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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世家权臣x和亲公主53
    三个月后。

    赫连靳和赫连依几经曲折,回到了西庸。

    朝戈与燕地的兵马将西庸连连击溃。

    西庸接连割地,偌大的疆土分成了三份,一份给朝戈,另一份给了燕地,皆是富饶之地。

    赫连琮签下了停战协议,并交出了一份前朝秘闻。

    当年滕州惨案前,西庸王派特使伪装成道士接近前朝王,利用其信天命之事,利用卜卦,告知,滕州处于阴脉,克之国运。

    于是,前朝王便问这个道士,"该如何化解?"

    那道士言:"需以纯阳之血镇宅之。燕氏世代将门,阳气最盛。"

    前朝王听言,以燕地扰乱边境为由,派凌无极镇守,并以燕恒王人头血祭。

    燕家兄弟读到这时。

    殿中空无一人。

    二人不言语,同时陷入了冗长的回忆之中。

    万人亡魂,只是一国的离间计,只是一个帝王的私欲,可笑可恨,更叫人恶心。

    他们恨的凌无极,只是这个人的刀刃。

    燕昭道:"看来真不是公主为凌无极开脱,至始至终,我们都恨错了人。"

    燕淮陡然笑了一下,"他割了父亲的头。"

    燕昭道:"他只是一把刀,执刀人死了,你就算把他融了,也于事无补。"

    燕淮:"兄长这是在劝我?"

    燕昭缓缓起身,玄金色的衣袍在烛火下泛着暗沉的光,他走到殿中悬挂的疆图前,手指描摹着那西庸疆土轮廓。

    "我不是在劝你。"他淡道,"我是在想,父亲倘若在天有灵,是希望我们沉浸在仇恨里,还是……"

    手指突然用力,生将西庸的那片疆域撕扯下来。

    "亲手改写这天下格局。"

    燕淮没说话,看着燕昭将撕下来的图纸扔进火盆中,火舌舔舐着将其吞没,"噼里啪啦"作响。

    燕淮明白他的意思。

    赫连琮交出这秘闻,也不会改写西庸落寞的事实。

    燕昭突然扭头说:"你可知,赫连琮说什么?"

    "他说,他将近南边那一片割给朝戈,这就意味着,朝戈不会再被稀缺药物掣肘,而我们,也不会因为没有制机弩缺失的寒铁求着朝戈。"

    燕淮:"……"

    燕昭继续道:"所以,这仇报还是不报?"

    燕淮继续沉默。

    忽然内侍来报,"陛下,统领,王后与公主问你们何时出来?夜已深了。"

    报?

    若是报,他与凌纾注定分道扬镳。

    她的笑容,她的温度,都会被他拱手让人。

    脑袋里全是凌纾身边围绕八个美男的画面。

    可是不报。

    真的对得起父亲吗?

    回公主府的路上,燕淮还记得去给凌纾买酒酿圆子,店家打烊了,硬生生被燕淮从被窝里拽出来,煮了一份。

    可回到院中,凌纾已经睡得很沉了。

    冬夜的雪在屋外飘扬,屋内四角点燃上了炭火,映得她的脸红扑扑的。

    蜷缩在被窝里,眼睫印着一片温红的光,安安静静,又叫人心安。

    他轻触了触凌纾的手和脸颊,一处冰冰凉凉,一处又暖扑扑的。

    凌纾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临羡?你回来了?"

    燕淮心像是被拧了一下。

    他轻轻将酒酿圆子放在床头的案几上,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吵醒你了?"

    "没有,我没睡着。"凌纾揉了揉眼睛,打了哈欠,冲他笑笑,"我在等你。"

    烛火摇曳间,凌纾睡眼惺忪的模样格外柔软。

    她裹着锦被往床里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冷不冷?上来暖暖。"

    他盯了她一会儿,问:"酒酿圆子不吃了?"

    凌纾:"这都几时了?我早上让你买,你午夜才回来,我吃得下吗?"

    燕淮只好褪去外袍。

    凌纾连忙张开被子将他裹住,两个胳膊死死的环住他的腰,脸也贴上去,根本不管他此时一身的寒露。

    冰冷的脚丫往他腿肚贴。

    燕淮不怕疼,但是他怕冻,"嘶——"了一声,下意识的往后躲。

    "别动。"凌纾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我给你暖暖。"

    倒反天罡。

    脚这么冷,说给他暖暖?

    燕淮的苦闷一拍而散,失笑道,"到底谁给谁暖?"

    胳膊一收,将她的小腰搂紧,冰凉的唇在她唇瓣上蜻蜓点水的点了点。

    顿时,连疲惫都散去了。

    凌纾含糊的说,"我不暖吗?"

    "暖。"燕淮手无意识的揉着她的后颈,也许是他手凉,此处温度灼人得很。

    怀里的人啊,比火炉暖。

    凌纾有小缘子播放他此刻的心理活动,

    便问:"暖到哪里了?"

    燕淮迟了一会儿,道:"手。"

    凌纾掀起眼帘,十分不满,"就暖到手了?"

    燕淮道:"还有脚。"

    "这里呢?"凌纾那冰冰凉的小手直接钻进他最里层的衣裳,在他心口处狠狠揩油了一把。

    燕淮又被冷得一激灵,连忙按住她作乱的手,拿到嘴边不轻不重的啃了一口,"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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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凌纾嗔他一眼,"半夜三更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不想娶我了,宁愿在外面流浪也不回来。"

    "怎么,我阿姐说要你去朝戈成婚,你怕了?"

    三个月。

    燕淮与凌缨和萧逸一直在镡州打仗,凌纾留在燕都,把自己养的圆润了许多,健健康康的,一点病态都没有。

    萧逸的治军之能,彻底颠覆了燕淮的认知。

    姐夫也不帮藏着,能教就教,根本不在意这小子心里的别扭。

    就好像,凌缨和萧逸根本不在乎他恨不恨,报不报仇。

    以前的燕淮,定是认为他们二人不把他放在眼里,轻视他,小瞧他。

    可他心里清楚,不是这样。

    他们好像把自己当成一家人,萧逸就像照顾弟弟一样。

    燕淮问过为什么。

    萧逸说:"因为你是纾纾的心上人。"

    他还说,在朝戈,凌缨和凌纾两位公主,是公认的太阳。

    前者像那烈日,用火焰包裹万物,她灼热明媚。

    后者是冬日的暖阳,温和注视着,可当你抬起头,想与之对抗,又发觉她也刺眼的很。

    燕淮十分认可。

    第一眼见她,她就是带刺的。

    可他试着放下戾气,靠近她时,她用她身上所有的能量,融化他。

    怎么会不暖呢?

    "燕临羡!我在跟你说话呢!"凌纾娇滴滴的呼唤,将他拽回神。

    他垂眸,啄了她一口,"不怕。"

    凌纾:"不怕你想什么想这么出神?哦,该不会想着怎么给我祖父一刀吧?"

    "大婚不宜见血啊,就不能延后吗?"

    燕淮:-_-||

    这是孙女能说出来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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