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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1章 焦土生花,兽潮终隙
    暗影巨兽的长尾带着腥风扫向腰侧时,林熙言突然拽住顾逸晨的手腕往左侧急退。精神力铺展开的瞬间,他看见淡青色能量纹路在巨兽腹下流转,像劣质瓷器上的裂痕藏在浓密黑毛里,更透过纹路触到深处搏动的黑雾核心——那团不断收缩的黑暗正藏在左前爪根部三寸,每一次跳动都喷吐着令人牙酸的腥气。

    “它的弱点在腹下纹路,核心藏在左爪根!”林熙言的声音裹着精神力震颤,金色利刃突然分裂成数十道细光,一半如蜂群扎向纹路撕开缺口,一半直扑左爪根的方向,“用雷火引地脉之力!”他额间汗珠砸在交握的手上,被顾逸晨渡来的雷灵力灼得蒸腾成白汽,眼底却因精神力透支泛起血丝,余光里全是顾逸晨握剑时绷紧的下颌线。

    顾逸晨几乎与他同步行动。雷煌剑插入地面的刹那,他反手扣住林熙言的后颈,雷灵力毫无保留地渡过去——这是迷雾森林雨夜练出的默契,那年暴雨倾盆,顾逸晨也是这样按住他的后颈,用雷光为引帮他穿透异兽的能量屏障,当时林熙言的精神力失控,指尖乱颤着抓到顾逸晨的衣襟,被他低笑着骂“笨死了”,掌心却裹着暖意覆上来。此刻岩层深处,被硫磺浸透的火属性晶石在雷光中骤然亮起赤红,像沉睡的火山被唤醒,连空气都开始发烫,顾逸晨的呼吸扫过林熙言的耳廓,带着熟悉的、让人安心的热度。

    “就是现在!”

    顾逸晨旋身将林熙言护在怀里的瞬间,地脉之火顺着雷煌剑冲天而起,与紫焰雷光拧成螺旋状的火龙。暗影巨兽发出凄厉嘶吼,腹下黑毛焦枯脱落,淡青色纹路裂开的同时,左前爪根炸开焦黑的窟窿,黑雾核心暴露在光线下的刹那,林熙言的精神利刃已如蜂群般扎入。那些金色光刃在核心里疯狂搅动,将黑雾剥离成细碎光点,撞上火龙热浪的瞬间蒸腾成漫天白汽,带着硫磺味的风里突然飘来焦糊的甜腥。林熙言被顾逸晨圈在怀里,鼻尖蹭到他染血的衣襟,闻到的却不是血腥味,是对方雷灵力里惯有的、像晒过太阳的草木香。

    没有嘶吼,只有躯体崩解的轻响。巨兽庞大的身躯僵在原地,黑毛寸寸脱落,露出底下苍白的筋骨,最后在金光与雷光中化作无数光点,散入焦土峡谷的风里。

    顾逸晨踉跄着靠向岩壁,后背被长尾扫中的伤口渗着血,却反手攥住林熙言探过来的手。两人掌心相贴的地方,雷灵力与血脉之力还在微微发烫,像团不肯熄灭的火。林熙言指尖擦过他后背的血痂,治愈光芒刚涌过去就被按住,顾逸晨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带着血味的热气里藏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指尖却极轻地蹭过他脸颊那道血痕,像怕碰碎什么似的:“别浪费力气,我还撑得住。”

    “撑得住也得治。”林熙言瞪他,却在触到他眼底的亮时软了语气,治愈光流收得更柔,另一只手悄悄攥住他没受伤的胳膊,“等会儿跑慢点,我跟不上。”

    顾逸晨低笑出声,喉间的腥甜都淡了些:“放心,拖也把你拖到凌云关。”

    风卷着硝烟掠过凌云关断墙时,萧逸正按住通讯器。上官鸿煊的喘息混着火焰噼啪声从里面钻出来,断断续续像被风撕碎的布片:“东边……影豹巢穴……用我的火……”

    东边废墟的深坑中,幽绿光点正乱成一片。上官鸿煊浑身是火地站在坑边,被黑暗侵蚀的左臂已经焦黑,每一次凝聚火焰都让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却仍像支不肯熄灭的火把。他忽然想起赵大哥今早拍他肩膀时的力度,老兵的手掌糙得像砂纸,说“护身符给你,我这条命硬得很”,现在那半块裂成两半的玉佩还在怀里发烫。又想起去年冬天,他跟顾逸晨、苏琼宇挤在伙房烤火,顾逸晨啃着冻硬的馒头,含糊不清地说“开春了咱去后山打野兔,给你补补”,苏琼宇当时正擦枪,闻言抬头笑:“算我一个,我枪法比你们准。”

    萧逸拔出配枪时,指尖触到口袋里的平安符——洛千羽缝的薰衣草囊,粗布被血浸透,却仍飘着淡香,让他想起出发前女孩红着眼圈说“这味道能安神”,当时他捏了捏她的脸,说“等我回来,给你带镇上最甜的糖”。

    “张连长带幸存者往西撤!”他扯开老兵的手,掌心的血蹭在对方袖口上,笑容里带着决绝,“告诉千羽,我没骗她。”

    冲出去时,正撞上上官鸿煊将凝聚到极致的火焰砸向深坑。幽绿光点惨叫着乱撞,萧逸举枪打爆两头突围的影豹,温热的血溅在脸上,混着硝烟味钻进鼻腔,像活着的心跳在皮肤上搏动。上官鸿煊回头冲他笑,半边脸被火焰映得发红,另半边爬满黑纹,裂开的嘴角淌着血:“帮我按住它们!赵大哥说……说我这次肯定比他厉害……还有……告诉顾逸晨和苏琼宇……那年冬天的野兔……我先替他们尝了……”

    他没说话,只是换了个弹匣。看着坑底影豹渐渐化为灰烬,也看着上官鸿煊的身体一点点透明,像被火焰吞噬的纸人。最后一头影豹成灰时,上官鸿煊倒了下来,手里攥着那半块玉佩,指节还保持着握紧的姿势。萧逸轻轻合上他的眼,转身看见张连长带着不到三十个幸存者守在掩体后,断胳膊的异能者正咬着牙凝聚能量,没了枪的士兵握着刺刀在掌心碾出红痕,没人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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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里突然飘来雷光与金光的味道。萧逸抬头,看见两道身影从浓烟里冲出来,紫电在左,金光在右,像破开黑暗的两把钥匙。

    “南凌风在西边弹药库!”林熙言的治愈光芒刚触到萧逸肩上的伤口,就被他攥住手腕,指节因用力泛白,“他说……用草……”

    顾逸晨已经冲了出去。林熙言跟着跑过染血的沙袋时,瞥见地上那半块沾泥的饼干——宁舒乐口袋里掉出来的,今早出发前他还看见宁舒乐把这玩意儿塞给苏琼宇,表弟红着脸推回去,说“表哥总拿过期的骗我”,眼里却亮得像藏了星,宁舒乐当时挠着头笑,说“等打完仗,哥带你去吃双倍牛肉的,让你把这辈子的都吃够”。他还记得苏琼宇十岁那年,宁舒乐背着发高烧的他走了二十里山路,裤脚磨破了,脚踝渗着血,却还哄他“快到了,到了就有糖吃”。治愈光芒在指尖颤了颤,直到看见西边瓦砾堆里的南凌风。

    他半埋在碎石中,被黑暗侵蚀的左臂化作藤蔓,死死缠着最后一头岩甲兽的腿。藤蔓上开着细碎的白花,在硝烟里倔强地晃,像谁的眼睛不肯闭上。林熙言认出那是南凌风最爱的素心兰,去年欧阳枫还笑他“大男人种这玩意儿娘气”,被他追着用藤蔓抽了半座营地,最后两人滚在草地上笑,欧阳枫扯着他的藤蔓说“行吧,等打赢了,我帮你种满整个营地”。前阵子欧阳枫偷偷在南凌风的花盆里埋了颗糖,说“开花时就甜了”,此刻南凌风掌心那半片衣角,沾着的焦痕里似乎还藏着糖渣。

    “欧阳枫……”南凌风看见他们,干裂的嘴唇扯出个笑,气若游丝却带着释然,“他说要炸影豹巢穴……看来成了……他总说我藤蔓软……你看……这次没断吧……”

    他望向远处冒烟的深坑,那里隐约有残火跳动。说话间,藤蔓上的白花纷纷凋零,化作金色光点融入焦土,竟催出点点新绿。林熙言的治愈光芒涌过去时,只接住他垂落的手——掌心里攥着半片烧焦的军绿衣角,是欧阳枫常穿的那件,袖口还留着被藤蔓勾破的破洞,那是上次打闹时南凌风故意勾的,说“这样就知道是你的了”。

    季泽靠在噬魂刃旁,半边身子已被黑暗侵蚀,指尖却仍在剑柄上摸索着符文轨迹。看见林熙言时,他干裂的唇动了动,血沫从嘴角涌出来:“小王……他眼睛……怕黑……”

    林熙言蹲下身,发现小王圆睁的眼睛被一片绿叶盖住了,叶片上沾着季泽的血,像滴凝固的泪。那孩子昨天还举着刚学会凝聚的净化光向季泽炫耀,说“队长你看我这光够亮不?以后我来照亮,你就不用总皱眉了”,此刻胸口的血洞还在渗着血,染红了刚冒头的草芽,那草芽偏偏往他手边钻,像在蹭他的指尖。噬魂刃突然亮起符文,金色纹路顺着地面蔓延,在断墙周围织成巨大的光网,将所有暗影能量隔绝在外,林熙言忽然想起季泽曾说这把剑能记住每个用过它的人,“你看这符文,多像他们没说完的话”——比如小王昨天还说,要跟着季泽学符文,“以后刻在队长的剑上,让它更厉害”。

    “凌云关……还没破……”季泽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像钉子钉进人心,“只要还有人站着……小王说……说要在这里种满花……”

    顾逸晨突然将雷煌剑插进地里。紫焰雷光顺着剑身扩散,与季泽的光网撞出共鸣的涟漪,空气中响起细密的噼啪声。林熙言立刻懂了,血脉之力顺着光网蔓延,金色纹路过处,焦土上的新绿疯长,缠上断墙向上攀爬,在“凌云关”三个字的城楼上开出一片金色花海,连风都染上了清冽的香气,像极了小王昨天说的“家乡春天的味道”。

    暗影能量在花海中发出凄厉的嘶鸣,像冰雪遇上火,蒸腾起阵阵白烟。

    林熙言望着顾逸晨被雷光映亮的侧脸,突然懂了焦土峡谷那阵心悸。那些熄灭的烛火从未消失:南凌风藤蔓上的白花是未说出口的牵挂,季泽光网里的符文是最后的守护,宁舒乐口袋里的饼干是没兑现的牛肉面承诺,上官鸿煊燃尽的火焰是留给战友的通路,还有那个攥着绷带化作黑炭的医护兵,她指缝里露出的红十字还在闪光,昨天她还红着脸说“等战争结束,我要嫁给村口的木匠,他说要给我打个带花的梳妆台”……它们都化作了此刻的花海,在幸存者的目光里,重新燃起光。

    夕阳穿透黑烟,在花海尽头投下暖痕。顾逸晨转头时,正撞上林熙言望过来的目光,他忽然伸手,用没受伤的手拂开林熙言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指尖带着雷光的微烫:“发什么呆?”

    林熙言没说话,只是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将脸颊往他掌心贴了贴,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兽。顾逸晨的掌心顿了顿,随即用了点力,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后背的伤口扯得生疼,脸上却漾开笑意:“别怕,有我。”他忽然想起今早出发前,苏琼宇塞给他一块压缩饼干,说“顾哥,你跟林哥都省着点吃”,当时上官鸿煊在旁边笑,“小琼宇就会疼人,咋不给我?”苏琼宇红了脸,往他手里也塞了一块,“都有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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