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海边退潮。
庄红芳约沈曼柠一起去赶海。
出门前，沈曼柠除了喷晒脸白了一层。
庄红芳好奇的问。
“妹子，你喷的这是啥啊？唉，还在你脸上结了一层白白的，人都变白了，好神奇啊，我从没见过这种东西。”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防晒喷雾，去海边容易晒黑，手机要不要涂一下？”
庄红芳觉得新奇想试，又觉得这东西很贵，不好意思白用人家的东西，摆手道“我就不用了吧，我晒了几十年，早就习惯了，我都一把年纪了，长得黑长得白都那样。”
“嫂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为悦己者容，咱们好看漂亮，自己照镜子也高兴，闭眼我喷两下，很快就好。”
沈曼柠举起喷雾瓶对准她的脸，等她闭眼快速喷，扫过全脸。
庄红芳听见滋的一声，又听到她说，“好了，睁眼。”
“这就好了？真快。”
“是的，他会在脸上结成膜隔绝太阳照射有保护皮肤的作用，除了不变黑，还能防止被晒伤。”
庄红芳，“哇，这东西这么神奇？小时候赶海因为皮肤太嫩，容易晒伤，长大后还好点。”
“是的，我当时只做了一瓶，等我有空再做一瓶送您。”
“不用那么麻烦，我都一把年纪了，你们年轻人才需要。”
“嫂子，你不老你才四十岁呢，一朵花的年纪打扮打扮就跟二三十岁的一样。”
沈曼柠把她成了钓翘嘴，从上扬的唇角就没下来过。
“妹子，再说下去我都觉得自己变年轻了，我现在是二三十哈哈。”
“嫂子本来就年轻，心态年轻人人显得年轻。”
“我以后要多笑一笑，只要我家李海洋不气我，我每天都笑呵呵的。”
沈曼柠问，“嫂子最近心情不错社会娘家有高兴的事还是海洋的成绩提上去了？”
两人一边聊，一边朝海边走去。
“听说他们学校来了个新老师，他喜欢那新老师，上课还老认真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昨天带她回娘家，我爸妈听说他上课认真，一人给他奖励了一块钱。
我拦着，我爸妈不让给，万一是李海洋为了哄大人高兴胡扯的呢，我爸妈说孩子要鼓励，把我教育了一顿，李海洋趁机跟二姥告状，把我气得呀，想找棍子打他。”
沈曼柠很少接触孩子，不知道怎么带孩子，跟庄红芳聊天能学习到很多带孩子的知识，就认真听着。
庄红芳又道：“妹子，昨天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受委屈了。那个林秀珍真是给脸不要脸，多次找你麻烦，敢挑唆别人找你麻烦。我昨天要是在家就好了，绝对不让她的奸计得逞，让你被误会。”
沈曼柠，“多谢嫂子，我没事都解决了，他们得到了该有的惩罚，我也得到了赔偿，很解气。”
……
来到海边，已经有很多人来赶海。
红方带她来到一块没人挖过的地方。
开始，沈曼柠专挑沙虫挖。
郑师长也喜欢吃，张凤英要上班，没空赶海，挖多点给他们送一点去。
正挖着挖到了渔船那边。
渔船刚出海回来，船上的人忙碌，又熟练的干活。
有人甩着湿漉漉的渔网，还有的扛着满筐活蹦乱跳的鱼，老张头蹲在船头补网。
有人在手脚麻利地分拣着刚捞上来的海货。
烈日下，咸湿的海风裹着汗味，码头上一片忙碌。
“程志远，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箩筐扛下去……”
“来了。”
“程志远，来拣鱼……”
“来了。”
沈曼柠听到第二声，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抬头看到一道熟悉的脸。
印象中这张脸温文尔雅、眼睛肿肿有神气度不凡，此时却遍布沧桑，眼尾下垂，没心情处。
头发也白了一半，好像一下老了十多岁。
这人就是她要找的黄玲的丈夫程志远。
“程叔，程叔……”
“你是？我认识你吗？”
“我是曼柠。”
“曼柠啊，我想起来了，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随军。”
“哦，对哦，我忘了瞧我这记性。”
沈曼柠又问，“黄姨还好吗？我昨天在镇上看到一个很像她，她还带着一个孩子。”
她记得黄玲有个儿子，儿子也生了孩子。
儿子好像和妻子住娘家。
原主对她儿子家的了解不多。
提到这个，程志远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摇摇头，“好，还好，不用担心我。”
船上有位中年男同志问，“老程，你跟那位同志认识？要不去说几句话，不过要尽快，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程志远很需要钱，不想被监工的人瞧见，不敢在大家忙碌的时候处理自己的私事。
“不，不用了，我先把活干完。”
程志远有些羞愧的对沈曼柠道：“小沈啊，我这边还有活没做完……”
“没关系，您先忙，我就在这附近，待会去那边等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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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柠指了指不远处椰子树下不远处的石阶。
“好。”
程志远拣了一筐鱼，又扛下船，步伐不稳，摇摇晃晃几次差点跌倒，磕磕碰碰、跌跌撞撞，坚持把鱼扛到车上。
出海日晒雨淋还有危险，很可能会没命，干的都还是体力活，可能赚的了多点。
比去农场或厂里辛苦多了。
沈曼柠好奇程志远为什么。会来干这个自愿的还是主动要求的？
如果对方在经济上有困难，能帮则帮。
半小时后，程志远洗了把脸就用袖子擦了擦才朝树下走去。
“程叔。”
“小沈，哦不，曼柠同志。”
“程叔，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小沈吧。”
“这样不好，如今我们身份悬殊，不同从前了。”
“程叔，你还跟我来这套，黄姨怎么样了？我那天在镇上看到的人是他吧？你们受苦了。”
程志远点点头，“昨天她的确去镇上了，还带着小涛。”
“程叔，方便的话跟我说说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吧，我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她临走前提醒黄玲，让黄玲提醒程志远要谨言慎行，黄玲每天耳提面命提醒他谨言慎行，不要行踏错一步，连累全家。
他收敛了，结果儿子那边却出了事，儿子被带走，又查出程志远留过洋，黄玲是地主家的小姐，一家人成分都有问题。
儿子被游街批斗，遭受不住精神折磨，遭受不住身心折磨疯了。
儿媳打掉孩子，和儿子离婚，老两口带着疯掉的儿子和年幼的孙子被下放到海岛。
黄玲在橡胶厂干活。
他为了挣更多的钱给儿子治病，选择来出海捞鱼。
如果不是为了孙子，他们早就撑不住了。
他们一家住的地方离这有十几公里远。
沈曼柠跟他要了地址，改天有时间去他们家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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