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

    许知夏叹息着转身。

    晚风突然送来一缕清冽的松木香。

    身后，月白衣袍的少年公子执扇而立，扇面上绘着水墨青竹。

    残阳在他肩头镀了层金边，衬得眉眼如画。

    "子陌公子！"

    上官凝香脱口而出，声音里的雀跃让三女齐齐侧目。

    李子陌收起折扇，含笑望来。

    许知夏这才看清他的模样——剑眉下是一双含情目，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晃，哪有一丝绣坊帮工的粗鄙？

    分明是世家公子的气度。

    "凝香，"

    他在三步外站定，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眶，

    "可是寻我有事？"

    上官凝香耳尖瞬间红透，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杏色衣带，唇瓣轻颤却说不出话。

    许知夏突然上前半步，绣鞋碾过地上的一片落叶：

    "这位公子，你既占了凝香的身子，可曾想过负责？"

    "夏姐！"

    上官凝香慌忙去拉她的袖子，却被反握住手腕。

    她惶惑地抬眼，正对上李子陌含笑的眸子。

    "自然要负责。"

    他抬手拂去落在上官凝香发间的槐花，指尖在耳垂流连片刻，

    "寒舍备了些薄酒，不如边吃边谈？"

    许知夏目光在他腰间羊脂玉佩上停留一瞬，微微颔首：

    "好。"

    穿过爬满紫藤的月洞门，大厅里已摆好青玉案几。

    叶雨涵正捧着食盒走来，见到众人时脚步一顿。

    她垂眸将天香楼的琉璃盏、翡翠碟一一布好，在摆放醉虾时指尖微颤，虾仁险些滑落。

    "公子有客，奴家就先告退了。"

    她福了福身，临走前瞥向上官凝香的眼神带着复杂的艳羡。

    李子陌径自坐在主位，将上官凝香揽到腿上。

    她羞得要把脸埋进他衣襟，却被他用指尖挑起下巴："尝尝这个。"

    一块蜜汁火方递到唇边，琥珀色的糖浆在她唇上泛着诱人光泽。

    许知夏三人拘谨地端坐在椅子上。

    程芊芊盯着眼前雕成莲花的燕窝盏不敢动筷——这一盏怕是抵得上她们半月开销。

    "别客气。"

    李子陌突然夹起一箸蟹粉狮子头放到许知夏碟中，

    "许姑娘方才的泼辣劲儿哪去了？"

    许知夏耳根一热，小声道谢。

    叶含露正偷瞄水晶盘里的龙井虾仁，忽然被塞了满筷松茸：

    "多吃些，你太瘦了。"

    李子陌的声音惊得她差点打翻茶盏。

    酒过三巡，上官凝香已软绵绵倚在李子陌怀里，任他喂着玫瑰露。

    程芊芊大着胆子问："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李子陌接住捏碎，笑意更深：

    "是什么人不重要，因为进了这个门，你们就都是我的人了。"

    说着突然含住半颗酒酿圆子，低头渡进上官凝香口中，惹得她轻捶他胸口。

    李子陌的话，让三人面色羞红。

    许知夏望着两人交缠的衣带，忽然觉得杯中琼浆泛起丝丝甜意。

    当李子陌用同柄银勺轮流喂三女品尝冰镇杏仁豆腐时，竟无人躲闪。

    夜风裹着花香卷入厅堂，吹散了最后一点生疏。

    酒意渐浓时，上官凝香腰间的丝绦不知何时松开了，杏色罗衫半掩着雪肩。

    李子陌的指尖蘸着玫瑰露，正沿着她锁骨画圈，引得怀中人儿阵阵轻颤。

    "别...姐妹们看着呢..."

    她羞赧地想拢住衣襟，却被他扣住手腕。

    许知夏慌忙低头，却见青玉案上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

    李子陌正含着酒俯身，将琥珀色的琼浆缓缓哺入上官凝香唇间，有几滴顺着她下巴滑落，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花。

    "公子..."程芊芊刚出声就红了脸，手里的冰裂纹茶盏映出内厅晃动的烛影。

    那里垂着湘妃竹帘，此刻正被夜风撩起一角。

    李子陌忽然横抱起上官凝香，她绯红的裙裾如花瓣般散开。

    "稍待。"他对三女轻笑，怀里的姑娘早把脸埋在他颈窝，露出的耳垂红得滴血。

    竹帘落下时，许知夏手中的银筷"当啷"磕在碟边。

    隐约有环佩叮咚声传来，混着似泣似诉的轻吟。

    程芊芊正盯着案上那盘晶莹剔透的葡萄发呆，忽听得内厅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子陌"，惊得指尖戳破了果皮，汁水染红了指甲。

    许知夏突然起身推开雕花窗，让夜风灌进来吹散满室旖旎。

    远处传来更鼓声，却掩不住竹帘后愈发急促的喘息。

    ......

    一个时辰后，湘妃竹帘轻响，李子陌披着松垮的月白中衣走出来，衣襟上还沾着上官凝香的胭脂。

    许知夏正倚在黄花梨圈椅上小憩，忽觉身子一轻，已被打横抱起。

    "公子..."她慌忙攀住他的肩膀，却摸到一片汗湿，"我有件事想和你说，奴家四人被神武卫统领林霸天看上了，三天后，他会上门找茬。我怕..."

    "嘘——"李子陌指尖点在她唇上，眸中闪过一丝寒芒，"我的女人，他也配惦记？他若是敢来，那便把命留下。"

    声音轻柔得像在说情话，内容却令人心惊。

    许知夏忽然笑了，泛着红晕的俏脸在烛光下格外明艳。

    她赌对了，这男人果然不是寻常绣坊帮工。

    正恍惚间，耳垂突然被湿热包裹。

    李子陌的犬齿轻轻碾磨着她最敏感的软肉，惊得她脚趾在绣鞋里蜷缩起来。

    "你们也来。"

    这声低唤让坐在玫瑰椅上的程芊芊浑身一颤。

    她偷眼望去，见李子陌已抱着许知夏走向回廊，月白中衣下摆随着步伐掀起涟漪般的弧度。

    叶含露绞着帕子刚要起身，忽被程芊芊拉住手腕。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羞怯与期待。

    远处厢房的灯笼突然亮起，在青石板上投下一道暖光，宛如引路的星。

    穿过回廊时，夜风送来内室隐约的水声——上官凝香还在浴桶中昏睡。

    李子陌踢开厢房门的声响惊飞了檐下宿鸟，月光霎时倾泻而入，照亮了满室红纱。

    许知夏被抛在软枕堆里，金钗滑落时带散了青丝。

    她看着李子陌单手解开程芊芊的珍珠腰链，另一只手却抚上叶含露颤抖的脊背，忽然明白今夜无人能眠。

    窗外，启明星悄悄爬上天际。

    更夫敲过五更梆子时，厢房里的红烛才燃尽最后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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