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凌风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那泛着森冷光泽的黑色长刀朝着洛千羽狠狠劈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不假思索地拽着洛千羽向左侧急滚。黑色长刀裹挟着骇人的力量,擦着洛千羽的发梢劈入地面,坚硬的地面瞬间木屑横飞,暗紫色的火星四溅,其中几颗迸溅到洛千羽苍白的脸颊上,烙下几道浅红的灼痕。焦糊味混着空气中的铁锈味钻进鼻腔,洛千羽恍惚间想起七岁那年的深夜——火舌舔舐着洛家老宅的梁柱,浓烟里师兄背着他狂奔时,后背也是这样灼热的温度。
南凌风迅速反手将洛千羽紧紧护在身后,短刃在掌心攥得几乎变形。黑袍人第二次劈砍时,刀刃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像生锈的铁丝刮过神经,他咬牙硬接,短刃与长刀相撞的刹那,虎口发麻,铁锈色的火星溅在他手腕旧疤上——那是三年前在废弃灵矿为保护洛千羽被矿石划伤的痕迹。洛千羽踉跄着单膝跪地,指尖凝聚的光团忽明忽暗,却在看见南凌风手臂肌肉因用力而绷紧的弧度时,猛地咬住舌尖——师兄的白衬衫袖口已经渗出淡淡血渍,是刚才躲避时被刀风扫过的伤口。
“风哥小心!”洛千羽的呼喊混着刀刃相交的脆响。黑袍人攻势如潮,长刀带起的腥风里裹着腐坏气息,每一次碰撞都让地面的木纹迅速炭化。南凌风退到木箱旁时,后腰抵上冰凉的灵晶箱,箱中灵晶的温热透过布料传来,与记忆中洛家大火后,他在灰烬里捡到的半块发烫木片温度相似。这个瞬间,他忽然想起洛千羽被浓烟呛到咳嗽的声音,想起自己背着他穿过火场时,少年滚烫的泪水滴在颈后的触感。
“千羽,躲到我右边!”南凌风低喝,短刃划出弧线逼退黑袍人。洛千羽趁机凝聚光刃,却因指尖刺痛低头,看见掌心木片上的星纹正在发亮——那是师父临终前塞进他手里的,背面还刻着模糊的“心宿”二字。光刃射出的刹那,他鼻腔突然渗出鲜血,血珠滴在木片上的瞬间,耳后星芒印记猛地发烫,眼前闪过零碎画面:火海中,师父将他推入密道,自己转身时,背后衣摆上绣着的星芒图案与灵晶箱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黑袍人显然察觉对手的疲态,长刀骤然灌注暗系灵力,刀身周围缠绕的黑雾如活物般蠕动,地面的黑色符文随之亮起。南凌风听见洛千羽在身后吸气的声音,知道那是对方异能即将暴走的前兆。就在黑雾即将笼罩而来时,林熙言及时赶到。他看准时机,将手中的治愈异能化作几道流光,没入南凌风和洛千羽体内。南凌风只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原本疲惫麻木的手臂突然涌回力气;洛千羽也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血色。
林熙言一个箭步冲上前,稳稳地扶住摇摇欲坠的洛千羽。洛千羽嘴唇微动,虚弱地唤道:“熙言哥……”林熙言赶忙轻声制止:“别说话,保存体力。”说着,他手上动作不停,源源不断地将治愈异能输入洛千羽体内。
此刻,与南凌风对峙的黑袍人,瞅准林熙言分神照顾洛千羽的时机,再次发动凌厉攻击。黑袍人双手握紧长刀,刀刃上缠绕着浓郁的黑色雾气,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朝着南凌风猛扑过去。这一刀,带着破风声,势不可挡。
南凌风眼神一凛,深知这一击的厉害。他强提一口气,双脚猛地蹬地,溅起一片尘土。手中短刃快速舞动,在身前形成一道防御屏障。“铛!”长刀与短刃碰撞,火星四溅,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南凌风手臂发麻,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林熙言心急如焚,他一边继续将异能输入洛千羽体内,一边转头看向南凌风,大声喊道:“凌风,撑住!千羽这边我马上就好!”南凌风咬着牙,回喊道:“别管我,先让千羽恢复!”
在林熙言持续不断的异能输入下,洛千羽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渐渐泛起了一丝血色。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身体里逐渐恢复的力量,眼中重新燃起坚定的光芒。“熙言哥,我好多了。”洛千羽低声说道。
林熙言微微点头,说道:“好,一会儿你和凌风配合,我从旁辅助。咱们一起解决这家伙!”洛千羽握紧双拳,凝聚起光系异能,虽说光芒不如全盛时那般耀眼,但也透着一股坚韧的力量。
南凌风稳住身形,与黑袍人再次对峙。黑袍人见久攻不下,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他将长刀插入地面,双手快速结印,周围的黑暗力量如潮水般向他汇聚。地面上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符文,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小心,他在蓄力大招!”林熙言大喊道。南凌风紧紧盯着黑袍人,不敢有丝毫松懈。洛千羽深吸一口气,对南凌风说道:“风哥,一会儿我先发动攻击,打乱他的节奏,你趁机进攻。”南凌风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只见洛千羽双手向前一推,数道光刃朝着黑袍人飞射而去。黑袍人不得不停下结印动作,挥动长刀抵挡光刃。“叮叮当当”,光刃与长刀碰撞,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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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凌风瞅准这个机会,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疾冲向黑袍人。手中短刃闪烁着寒光,直刺黑袍人的咽喉。黑袍人连忙侧身躲避,但还是慢了一步,短刃划破了他的黑袍,在他的脖颈处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然而,南凌风却在看见对方手腕上的星芒刺青时瞳孔骤缩——与洛家灭门案现场,他在焦尸旁捡到的半片袖扣上的图案完全一致。
黑袍人低咒一声,突然舍弃攻击目标,双手结印朝着灵晶箱方向推出黑雾。
“不要!”洛千羽的喊声带着哭腔。南凌风本能地转身,用后背挡住扑面而来的黑雾。腐坏的剧痛从肩胛处炸开,他尝到了口中的血腥,却在倒下前看见洛千羽眼中泛起的泪光——那是少年第一次在战斗中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却又在瞬间被怒火点燃,金色异能如潮水般从他掌心涌出,将黑袍人掀飞数米。
“风哥!”洛千羽扑过来时,林熙言已经扶住南凌风下滑的身体。少年颤抖的手指扯开他的衣领,看见肩胛处的伤口正在渗出黑血,咬着牙将光系异能化作细针,一点点剔除伤口中的腐坏能量。南凌风疼得皱眉,却仍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没事,当年在火场背你跑了三里路,这点伤算什么。”
这句话让洛千羽鼻尖发酸。他记得那年大火后的雨天,师兄浑身是血却笑着对他说“别怕,千羽,以后我就是你的家”。此刻指尖的异能突然不受控地变强,金色光芒在南凌风伤口处织成光网,耳后星纹与灵晶箱上的星芒同步闪烁。
就在这时,冷筠的鹰啸声从头顶传来。她骑在老鹰背上,盘旋着掠过仓库破洞,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急切:“逸晨!码头外围两公里处有一队人,装备着能吸收异能的灵器,正在架设炮口!”顾逸晨正在与其他黑袍人缠斗,闻言猛地皱眉,雷煌剑上的雷光更盛:“让老鹰盯着,我们速战速决!”
冷筠甩出风刃击退试图爬窗的黑袍人,看见远处车灯在夜色中划出冷光。老鹰的鹰眼让她清楚看见那些人袖口的银色齿轮标志——不是已知的任何异能组织,倒像是训练有素的特殊部队。她心头一跳,突然想起情报里提到的“阵主”直属部队,传说他们专门回收灵晶阵眼,手段狠辣至极。
仓库内,南凌风被林熙言扶着靠在墙角,看着洛千羽与顾逸晨联手压制黑袍人。少年的金色发丝在异能光芒中飘动,背影与记忆中火场里那个蜷缩在密道口的小身影渐渐重叠。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半块木片,上面的星纹还带着洛千羽的体温——或许从捡到他的那天起,他就注定要成为这孩子的盾,哪怕盾上布满裂痕,也要挡住所有风雨。
黑袍人发出最后一声怒吼,正要启动自毁咒文,却被封瑾寒的暗系锁链捆成粽子。洛千羽踉跄着跑到南凌风身边,握住他的手时发现掌心全是冷汗:“风哥,疼吗?”南凌风笑着摇头,指腹擦过他脸颊的灼痕:“该问你才对。”少年别过脸,耳后星芒印记在灵晶光芒中若隐若现,像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
冷筠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催促:“那些人离码头只剩五百米了!”顾逸晨当机立断:“封大哥,带灵晶先走!我们断后!”封瑾寒点头,暗系异能包裹住灵晶箱,身影消失在暗门后。南凌风撑着墙站起来,短刃重新握在手中——他知道,这场关于灵晶与血脉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他无论如何,都要护着身后的少年,从火场到战场,从过去到未来。
码头方向,引擎轰鸣声越来越近。冷筠看见为首的车上,有人举起了闪着蓝光的灵器炮——那是专门针对光系异能者的压制装置。她心头一紧,鹰啸声中,老鹰的羽翼划破夜空,朝着仓库内的众人发出最后的示警。
顾逸晨手中雷煌剑雷光闪耀,恰似一颗划破浓稠黑暗的璀璨流星,在与剩余黑袍人的激烈战斗中,每一次挥舞,都带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电流炸响,如同一串密集的鞭炮在耳畔炸开,将那些试图靠近的黑袍人纷纷击退。林熙言则在他身后不远处,全神贯注地施展治愈异能,目光紧紧锁住顾逸晨的身影,时刻留意着他的状态,只要顾逸晨身上出现哪怕一丝受伤的迹象,他便会毫不犹豫地迅速将柔和如春日暖阳的绿光输送过去。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狡猾的黑袍人似乎察觉到了顾逸晨与林熙言之间那紧密无间的配合,他们开始耍起阴谋,有意识地分散两人的注意力。只见几个黑袍人故意佯装气势汹汹地朝着林熙言扑去,手中的黑暗武器挥舞得呼呼作响,发出阵阵阴森的咆哮。顾逸晨见此情景,心中一紧,下意识地转身朝着林熙言奔去,想要护他周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个黑袍人瞅准时机,从侧面如鬼魅般突袭而来,手中的黑暗法杖顶端陡然射出一道犹如实质般的黑色能量光束,那光束带着令人胆寒的气息,直直地朝着顾逸晨毫无防备的后背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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