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四十六分,市发改委办公室里,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的第一缕晨光宛如一把薄刃,割开了夜的最后一层幕布。
林昭用指节抵着额头,凝视着电脑屏幕上重叠的两张照片——一张是18秒视频里墨镜男子的侧脸,另一张是柳元初青年时期的档案照,系统用绿色线条标出了89的轮廓重合度,数字在视网膜投影里微微跳动。
他的拇指摩挲着父亲石章上刻着的“以信立政”几个字,石面还留存着昨夜长时间握持后的温凉。
键盘的敲击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当他输入郑砚铭给的加密接口码时,指腹在“确认”键上停顿了一下。
阮棠的虚影突然从电脑屏幕中浮现出来,淡蓝色旗袍上金色的“信”字正一丝丝裂开,仿佛被谁抽走了金线:“跨域访问会暴露系统痕迹,他们可能会进行反追踪。”她的声音比往常急促,发梢都泛着微光,“需要伪装成省纪委内网爬虫,模拟‘青萍指数’更新流量。”
林昭盯着她胸前裂开的金纹,想起昨夜系统说“影踪协议已激活”时,这个总是柔声细语的人工智能第一次主动发出预警。
他屈指敲了敲桌面:“去做。”
系统界面闪过一串乱码,随即又瞬间恢复成普通的政策文件页面。
窗外传来清洁工推车的吱呀声,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般在耳膜上作响——父亲被架上奥迪车的画面仍在眼前晃动,三十年前母亲藏残信时的警笛声突然涌入耳中。
但他没有闭眼,反而更用力地攥紧石章,直到指节发白:“他们害怕了才会动我爸,怕什么?怕三十年的旧账被翻出来。”
上午八点十二分,省委纪检驻点办公室的空调开得很冷。
郑砚铭翻阅着刚收到的匿名数据包,纸张在指尖发出清脆的响声。
最上面是2003年市委老楼地下车库的值班日志扫描件,老吴的签名在“9月17日0:00 - 8:00”那栏歪歪扭扭,旁边的三个红手印像三朵凝固的血花;下面是七份空壳公司注册文件,法人签字被用红笔圈出,比对报告显示“相似度92”。
他掏出手机,号码刚拨出就被接通了。
“林昭,老吴的签字样本你是从哪儿弄来的?”他压低声音,指节捏得泛白——这老头十年前就说“记不清了”,现在突然按了手印,背后得有多大的推力啊?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不是我提供的,是有人不想再沉默了。”林昭的声音带着清晨尚未褪去的沙哑,“郑主任,现在不是调查我,而是要清算三十年的旧账。您要的合规途径,我已经铺好了。”
郑砚铭盯着桌上的数据包,突然想起昨夜书记抓电话时的那双手——那是一双握了四十年公章的手,指节上还留着笔茧,此刻却在颤抖。
他动了动喉结:“今晚复查组第一次碰头会,你来列席,以线索提供人的身份。”
“好。”林昭干脆地答应了,电话里传来钢笔帽扣上的轻响,“我等您的消息。”
中午十二点零七分,青阳区政务服务中心的茶水间弥漫着茉莉花茶的香气。
沈清欢推开门时,发梢还带着外面的秋凉。
她把牛皮纸袋往林昭面前一推,指尖在“个人行为解释材料”几个字上点了点,声音压得像耳语:“他们要求你写‘情绪化发言’‘未经审批披露信息’。”
林昭翻开第一页,钢笔尖悬在“本人声明”四个字上方。
他抬头看向她,沈清欢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扇子似的影子,和昨夜她帮他整理政策资料时的模样如出一辙——那时她也是这样,把散页文件一张张对齐,说“昭哥,这个数据需要佐证”。
笔尖落下时带起一阵风,墨迹在“情绪化”三个字上晕开:“本人所言,皆有原始证据支撑,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他把纸推了回去,“清欢,帮我查件事。”
“嗯?”她低头收拾文件,耳尖泛红。
“2003年9月,市财政局有没有一笔32亿的‘应急维稳专项资金’拨付记录。”林昭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那是协进会洗钱的第一个合法出口。”
沈清欢的手指在纸袋上停住了,抬头时眼里闪烁着惊人的光芒:“我下午就去查档案。”
下午三点三十九分,省纪委临时会议室的空调出风口发出嗡嗡声。
财政厅代表推了推眼镜,声音里带着不耐烦:“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资金的最终去向。”他的茶杯在桌上磕出清脆的响声,茶水溅在“复查组会议记录”几个字上,晕开一片污渍。
郑砚铭没有说话,抬手按下投影仪的遥控。
会议室的灯光暗下来,模糊的监控画面投射在墙上——穿着白衬衫的秦守中提着黑色公文包,跟在戴墨镜男子身后走进电梯,时间戳跳动着“2003 - 09 - 17 03:12”。
技术专家唐绪的声音从角落传来:“画面是从市委旧硬盘恢复的,时间戳和老吴的值班记录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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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政厅代表的右手突然抖了一下,茶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林昭坐在后排,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闪烁:“目标瞳孔收缩03秒,指尖微蜷——恐惧反应。”他倾身对郑砚铭耳语:“下一步查京a·88的年检记录,车主变更时间应该在拨款后72小时内。”
郑砚铭转头看向他,目光像一把淬了火的刀,但在触及林昭眼底的冷静时,柔和了下来:“我让人去调取。”
晚上七点五十一分,林昭家的书房里弥漫着冷咖啡的苦涩香气。
电脑突然“叮”的一声,加密邮件的附件在屏幕中央展开——京a·88的年检档案截图,这辆原本属于省委车队的车辆,在2003年9月18日变更至“京北商贸”,法人是秦守中表弟。
审批栏的缩写“lyc”像一根针,扎得他瞳孔骤缩。
他放大笔迹,把父亲举报信里“柳元初”的签名拖到旁边。
当系统比对框跳出“重合度91”时,他的后槽牙咬得生疼——这是父亲当年被打压的证据,是母亲藏残信时颤抖的双手,是他三十年来每夜翻阅老笔记本时的不甘。
屏幕闪烁,阮棠的虚影再次浮现。
这次她胸前的金丝彻底断裂,碎成光点在空中拼出字:“追踪模块激活——目标位于京城西山会所区。”
林昭猛地抬头望向窗外。
夜色中,高架桥上一辆黑色奥迪正缓缓调头,车牌尾号在路灯下忽明忽暗,像一道未愈的伤疤。
他掏出手机给沈清欢发消息:“明早六点,省档案馆地下库房。”
键盘按下发送键的瞬间,窗外传来汽车碾过减速带的轻响。
林昭望着屏幕上“lyc”三个字母,突然笑了——三十年的阴影,该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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