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唐韵道长的一句:
“此间有法阵,我不识它……”
那龟厌听罢一震,便又拿眼慌忙看了四周。
倒是一片平静祥和,并没感到甚阵法的气息,无来由的!
口中惊呼了一声:
“有阵我却不知?”
不过,刚才发生的事实在是一个怪异,却由不得人不信。且是挠了头,生出些个不自信来。心下不甘,又赶紧拿眼四下又看。
然,入眼的,却又是个依旧的祥和,宁静,干净的一尘不染。晃晃间,又见那星云霞雾犹自的游荡于那白砂黑石。细寻之,倒又是一个不见。
心道:此地别说不详了,这灵气充沛的,不打坐一番修炼一下龙虎倒是有些辜负了去。
即便是有阵法,也感觉不出有何不祥。然,这等的祥和平静的如同禅寂一般,且是任何阵法都做不来的。
然,心下 “打坐”二字一出,这心便是放了下来。
心道:别人便是无碍,偏偏你这唐大法师于此打坐就德一个大不祥?且不说见没见那龙虎,倒是差点被“邪物”赚了去!
想罢,便瞄眼看了他这师兄一眼,心道:本是你打坐修为狼犺,却找了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挡脸麽?
唐昀见他瞠目结舌,表情怪异的望了自己,便埋怨了气道:
“便是揶揄我麽?说出来便罢,何苦做出个嘴脸来与我看。”
龟厌听罢便是一个放心。心下庆幸了道:这魂便是回来了!
于是乎,赶紧擦了口水,抹了把脸换做一副认真的表情道:
“我亦不识也,怎处?”
唐昀便在他真诚的眼中,倒是看到了满满的鄙视。
望那龟厌胸口狠捶了一下,悻悻道:
“你还是做出个嘴脸来罢,如此倒是叫人看了不安生。”
龟厌揉了心口痛处,嬉笑了搀扶那唐昀,道了一句:
“莫顽了,起来走路!”
说罢,便拉了唐韵起身。
然却也不得让那唐韵好好的走路。手中搀了自家的小师哥,拿眼四下又看了。又作了一个冷颤抖楞全身,装作一个慌慌的表情来,紧紧的贴了那唐韵道长,惶恐了战战道:
“师哥,保护我!”
说罢,便是一个实在忍俊不住,哈哈的笑出声来。
看这龟厌依旧是个嘴不饶人,笑的一个嚣张,唐韵便做出一个“我并不想理你”的表情来。
不料,这厮却依旧揶揄那唐昀,口中叨叨了:
“哇!此阵法饶是高深的很,师兄不知,我更是个狼犺,回去问一下五师兄吧!他倒是自幼从师修炼得阵法……”
这意思太明确了,丢人的事也不能我一个人丢,拉你一起来去看那五师兄的嘴脸!
话音未落,便被那唐昀一把掐住胳膊内侧的嫩肉,狠狠的拧了一把。
龟厌叫了呼疼,口中却抱怨道:
“怎的又挨打!”
两人打闹间,黄门公才在中金吾的帮助下,从刚才惨痛的回忆中回过神来。
慌忙稳了心神,且不顾的自家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匆匆与那龟厌拱手请辞,跑去暖阁将此事禀报官家。
倒不是想让那官家知晓个什么。
这事他妈的太邪门了,跑路先!
暖阁中,那官家让那宫人服侍了出恭,饶是得了这一月间难得的一个畅快。
那屎拉的,那叫一个噼里啪啦,酣畅淋漓。
咦?这是吃了泻药了麽?
开些个泻药也是应该的。这叫泻下焦。
这肝在五行属木,木性升散,不受遏郁,喜条达,恶抑郁,主疏泄。
这肝胆火旺,湿热内蕴,也能引起头晕目赤、胁痛口苦、尿赤涩痛、湿热带下。
那官家本就是个肝气疏泄失常,而致气机不畅。再加上在外玩了一夜,本就身体疲乏,又经风寒外邪一激,又搭上个手艺不行的庸医,倒是让那病气缠身不去。
清了肝胆实火、泻了下焦湿热倒是个对症。
这肝郁化火的一旦疏泄通畅,这病便是去大半。
咦?吃了丙乙先生的药,撇了个大条,这病就好了?
这事也不能这样说,也是多亏了这药的药引——龟厌道长。
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这龟厌还有这般的功效?
话不能这样说。这是一个心理治疗的一种方式。
生病之人病体缠身,心情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去。
尤其是这肝郁之人,脾气暴躁,易怒易哀,又是一个梦魇缠身,又是一个敏感,情绪波动大,心下不免会多想了些。
好,人都往这抑郁上发展了,你给弄个满头大汗,表情惊慌的与他瞧病?
别说肝郁,换个正常人都能吓出个好歹来!
心眼再大的,也会惶恐的央告了家人,不行的话咱找西医?看看我这情况能不能再抢救一下?
所以,才有那丙乙先生那句“你去好过我去!”
你当是在汝州,那丙乙先生显尽疯癫之状,费力的表演,是他乐意啊?
倒是看中了这龟厌的身份,和他那遇事不慌,玩世不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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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医病,大医医心!
首先要给病人一个轻松的心理环境。最起码,你这给人瞧病的自己先不慌。
我们经常说的“急惊风慢郎中”也是这个道理。
心平气和的与那将死之人说句:本不是大病,安心调养,便是。
扭头便找个地方,让他家人赶紧准备后事!或说一句:另请高明。
此乃医德,不能没事干吓唬人。好多病人不是病死的,是被活活的吓死的!
那官家原本就是个风寒,左右便不是什么大病。内里经脉顺畅了,表伏之症也就是一个立解。又加上那龟厌玩世不恭,神仙老虎狗,神神叨叨的一通胡说,又开解了他心下的郁闷。这病,自然是好了大半去。
官家此时便是感觉大好,一扫几日的病态。
又听那龟厌言说,自家还有百十年的阳寿,顿觉神清气爽,一身的轻松,饶是一个重新燃烧了对生命的渴望,且是一个信心满满,踌躇满志。且有心思去那书案上寻了臣工上书的札来看。
又听那宫人禀报,言:
“查验净桶,见有黏涕及未化之物。”
这便是连那病根一起行了下来。于是乎,心中便又是一个大喜。
见那黄门公进得暖阁,躬身禀报:
“道爷有言:官家病根已除,无碍。”
官家听了又是一喜。随手扔了手里的“伏请太后垂帘”的札子,嘴里夸了:
“仙家道法神奇,由得你说?”
说罢,又问:
“院中大响,且为何事?”
刚才奉华堂前那番的热闹,黄门公虽是个亲眼目睹,倒是只顾了自家的委屈悲伤,却也不太明白其中之奥义。
只得含糊道:
“道爷作法,震除宫内秽气,只是……”
说罢,便一顿。这一声“只是”且又让心情刚刚舒畅的官家又是一怔。那黄门公见了官家面色骤变,便赶紧惶恐了道:
“只是累那唐昀道长,有些……不妥……”
官家听了黄门公含含糊糊的回答,先是惊了一下,然,那面色倒是缓和了许多。
也不唤那黄门公传旨,自家叫了宫人道:
“快快了更衣!吾亲自去看!”
黄门公慌忙劝道:
“哎呀!爷爷呀!大病初愈,怎的又有去惹那风寒?”
一班宫人忙碌中,官家扭头望那黄门公斥了句:
“乱讲!此事因我,还不头前带路?!”
那黄门公听了便也不敢再言,躬身领了那官家出得暖阁。
见那廊下龟厌搀了那唐昀,远远看了,那唐昀脸色却不是个大好。
便赶紧走了几步,口中骂了黄门公道:
“你这奴子惫懒,却说是不好,却累的师兄让人搀扶?此番且是不好!”
说罢,迎了上去。
龟厌见圣不拜,但那唐昀却无有此等恩宠。见那官家急急的来,便慌忙挣脱了那师弟的手,附身就要下拜。
官家赶紧上前虚扶了一下道:
“师兄免了。”
回头向那黄门公道:
“知会太常寺,赐:师兄紫衣师名,见圣不拜。”
黄门公赶紧躬身道:
“臣,知会。”
官家听罢,便看向那唐昀面色,脸上带了担心,问那龟厌道:
“师兄无碍?”
龟厌且是看不得这厮的嘴脸,饶是个不想理他。心下想了怎的尽快的脱身,省的再见这厮的面目。
便随口敷衍了道:
“气自坎位而来,积而不散,不得疏解。与主位不利。幸得师兄出手,此间无碍也。”
倒是一句言者无意,却让官家与那黄门公听罢,皆是一惊,且傻傻了两两相望。
那龟厌倒是奇了。这俩人什么毛病?怎的这副表情?
且在奇怪,便见那官家脸上恍惚,若有所思了自言道:
“坎位……”
这声念叨,让黄门公一怔,随即小声道:
“坎为北……”
说罢,便悄悄的指了了一下,轻声说了一声:
“崇恩宫……”
话未说完,便被那官家伸手打住。低了头心道:这师兄果然是个神仙,适才刚刚看了那“伏请太后垂帘”的札子,这边便动手了,且是一个手快!
想罢,便抬头感激的望那龟厌,又作出了个心疼状,看了那病歪歪的唐韵道:
“倒是累了师兄……”
说罢,且不等那龟厌回答,又急急的望他问了:
“怎的调养?”
然,话刚出口,便回头吩咐了黄门公道:
“速去收拾一间僻静来……”
龟厌一听,心下叫了一声:这哪能行!
且是一个急眼!
心道:干嘛?还真要把我这美人师兄留下啊!真真不怕那魂火炼命?哦,嫌命长?你倒是不怕舍去一身的根骨,却要平白的攀了我这师兄去!不能够!
心下想罢,巴不得赶紧的离开这地方,这货的嘴脸实在是太他妈膈应人了。于是乎,赶紧抬手拒绝,口中急急了道:
“诶,诶,诶……无碍的,回去护了她打坐,调息几日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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