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脸上丝毫不见尴尬或是恼怒，她依旧从容地笑着，从奢华的女士手包里拿出一个烟盒和打火机，点了根烟慢悠悠地抽了起来。
“宁宁，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谈谈合作的事。”
她红唇勾起，在烟雾缭绕下显得格外性感，
“傅老爷子似乎没打算把傅家交给你——不如跟我合作。我帮你拿下傅家，你帮我得到云家。”
萧頔和白夜对视一眼，考虑该不该退场。
“我们本来就很默契，不是么？”
云璃自信地笑了，
“只要你我联手，没有什么是我们得不到的。”
当年，她和傅妄烬第一次合作，双方各偿所愿。
身为私生女的云璃获得了云家的承认、写进族谱的名分，和足以让她抬起头做人的资本；
傅妄烬则得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也不负所望，一举拿下了帝都的地下生意，从此具备了足以跟整个傅家抗衡的势力。
“而且，你现在需要人在身边照顾。”
云璃弯起眉眼，
“可是…她宁可去伺候雾影，都不肯来这里陪你。”
“宁宁，你不懂吗？像我们这样的人，不能有心。”
“你不是很擅长权衡利弊吗？难道连长处都要放弃了？”
傅妄烬没搭话，只是支起手肘，长指屈起撑着侧脸，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云璃以为自己说动了他，眸中闪过狡黠。
“跟我合作，你不会后悔的。”
她趁热打铁道，
“而且你知道，我不是一般的女人。既然你喜欢言卿，我允许你把她养在外面，玩腻为止——”
“你说得没错，我是喜欢权衡利弊。”
傅妄烬突兀地打断了她，唇畔噙着抹凉薄的笑，
“你猜猜，为什么你能在我的地盘来去自如？”
云璃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幽幽笑了，
“因为…不止是你，大家也多少念点旧情。”
“很遗憾，猜错了。”
傅妄烬的笑容堪称恶劣，
“你有什么值得我出手的？”
“是，我是喜欢养金丝雀。言卿虽说不听话，但还挺好睡的。而你——”
他舌尖弹了下腮，笑容邪肆，
“连金丝雀都不如。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跟我谈合作？”
云璃的脸色变了，却没像之前那样立刻复原。
她领会到傅妄烬的意思了。
后者在笑她自不量力，没有跟他合作的资格。
“还不是你。”
云璃挤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嗓音沉了下去，
“从背后捅我一刀。”
“原来你还记得啊。”
傅妄烬笑得轻松随意，一点道德负担都没有，
“我还以为你不长脑子呢，好了伤疤忘了疼。”
云璃咬了咬牙，
“没有永恒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是利益又一次让我们站在同一边——”
傅妄烬不轻不重地“啧”了一声，
“跟我一边儿的人多了去了，你也没什么特殊的。而且——想要云家的人也多了去了，我凭什么帮你？你价出得高？”
云璃的脸彻底铁青。
她已经把底线放得很低了。
结果傅妄烬不仅不领情，还一边戳着她的痛处，一边狠狠嘲笑她的退让。
可是…她竟然完全恨不起来。
甚至还很喜欢男人的这种姿态。
就好像，她熟悉的傅妄烬又回来了。
阴鸷的、暴戾的、恣意妄为的。
像是一杯甘淳的毒酒，一朵妖冶的罂粟。
明明那么危险，却又那么迷人，勾得她欲罢不能。
少顷，云璃终于调整好面部表情。
“我有featherwit的底牌。”
云璃相信，这是足以打动他的筹码，
“你不是很在意这个么？如果你愿意帮我，将它据为己有，也是指日可待。”
果然，傅妄烬露出了饶有兴味的表情。
“很好，你总算吐出点让我感兴趣的东西。”
“怎么样，现在我有资格跟你合作了么？”
云璃按灭烟蒂，游刃有余笑道。
“不错，我小看你了。”
傅妄烬也笑了，
“说说，怎么个合作法？”
……
云璃满意地走了。
留下萧頔和白夜目瞪口呆。
“我靠…你转性了？”
白夜试探着问，
“那什么，真要跟她合作？”
“嗯。”
傅妄烬懒洋洋地哼了一声，
“送上门，不要白不要。”
“…你真以为她是好心？”
白夜不可置信，
“信了她那张嘴，春节都能过错你信不信？”
“别吵吵了。”
傅妄烬不耐烦地指了指耳朵，
“去，派几个得力的跟着她。”
说罢，展开掌心，露出从萧頔那里搜到的窃听器。
“给我找个能播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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