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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辞行久远之躯(12)
    在梦境空间中,萍姥姥正稳稳地坐在石凳上,她的手中还紧紧捏着半片尚未绣完的兰草纹样,然而她的目光却并未落在这精美的绣品上,而是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锁定在画面里钟离转身离去的背影上。

    当看到派蒙嘟囔着“钟离先生神神秘秘”时,萍姥姥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中了一般,猛地撇了撇嘴,转头对着身旁飘着的归终嗔怪道:“你瞧瞧!帝君的计划,居然真的瞒着我们这些老朋友!连借个涤尘铃都要躲躲藏藏的,生怕我认不出他来似的!”

    归终听到萍姥姥的抱怨,不禁轻笑出声,她那如同银铃一般清脆的笑声在这静谧的梦境空间中回荡。只见她伸出指尖,如同羽毛一般轻轻地在萍姥姥的袖口上点了一下,然后柔声说道:“也不是完全瞒着吧?你难道忘了吗?他假死这件事,不还是告诉了魈吗?”

    一旁的钟离听到温迪的话后,不禁轻咳一声,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只见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袖,然后缓缓说道:“倒也不能说是告知,只是略微提醒了他一下,让他知晓我对璃月设有一个考验罢了。而且,之所以告知魈此事,主要还是担心他的业障会突然失控。毕竟,彼时的璃月正处于多事之秋,内部有人与仙之间的矛盾,外部又有愚人众虎视眈眈。倘若他在璃月港内出了什么岔子,那后果恐怕就难以预料了。”

    然而,就在钟离话音未落之际,一道清亮的笑声突然插了进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温迪抱着竖琴,如同轻盈的羽毛一般,从流光中悠然飘出。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手中还故意晃了晃那瓶酒,仿佛在向钟离挑衅一般。

    “老爷子啊,你这话可就有些言不由衷啦!”温迪笑嘻嘻地说道,“你难道忘了魈的身份不成?他可是降魔大圣,是守护璃月长达数百年之久的护法夜叉啊!且不说那些寻常的业障对他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就算是五百年前,他既要照看璃月,又要守护蒙德,甚至还要挑起稻妻、须弥和纳塔的担子,可他也从未出过任何差错啊!你现在居然说他会‘失控’,这不是太看不起人家了吗?”

    钟离听到温迪的话后,原本有些尴尬和窘迫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下来。他缓缓抬起头,凝视着画面中荧正在暗自盘算如何带走魈的片段,心中思绪万千。

    钟离的声音也变得越发沉重,他解释道:“温迪,你并不了解其中的内情。按照屏幕上所展示的那个时代提瓦特的底层逻辑,夜叉所背负的业障并不仅仅像表面看起来那样,仅仅是魔神战争时期所遗留下来的问题。实际上,这业障的根源是来自于尼伯龙根从外部世界获取的虚界之力。”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如何更好地表达,接着继续说道:“而这部分力量被法涅斯用于重整提瓦特的地脉。正因如此,只要地脉依然存在,夜叉的业障就会永远存在,并且无法被根除。”

    钟离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忧虑,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仿佛这样能稍稍缓解内心的不安。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他。”钟离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但其中的担忧却丝毫未减,“我发现,他身上的业障其实一直在不断地累积。然而,他总是强忍着痛苦,不肯让别人看到他真实的状况。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业障就如同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也越来越容易对他造成反噬。说不定在哪一次除祟的过程中,那业障就会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彻底将他压垮。”

    萍姥姥听到这话,手中的绣针突然停住,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似乎对钟离所说的话感到有些意外。

    钟离缓缓点头,目光落在画面中荧和派蒙去往玉京台的背影上,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一些。他解释道:“旅行者是来自外界的人,她的旅途不受提瓦特的束缚。而且,她拥有一种特殊的净化之力,可以压制业障。让魈跟着她一起旅行,不仅可以让魈在旅途中暂时压制业障,得到片刻的喘息,也能让他接触到不同的人和事,或许能帮助他放松自己。”

    钟离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另一方面,提瓦特大陆上的深渊之力正在逐渐增强。刚才温迪不是提到了魈的身份吗?魈与荧一同去旅行,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暗中压制地脉中的深渊之力,加强对提瓦特大陆的掌控。枫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什么?”芙宁娜听到这里,脸色突然一变,显然对钟离提到枫丹感到十分惊讶。

    钟离面带深意地凝视着她,缓声道:“你不妨细想一下,当时法涅斯以提瓦特大陆上所有人的生命和灵魂相要挟,然而最终却并未引发任何不测之事。诚然,枫丹的罪责或许单凭一个水龙王便可得到赦免,但整个枫丹的纯水精灵转化为人形,又岂是仅仅依靠赦免就能达成的呢?”

    芙卡洛斯闻言,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望向钟离,失声惊叫道:“难道说,这其中他还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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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却并未言语作答。

    归终见状,不禁莞尔,戏谑地对钟离说道:“如此说来,你让荧带魈离去,倒是比我们这些老友考虑得更为周全呢。只是,日后若再有类似的计划,可切莫再如此藏头露尾了——否则啊,萍下次见到你,恐怕就要用涤尘铃来敲打你的脑袋啦!”

    萍姥姥立刻点头附和:“那是自然!下次他再敢躲着我,我不仅要敲他,还要把他当年偷偷拿我茶叶换琉璃袋的事,全说给派蒙听!”

    钟离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没再反驳——只是眼底那抹因“被拆穿”而起的窘迫,渐渐被老友间的暖意取代。

    【从七天神像离开后,荧和派蒙一路前行,按照钟离所指的方向,没过多久便来到了玉京台附近的竹林。

    此时,晨雾尚未完全消散,如轻纱般笼罩着这片竹林。竹叶上的露珠,宛如晶莹的珍珠,顺着叶脉缓缓滚落,最终在青石板路上汇聚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

    远远地,她们就望见竹林深处,有一个身影若隐若现。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位老婆婆正坐在那里。她的灰发被挽成一个松松的发髻,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老婆婆面前,摆放着一丛已经枯萎的琉璃百合,她正对着这些花轻声叹息,似乎在感叹着什么。

    “应该就是萍姥姥了。”荧轻声对派蒙说道,然后带着派蒙一同走上前去。

    当她们走到老婆婆身旁时,萍姥姥似乎察觉到了有人靠近,缓缓地转过头来。她那原本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疑惑,仿佛在思考这两个不速之客的来意,但很快,那丝疑惑就被一抹落寞所取代。

    “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萍姥姥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哀伤。

    荧见状,连忙微微颔首,礼貌地向萍姥姥问好:“您好,请问您是萍姥姥吗?”

    “咦?年轻人,你是来赏花的吗?”萍姥姥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琉璃百合上,语气里满是惋惜,“可惜啊,你来得不是时候,这「琉璃百合」,都要谢完了。”

    派蒙样蹲下身来,伸出小手轻轻地戳了戳那些已经有些蔫掉的花瓣。她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这些花……为什么都谢了呀?明明看起来还很新鲜呢,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蔫了呢?”

    萍姥姥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她的声音慢悠悠的,仿佛是在讲述一个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在我年轻的时候啊,人们都说「琉璃百合」是一种非常有灵性的花呢。它们就像是有自己的小脾气一样,如果听到了好听的声音,比如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啦,或者是姑娘家清脆悦耳的歌声啦……它们就会开心地绽放出特别艳丽的花朵,而且长得也格外精神呢。”

    萍姥姥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啊,如果反过来,让它们听到了太多不好的声音——比如说街坊邻里之间的流言蜚语,或者是吵吵嚷嚷的争执声,它们就会像受到了惊吓一样,迅速地枯萎下去。”

    派蒙听着萍姥姥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所以,现在璃月港里的状况,这些花也都感觉到了呀。”自从岩王帝君“遇刺”的消息传遍整个璃月港之后,各种议论和猜测就像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就连万民堂里的食客们,也都在争着抢着发表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是啊,岩王帝君之死的传言,可不是小事。”萍姥姥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拂过枯萎的花茎,“这大街小巷里,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是愚人众的阴谋,想搅乱璃月;有人说是「海里的东西」要镇不住了,帝君是去镇压才出事;还有人说,这些都是七星自导自演的,想趁机夺权……”

    她顿了顿,眼神里满是忧虑:“这座港口,现在就和堆得满满的柴火堆一样。只要一点火星,火就要止不住地烧起来了。”话音落,她又摆了摆手,笑着打住话头,“唉,话头就到这打住吧,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就喜欢唠叨。年轻人,你们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我们想借您的「涤尘铃」。”荧直接说明来意,目光诚恳。

    “喔,那个老物件啊……”萍姥姥眨了眨眼,像是在回忆,“我记得,确实在我这。但是具体放在哪……我老婆子记性不好,就记不清啦。”

    她望着远处的竹林,语气软了些,带着几分怀念:“那是我年轻的时候,一个老朋友身上戴着的小玩意。他看我老是眼巴巴地盯着铃铛看,觉得我喜欢,就把铃铛送给我了。不过他当年就和我说,假如以后有人来借这个铃铛,我可不能舍不得,得痛痛快快地给人家。”

    “这么多年了,这铃铛也不知道被借走了多少次。”萍姥姥轻轻摇头,“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很久没人再来借这个铃铛啦……大概是,大家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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