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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61章 跟我杀【冠名:痛苦如此模糊】
    末世历311天,极寒季第151天。

    空间倒计时:【628:15:32】

    时间,深夜,

    地点,砖窑厂外,

    皇帝的鹰犬们还是找上了门,砖窑厂隐藏的再好,也掩盖不了目标太大的事实。

    只要花时间,花心思,迟早会发现这一处庞大的流民聚集地。

    寒风如刀,卷起窑厂废墟上零星的雪沫,打在粗糙的木制掩体和人们紧绷的脸上。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焦炭,汗水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息。

    斥候队早已撒了出去,融入夜色,不断将京营大军逼近的消息带回。

    “前军三千步卒,已至五里外黑石坡!

    骑兵八百,两翼包抄!

    督战队在后,是东厂的番子!”

    一名浑身霜雪的斥候声音嘶哑,带着刻骨的恨意。

    苏梦瑶站在一处加固过的废弃窑炉顶端,俯瞰着下方密密麻麻,屏息凝神的人群。

    今日的苏梦瑶不再穿着黑色斗篷,而是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

    火光映照下,她的脸庞异常平静,带着一丝近乎冷酷的决绝。

    “他们来了。”

    苏梦瑶的声音不高,却清晰的穿透寒风,落入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人心中,

    “带着刀枪,带着锁链,带着把我们像蝼蚁一样碾死的旨意!

    他们以为,烧了我们的粥棚,杀了我们的同伴,就能让我们跪下,

    像狗一样乞求他们施舍一条活路吗?”

    “不能!”

    下方爆发出压抑的低吼,如闷雷滚过大地。

    王大牛站在老兵锋锐队的最前列,紧握着手中一柄磨得锃亮,沾过血的柴刀,喉结滚动,眼中只剩下噬血的凶光。

    “他们错了!”

    苏梦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之音,

    “他们用刀和火,教会了我们一件事,要么跪着死,要么站着生!

    这窑厂,不是我们的坟墓,是我们站起来的地方!

    是我们用他们的血,祭奠枉死亲人的地方!

    是我们向这吃人的世道,讨还血债的起点!”

    “天命昭昭!血债血偿!”

    陈大振臂高呼。

    “天命昭昭!血债血偿!”

    千人齐吼,声浪瞬间压过了呼啸的寒风,震得窑炉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那是一种混杂着绝望,愤怒,以及被信仰点燃的疯狂力量。

    他们衣衫褴褛,武器简陋,但眼中燃烧的火焰,足以让最精锐的士兵感到心悸。

    苏梦瑶猛地抽出长刀,刀尖直指前方黑暗,

    “大爱义军!依计行事!

    让这些狗官军,尝尝我们为他们准备的厚礼!”

    “吼!!!”

    命令涟漪般迅速传开。

    人影在复杂的工事间无声而迅捷的移动。

    新兵营的汉子们紧握着削尖的木矛,身体因紧张和寒冷微微发抖,

    但眼神死死盯着前方,老兵们则熟练的检查着弓弦,投石机的绞盘,以及身边堆放的碎石和浸透油脂的破布团。

    开阔地带的伪装陷坑旁,负责诱敌的斥候小队钉子般楔入预定位置。

    京营大军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火把连成一片,就像一条蜿蜒的火龙,沉重的脚步声和盔甲碰撞声闷鼓般敲打着地面。

    领军将领骑在马上,看着前方那片静默无声,死寂的砖窑废墟,嘴角露出一丝轻蔑。

    一群泥腿子,乌合之众!

    妄想靠着几道破沟烂墙,能挡得住朝廷王师?

    皇帝严旨,务必剿灭,正好拿这些贱民的人头去领赏!

    “前锋营!推进!踏平此地,鸡犬不留!”

    将领挥剑下令。

    鼓声擂响,前排持盾的步兵开始缓缓推进,长枪如林。

    他们踏过开阔地带,步伐整齐,带着碾压一切的傲慢。

    “噗通!噗通!啊!!!”

    突然前排整齐的队列像是被无形的巨口吞噬,瞬间塌陷。

    精心伪装的陷坑发挥了作用,尖利的木桩穿透了薄薄的皮靴和脚掌,

    污秽之物带来的不仅是剧痛,更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感染的风险。

    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原本严整的阵型顿时大乱。

    “陷阱!有埋伏!”

    军官声嘶力竭地喊叫。

    就在京营前锋陷入混乱的刹那,窑厂废墟深处响起了陈大炸雷般的怒吼,

    “放!”

    “嗡!”

    “嗖嗖嗖!”

    几架简陋却充满力量的投石机猛地弹起,燃烧的火油罐和呼啸的碎石块,划破夜空,狠狠砸入京营前锋混乱的人群中。

    火焰瞬间爆开,点燃了衣物,盾牌,引燃了枯草,碎石则无情的收割着生命。

    凄厉的惨嚎与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

    其实看到这场景,苏梦瑶是心疼的,毕竟对面来的那些人以后也是她的啊。

    现在的苏梦瑶跟自己左右手互殴没什么区别。

    不过若是没有这一场,没有真正站上那个位置,一切都是空谈,

    杀吧,杀吧,反正大夏国最不缺的,就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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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同时,掩体后预留的射击孔中,为数不多的弓箭和削尖的木矛毒蛇般射出。

    距离太近,目标混乱,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刻骨的仇恨,总能带走一条或几条性命。

    “稳住!盾牌!弓箭手还击!”

    京营将领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这群流寇竟有如此准备和反击之力。

    然而义军的反击并未停止。

    当京营的弓箭手仓促集结还击时,第二批燃烧物和碎石再次呼啸而至,精准的砸向弓箭手聚集的区域。

    同时王大牛率领的锋锐队老兵,从侧翼的壕沟中猛然跃出。

    他们利用对地形的极度熟悉,如狼群扑入混乱的羊群,专挑落单,受伤的士兵下手。

    王大牛手中的柴刀舞成一片寒光,每一次劈砍都带着为亲人,为同伴复仇的咆哮,凶狠的让久经战阵的京营老兵都为之胆寒。

    他身边的锋锐队员也个个状若疯虎,用简陋的武器制造着不成比例的杀伤。

    京营的阵脚被彻底打乱了。

    前锋受创严重,侧翼被袭,火光和混乱严重影响了后续部队的展开。

    将领气急败坏,命令骑兵从两翼包抄,试图绕过陷坑区和正面工事。

    “骑兵动了!左翼!右翼!”

    了望哨嘶喊。

    “按第二套!点火!”

    苏梦瑶的命令无情果决。

    早已在预设路线上埋下的引火物被点燃,虽然只是枯草和少量油脂,但在寒风中瞬间形成了一道道并不致命却足以惊吓战马的火墙。

    战马受惊,嘶鸣着人立而起,打乱了骑兵冲锋的节奏。

    同时伪装在安全路径上的陷坑再次发威,让试图快速穿插的骑兵人仰马翻。

    战斗陷入了残酷的僵持。

    京营凭借人数和装备优势,在军官的弹压和督战队的威胁下,

    开始稳住阵脚,步步为营的向窑厂核心工事挤压。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不断有义军战士倒下。

    新兵营的伤亡尤其惨重,面对正规军的箭阵和长枪突刺,恐惧和生疏让他们付出了血的代价。

    每一次倒下,都伴随着一声不甘的怒吼或是对天命的最后呼唤。

    然而令人震撼的是,大爱义军,没有崩溃。

    老兵们用身体为新兵挡箭,用嘶吼驱散他们的恐惧。

    陈大磐石般钉在最危险的位置,挥舞着一柄抢来的长枪,每一次格挡和突刺都沉稳有力。

    王大牛浑身浴血,如从地狱归来的恶鬼,哪里最危险就冲向哪里,用不要命的打法硬生生撕开京营士兵的心理防线。

    新兵们看着身边倒下的同伴,看着那些天命人身边的老兵和头领们悍不畏死的战斗,

    眼中最初的恐惧渐渐被更深的仇恨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疯狂取代。

    “天命人在看着我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不知是谁嘶哑的喊了一句。

    “为了粥棚死的兄弟!杀!”

    仇恨被彻底点燃。

    “天命昭昭!护佑吾身!”

    信仰成了支撑残躯的最后力量。

    简陋的工事在重压下不断破损,掩体被推倒,壕沟被填平。

    但义军如附骨之蛆,利用每一个残破的窑炉,每一堆废墟进行着顽强的抵抗。

    投石机在损毁前抛出了最后一轮燃烧物,点燃了外围几座废弃的窑炉,

    熊熊火光将战场照得如同白昼,也成为了义军不屈的象征。

    京营将领的脸色铁青,眼前的战局坏的就像一锅烧糊的粘粥,粘稠,焦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和失败的气息。

    他麾下堂堂朝廷经制之师,竟被一群衣衫褴褛,手持破烂的流民死死钉在这片废墟上,

    伤亡数字不断攀升,士兵眼中恐惧的阴影正快速蔓延。

    那个该死的天命人!

    她到底躲在哪里?!

    就好像是为了回应他心中的咆哮,一道黑影如撕裂夜幕的闪电,从窑厂深处最高的那座废弃窑炉顶端,骤然坠下。

    不是跃下,是坠下!

    带着一种无视地心引力的决绝速度,直插战场最混乱,压力最大的核心区域,

    正是王大牛和陈大浴血奋战,苦苦支撑,眼看就要被京营重步兵方阵碾碎的那一点。

    “天命人!!!”

    不知是谁第一个嘶吼出声,那声音充满了绝境逢生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震撼。

    大部分后来的新兵,已经不知道苏梦瑶的名讳了,只知道率领大家的,

    就是天命人。

    黑影落地,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落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震得周围的士兵和尸体都微微离地。

    烟尘碎石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排开,显露出苏梦瑶的身影。

    此刻的她,不再是高处俯瞰的统帅,而是化身为最纯粹,最暴戾的杀戮兵器。

    一身黑色劲装紧裹着苏梦瑶精悍的身躯,勾勒出流畅而充满爆发力的线条。

    火光映照下,苏梦瑶脸上那抹平静的冷酷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神性的漠然,

    双眸深处是冻结万载寒冰的杀意。

    此刻五感buff接管大脑,直接开启无双模式。

    苏梦瑶双手各持一柄狭长的弯刀。

    “跟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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