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出地下室，雨水瞬间浇透了他的衬衫。

    他步伐飞快，双眼赤红，朝着手下吩咐：“备车！去荒山！”

    手下被他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去开车。

    车轮碾过积水的路面，溅起半米高的水花，

    车窗外的树影飞速倒退，像极了当年火场里扭曲的火光。阿久的指甲深深掐进大腿，用疼痛保持清醒。

    他知道这是个局，那封匿名邮件来得太巧，刚好在他把乔初月当成诱饵抛出去的时候送到，分明是算准了他会为这道胎记疯魔，算准了他会自投罗网。

    可他必须去。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是萧承和司高韵布下的天罗地网，他也得去。

    他欠妹妹的，欠了二十多年。

    当年他选择跟司昀天走，又选择了向司家复仇。

    把她丢在了火场门口并非心里所愿，只是当时他也还是个孩子，只想着不能让妹妹成为被人拿捏自己的软肋。

    所以才狠心说死了活该。

    如今他不能再选一次，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设的局里。

    车刚停在山脚，阿久就推开车门冲进雨里。

    山路泥泞湿滑，他几次差点摔倒，掌心的玻璃碴越扎越深，血和泥混在一起，糊住了他的视线。

    “乔初月！”

    他扯着嗓子喊，声音被雨声撕碎，“你在哪？！”

    断崖边，传来隐约的呻吟。

    阿久眼睛一亮，疯了似的往上跑。

    灌木丛划破了他的手臂，他浑然不觉，直到看见那个蜷缩在悬崖边的身影。

    乔初月还没醒，毒品让她陷入深度昏迷，雨水打在她脸上，嘴唇冻得发紫。

    阿久扑过去将她抱起来，小心翼翼的像是一碰就碎的似的，生怕弄疼了她。

    “对不起……哥来晚了……”

    他用外套裹住她，指尖颤抖地抚过她肩头的胎记，“哥找到你了，哥哥带你走……我们回家……”

    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时，瞳孔里映出他狼狈的脸。

    “滚……别碰我……”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毒品残留的沙哑。

    阿久的心脏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攥住，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砸在她脸上：“源源，我是……哥哥……，我是哥哥。”

    源源是妹妹的小名，二十年没叫过这个名字，开口男人的声音就止不住的哽咽。

    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经历剜心的疼。

    怀里的女人睫毛颤动着，瞳孔涣散。

    毒品的剂量足以摧毁一个成年男人的意志。

    乔初月这会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仿佛下一秒就会从阿久怀里散掉。

    这时，警笛声从山下传来。

    周围传来接连不断的枪声，阿久猛的抬头。

    眼神变的狠戾，他将乔初月一把打横抱起。

    刚迈出一步，一颗子弹在脚边炸开。

    只要他一动，又有接二连三的子弹射在地上。

    不过短短几秒钟，阿久带来的人，随着一声声枪响，一个个倒在地上。

    雨还在下，血水混着血水，蜿蜒开来，最后和泥土融为一体。

    司高韵和萧承站在不远处，身后跟着警察。

    “阿久，把她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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