,他就加上个三五百的,恶心人的玩意儿。

    我们科长说啊,照这个形式,光是现在棉纱统销统购可不行,粮食也是个大问题!”

    杨福平听的叹为观止:“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您这一条条说的,明明白白的,比那种地的老农民都了解自个儿。”

    司机不好意思:“哪里哪里,我这也是听我们科长说的,拾人牙慧拾人牙慧!”

    杨福平把司机师傅说的笑容满面,高高兴兴的告辞了,并且保证,下回送粮食,只要不绕远路,优先给杨福平这边儿供货。

    虽然已经司空见惯杨福平这种跟谁都能处挺好的样子,小孙还是见一次吹捧一次:“站长,你这上下嘴皮子一啪嗒,都忽悠着人家优先给咱们站送货啦!真牛!”

    二平默默的补充:“站长跟人唠的都是真心话!”

    福安迷茫的眨巴下眼,能听出来说的什么字儿,就是听不明白。

    福平笑骂:“你俩也不差,都快出师啦!哦,对了,粮价明儿再调下,人家还负责通知这事儿呢。”

    说着从小屋里拿出来张油印纸。

    二平认字儿多,默默的拦下了这个活儿。

    仔细一瞅,沉默了。

    小孙脑袋挤过来:“多少钱?多少钱?”

    二平叹气:“玉米面儿又涨到2000了,红薯干都一千多啦!”

    好家伙,小孙瘪嘴:“看样子站长说的没错,咱们呐,跟玉米面儿缘分确实不浅呐!”

    杨福平安慰小孙:“淡定,都吃公家饭了,别一惊一乍的。

    这点事儿算什么,又没上万!”

    这风凉话,顿时迎来俩人的嘘声一片。

    杨福平两手一背:“我说的哪儿错啦,又不是光涨粮食不涨工资!”

    这话倒也是,小孙已经初步品尝到了铁饭碗的好处。

    稍微说了两句闲话,就有人进来了。

    还不是一个,是俩一起。

    到了也不着急,跟进了茶馆似的,溜溜达达的看着各色米面。

    张嘴就叫掌柜的。

    小孙闹不明白这是哪一出,只好把刚坐下的杨福平就喊了出来。

    见着正主之后,红鼻子的那位反倒又谦恭了少许:“哎呀呀,掌柜的可是年少有为啊!”

    杨福平忙纠正:“鄙姓杨,忝为粮站的站长,咱们新社会了,不兴叫什么掌柜的!”

    个头稍低方下巴的那位示意要借一步说话。

    于是杨福平冒着寒风跟俩人站在了门外,想听听能憋出什么好屁。

    红鼻子问:“咱们这儿有精白面吗?”

    杨福平头一转点点屋里的粮柜:“白面不都在那儿的嘛,您说这话,我倒是不明白了。”

    方下巴笑的很不畅快,象癞蛤蟆想叫又被捂了嘴:“嗨,您是站长,打从解放前您就在这店里干。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现如今供的这叫什么白面,连白都不怎么白。

    蒸出来的馒头都发黑,狗都不吃!”

    杨福平捡骂:“真有这种馒头,狗不吃我吃!你们能拿多少我要多少!

    二位,这大冷天的,拿我逗咳嗽的是吧。”

    杨福平立马翻脸,不管这俩人是干什么的,肯定不是干好事儿的。

    一听外面儿争执声响了起来。

    福安立马冲了出去,往他哥身后一站,很有压迫感的看着两个冻的流鼻涕的家伙。

    红鼻子立马给了方下巴一个脆生的大耳瓜子,把人推搡到了一边儿呵斥:“才吃饱几天,搁这儿发癔症呢,还狗不吃,你想吃也得有地方要!”

    打给杨福平看之后,又换了副笑脸儿:“杨站长您别生气,别生气。

    我们俩也就是个跑腿儿的碎催,您消消气儿,让这位小爷们儿进屋歇歇,听我跟你说笔买卖。

    要是谈不成,我扭头就走,绝对不纠缠。

    咱们爷们儿一口吐沫一根钉,绝不反悔!”

    杨福平这才拍拍福安的肩膀,示意他进屋。

    福安把手里握的紧紧的扫把轻轻放在的门口,听话的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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