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

    许知夏攥着上官凝香的手腕不肯松开。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映得上官凝香的脸庞时明时暗。

    她咬着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凝香姐！"

    程芊芊急得直跺脚，绣鞋在青石板上踏出清脆声响。

    叶含露也凑近过来，杏眼里盛满担忧。

    "是...许绣娘家的一个帮工。"

    声音轻得几乎要散在风里。

    三双眼睛同时睁大。

    许知夏手中的帕子"嗤啦"一声被扯开道口子。

    "帮工？"她声音陡然拔高，"你竟和一个绣坊帮工..."

    后半句话卡在喉间，化作一声难以置信的叹息。

    上官凝香耳尖红得几乎透明。

    此刻回想起来，自己也说不清怎么就被那人牵着鼻子走，稀里糊涂就...

    她绞着衣带的手指节发白。

    许知夏突然拍案而起："他强迫你是不是？我这就去撕了他！"

    发间银簪随着剧烈动作晃出寒光。

    "别！"上官凝香慌忙拽住她的袖子，"他...没使强。"

    声音越来越低，"是我性子太软，半推半就..."

    "糊涂！"许知夏气得浑身发抖，"这种事也能半推半就？"

    忽然瞥见上官凝香颈间未消的红痕，声音又软下来，

    "他...待你可温柔？"

    "嗯..."上官凝香点点头，忽然想起那人输入灵力时掌心的温度，脸又烧了起来，

    "他...他很温柔..."

    许知夏突然抱住她哭出声来，泪水打湿了彼此的衣襟：

    "我们这些被休弃的妾室，当真谁都能踩上一脚么..."

    程芊芊和叶含露也红了眼眶，四人抱作一团。

    院角的夜来香悄悄绽放，暗香混着哽咽声在暮色中浮动。

    待哭声渐歇，许知夏突然捧起上官凝香的脸：

    "那人...品性如何？"

    "还...还好。"睫毛轻颤着垂下。

    "生得什么模样？"

    "挺...挺周正的。"想起那双含笑的桃花眼，上官凝香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许知夏抹了把泪站起身："走，带我们去瞧瞧。"

    "天快黑了..."上官凝香望向渐渐西斜的太阳。

    "还有一个时辰呢。"

    许知夏已经利落地绾好散落的发髻，

    "远远看一眼就走。"

    见三双眼睛都亮晶晶地望着自己，上官凝香终是轻轻点头：

    "那...只许远远地看。"

    "都听你的。"

    许知夏挽住她的手臂，四人踏着斜阳出了院门。

    檐下风铃叮当作响，惊起几只归巢的雀鸟。

    ......

    四姐妹刚转过街角，一道魁梧的身影突然拦在路中央，玄铁铠甲在夕阳下泛着血光。

    "四位美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林霸天抱臂而立，脸上的刀疤随着狞笑扭曲。他身后两名神武卫默契地封住了退路。

    许知夏立刻张开双臂将三女护在身后，袖中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上官凝香闻到了熟悉的铁锈味——是上次这人闯进她们小院时，一拳砸碎石桌留下的血腥气。

    "林统领，"程芊芊强撑着行礼，"我们姐妹去买些米面..."

    "买米面？"

    林霸天突然逼近，铠甲碰撞声惊得叶含露踉跄后退，

    "本官上次说的提议，你们考虑得如何？"

    他粗糙的手指挑起许知夏的下巴，"做我的妾室，总比当弃妇强。"

    "我们不想再和官家扯上牵连！"

    许知夏拍开他的手，声音却像绷紧的琴弦。

    林霸天突然暴起一掌，路边的石灯笼应声炸裂。

    飞溅的碎石擦过程芊芊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阴鸷的目光扫过四张惨白的脸，

    "我有的是手段收拾你们。"

    说着突然掐住许知夏的脖子，"捏死你们比捏死蚂蚁还简单！"

    林霸天这话倒也没错。

    他作为一个武师强者，可比武者九阶的神武卫统领傅衡可强多了。

    要不是傅衡的上级神武卫统领意外陨落，又没有其他武师替代，否则还轮不到武者九阶的傅衡和赵无常去竞争神武卫统领。

    上官凝香突然冲上前："神武律法明令禁止强抢民女！你要是敢乱来，城主大人饶不了你！"

    "律法？"

    林霸天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

    "哈哈，你们还真是天真。”

    “你们原来的老爷赵无常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要不是倒霉遇到了路过的大能，管了他闲事，现在他怕是还逍遥自在呢。”

    “你生在肮脏的赵家，竟然还说出如此惹人发笑的天真之语！”

    “我们这些有权势的人，想收拾你们，根本不用亲自动手。"

    他猛地扯开许知夏的衣领，露出大片雪肤，

    "本官有得是法子让你们'自愿'入府。"

    三女同时去拉许知夏，却被威压震得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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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霸天俯身在许知夏耳边低语：

    "听说你弟弟在青帮做打手..."

    他故意拉长声调，"不知道他经不经得起查？"

    四女瞬间血色尽褪。

    林霸天满意地直起身："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本官派轿子来接。"

    铁靴碾过程芊芊落在地上的帕子，

    "若是不识抬举..."

    他突然一拳轰向墙面，整片砖石轰然坍塌，

    "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然后转身伸出手指，冰冷的指向早已瘫坐在地上的许知夏，邪恶的说道：

    “到时候，让你第一个知道我的厉害！”

    随后转身哈哈大笑离去。

    直到那骇人的笑声消失在长街尽头，叶含露才瘫软在地。

    落日的余晖中，许知夏颤抖着拾起被踩脏的帕子，上面绣着的并蒂莲已经污浊不堪。

    "我们...怎么办？"程芊芊捂着流血的脸颊喃喃道。

    上官凝香突然握紧腰间的储物香囊，玉简的轮廓硌得掌心发痛。

    暮色渐浓，远处传来沉闷的打更声，每一声都像敲在四女心头。

    许知夏强撑起一个笑容，指尖将碎发别到耳后：

    "总会有法子的...先去瞧瞧凝香的心上人吧，要是合适便先把她嫁了，省的跟我们一起落入魔爪..."

    "别..."

    上官凝香攥紧了衣袖，"他不过是个绣坊帮工，哪能..."

    程芊芊突然挽住她的手臂：

    "那更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能把我们凝香姐迷成这样。"

    她故作轻松的语气里带着颤音。

    当四女站在绣坊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前时，铜锁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上官凝香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香囊，指尖触到那枚冰凉的玉简。

    只要注入灵力...

    "他...还有其他住处吗？"叶含露轻声问。

    上官凝香摇了摇头，又迟疑着点头，最后又摇了摇头。

    最终还是没有取出玉简——怎能因姐妹的好奇就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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