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琪坐月子的时光,几乎全是陈妈里外操持。
安父安母也从金鱼胡同过来看过几回,每次都是匆匆而来,放下些滋补品,仔细看看女儿和外孙的气色,得知一切都好,便又匆匆离去。
他们的神色里,除了欣慰,还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忧虑和谨慎。
安家是医学世家,在这种年月,成分敏感,他们不得不更加小心,减少往来,避免给女儿一家带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安雨琪理解父母的苦衷,虽有不舍,却也从不多留。
时间进入1966年5月。
外面的形势如同脱缰的野马,越发严峻酷烈。
广播里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尖锐,报纸上的字眼越来越充满火药味。
街上穿着绿军装、戴着红袖标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呼啸而过,带来一种令人心悸的狂热气息。
大学已经停了课,中学也开始躁动不安。
一种无形的、紧张的压力弥漫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连夏日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凝滞而沉重。
轧钢厂里的气氛更是绷紧了一根弦。
李主任的权力日益巩固,各种“学习会”、“批判会”层出不穷。
许大茂上蹿下跳,愈发得意,俨然成了厂里的风云人物。
而像傻柱这样管不住嘴、脾气又倔的,则动辄得咎,没少被刁难,车间里的活也越发难干。
陈小满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
他在厂里几乎成了隐形人,除了必要的技术交流,绝不参与任何讨论,对任何敏感话题都三缄其口。
他深知,在这种时候,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都可能招来祸端。
他的系统没有提供任何对抗时代洪流的力量,只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保全自身的重要性。
下班回到南锣鼓巷,感觉像是暂时卸下了一层沉重的铠甲。
但巷子里的气氛也不再如往日般闲适。
大字报贴上了巷口的墙壁,墨迹淋漓,触目惊心。
偶尔有戴着红袖标的人列队经过,脚步声整齐而沉重,引得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陈小满加快脚步,推开93号院的院门,仿佛将所有的喧嚣与危险都关在了门外。
院里,安雨琪正抱着快满月的瑞华在屋檐下轻轻走动,哼着温柔的摇篮曲。
小家伙在她怀里睡得香甜。
三岁多的中华则蹲在院子角落,好奇地看着蚂蚁搬家,小脸上是全神贯注的平静。
看到丈夫回来,安雨琪抬起头,露出一个温柔却略带疲惫的笑容。
她虽然尽量不去理会外面的风雨,但那种无处不在的紧张感,还是透过各种缝隙钻了进来,让她心神不宁,尤其是在父母匆匆来去之后。
“回来了?今天怎么样?”她轻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挺好,没事。”陈小满放下包,走过去,先看了看小儿子熟睡的脸庞,然后伸手轻轻揽了揽妻子的肩膀,动作自然而充满安抚的意味,“外面有点吵,别担心,跟咱们没关系。”
他又走到中华身边,蹲下来陪他看了一会儿蚂蚁,用轻松的语气问:“中华今天在家乖不乖?有没有帮妈妈照顾弟弟?”
中华抬起头,骄傲地挺起小胸脯:“乖!我给弟弟拿尿布了!”
虽然可能拿的是擦桌布,但这份心意弥足珍贵。
陈小满笑着摸摸他的头:“真棒!是哥哥了!”
陈妈从厨房探出头:“小满回来了?正好,快收拾一下吃饭了,今天炖了鸡汤,给雨琪补补。”
饭菜上桌,依旧是简单却温馨的场景。
但饭桌上,陈妈忍不住还是压低了声音说起听到的传闻:哪个胡同的老教授被带走了,哪条街的店铺被砸了……
每说一句,都让安雨琪的脸色白上一分。
陈小默默听着,然后给妻子夹了一筷子菜,语气平静却坚定地打断母亲:“妈,外面的事,咱们听听就算了,过好自己的日子最要紧,吃饭吧。”
他看向安雨琪,眼神沉稳而可靠:“雨琪,别想太多,有我在。”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定海神针一样,让安雨琪忐忑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她知道,丈夫虽然不管外面的事,但却在用全部的力量守护着这个家。
夜深人静,窗外万籁俱寂,但那种无形的压力似乎并未散去。
陈小满看着身边熟睡的妻子和两个儿子,目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醒。
山雨欲来风满楼。他知道,最艰难的时刻,或许还没有真正到来。
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这个家,他必须更加小心,更加坚韧,就像院子里那棵老槐树,无论风雨多大,都要牢牢守住脚下的方寸之地。
1966年的5月,就在这种外紧内松、忧虑与希望交织的氛围中,缓缓流逝。
陈瑞华在懵懂中一天天长大,尚不知自己降临在一个怎样的年代。
而陈小满,则为他,为这个家,撑起了一片暂时还算安宁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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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形势越发严峻,空气仿佛都带着火药味,每一次广播的响起,每一次街上的口号声,都让人的心弦绷紧一分。
轧钢厂里的气氛已经不能用紧张来形容,简直是肃杀。
李主任的权力欲望得到了空前的满足,各种“学习”、“批判”成了主业,生产反而被摆在了次要位置。
许大茂如鱼得水,上蹿下跳,忙着表忠心、抓典型,眼神里闪烁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车间里,往日机器轰鸣的热火朝天景象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名目的会议和窃窃私语。
老师傅们大多沉默着,眉头紧锁,年轻工人们则分化成各种面貌,有的狂热,有的迷茫,有的恐惧。
陈小满将自己隐藏得更深了。
他医术好,这是他的护身符,没人会轻易动一个能解决实际病症的神医,但只要行差踏错一步,技术好也可能变成“只专不红”的罪状。
他更加沉默寡言,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流,绝不参与任何讨论。
看到大学报,他目不斜视地走过;听到批判谁的言论,他充耳不闻。
下班铃一响,他是第一个离开车间的人,脚步匆匆,却又不失沉稳,只想尽快回到那个能让他喘息的小院。
回到南锣鼓巷,巷子里的变化也显而易见。
墙上贴满了层层叠叠的大字报,墨汁淋漓,有些字句看得人心惊肉跳。
往日聚在巷口下棋聊天的大爷们不见了踪影,家家户户的门似乎都关得更严实了。
一种无形的隔阂和猜忌在邻里之间蔓延。
推开93号院的院门,仿佛进入了一个被小心翼翼守护着的结界。
院子里,安雨琪正抱着即将满月的陈瑞华,坐在树荫下的小凳上,轻轻拍哄着。
她的脸色比前段时间好了一些,但眉宇间总笼着一层淡淡的忧虑。
外面世界的风声鹤唳,即使她足不出户,也能从婆婆偶尔的叹息、丈夫愈发谨慎的神情中感受到。
三岁多的中华正蹲在母亲脚边,用小木棍在地上划拉着,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给他想象中的士兵布置任务。
听到门响,他抬起头,看到是爸爸,立刻丢下木棍,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爸爸!”
这一声清脆的呼唤,瞬间驱散了陈小满从外面带回来的所有阴霾。
他弯腰抱起儿子,用力亲了亲他那带着奶香和汗味的小脸蛋:“哎!爸爸回来了,中华今天乖不乖?”
“乖!”中华响亮地回答,然后迫不及待地汇报,“弟弟哭了,我哄他!妈妈累了,我给她捶腿!”他挥舞着小拳头,努力证明自己是个“有用”的小哥哥。
安雨琪看着父子俩,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那笑容冲淡了她眼底的忧色:“是啊,我们中华今天可帮了大忙了。”
陈小满抱着儿子走到妻子身边,俯身看了看她怀里的小儿子。
瑞华睡得正香,小嘴巴无意识地嚅动着,全然不知外面的世界正在经历怎样的巨变。
“今天怎么样?没被外面吵到吧?”陈小满轻声问妻子,目光扫过院墙,似乎能穿透砖石感受到外面的紧张。
“还好,”安雨琪摇摇头,声音压得有些低,“就是上午巷子里好像特别闹腾,来了好几拨人,喊口号……妈赶紧把院门插上了。”
陈小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说:“没事,咱过咱的日子。”
他放下中华,“去,帮爸爸拿拖鞋,爸爸换鞋吃饭。”
小家伙立刻领命,颠颠地跑进屋去。
晚饭桌上,气氛比往常沉默一些。
陈妈做的饭菜依旧可口,但她显然也有心事,欲言又止。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说:“听前院老刘家的说,咱们胡同斜对过那家,就是儿子在读书那家,昨天被……被抄了家。
东西扔了一院子,人也带走了……”
她说着,脸上带着后怕。
安雨琪拿着筷子的手顿住了,脸色微微发白。
陈小满心里一沉,但面上不动声色,给妻子夹了一筷子菜,又对母亲说:“妈,别听风就是雨的。
咱们家清清白白,不惹事,不怕事。
吃饭,吃完饭早点休息。”
他用眼神制止了母亲继续往下说。
饭后,陈小满没像往常一样立刻在院里乘凉。
他仔细检查了院门是否插好,又看了看临街的窗户。
夜色渐深,外面的世界似乎暂时安静了下来,但那种无形的压力依然笼罩着。
他回到屋里,安雨琪正轻轻拍着瑞华,哼着歌,但眼神有些飘忽。
中华已经在旁边的小床上睡着了,小胸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陈小满走过去,坐在妻子身边,握住她微凉的手:“别怕。”
安雨琪靠在他肩膀上,声音有些哽咽:“小满,我就是心里慌……这世道,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我爸我妈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
“爸妈都是明白人,会保护好自己的。
咱们也一样。”
陈小满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记住,不管外面发生什么,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带好孩子,守好这个家,就是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事。
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了,也有我先顶着。”
他的话语像磐石一样稳定。
安雨琪听着丈夫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手掌传来的温度,那颗惶惑不安的心,渐渐落回了实处。
夜深了。
陈小满却没有立刻睡去。
他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零星狗吠,听着身边妻儿均匀的呼吸声,目光在黑暗中格外锐利。
他知道,风暴眼正在逼近。
他能做的,就是将这小小的93号院打造成最坚固的堡垒,用全部的冷静、智慧和力量,守护住里面的温暖与安宁。
1966年的夏天,注定不会平静,但他早已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
为了这个家,他必须,也一定能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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