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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4章 谋人骨血
    庚寅大观四年秋七月乙亥,犯天阴。

    宜:祭祀、祈福、斋醮、出行、安机械、出火、修造、动土、起基……

    汝州瓷作院天炉开坑,宋粲铲了第一铲阳土算是动土起基。

    只是之山郎中等四人一直高热昏厥不见得一个好转。

    那草庐经那“青眚”一番的折腾饶是一个片瓦无存。

    于是乎,宋粲便思忖了将那四人搬去大营安顿以便在侧照顾了四人。

    然却得那龟厌一个不允!执意要在那草庐的原址上再建了草庐。

    只因龟厌见那“玄武龟甲”阵深于那草庐的基石之下,经了一番房倒屋塌的折腾居然阵型未散,倒是尚可再用。于是乎,且顾念了他那师叔之山郎中身弱神散,于此处倒是让这四人不受那鬼魅魍魉,精灵古怪侵袭。

    那宋粲不解其中奥义,只得生了闷气从“天炉”工地上抽调了工匠到得此地重建之。

    倒是那些个工匠勤勉,不出三日,便在草庐原址一侧另起草堂一座。

    见草堂不大,倒也是个一房一厅的模样。权且能做一个临时的住所与那郎中四人。

    那草庐重建且是个容易。令木、石二坊拆了原先那残垣断壁重新搭建便可。然,这草庐的废墟中,那郎中的万千书籍,仪像、放样、慈心光鉴……倒是个万千的机巧,别说重新来过,便是看一眼就让人目眩神迷。

    若想重建,且还是要等那郎中养好了身体才能扛的住这般的熬心费力。

    于是乎,便调来“癸字”积、算二门收拾了郎中的零零碎碎分门别类的收拾了,再令那木、石二坊的工匠进场。

    这重建工地上饶是一个人多繁杂施工了吵闹,扰得一个周遭不得安宁。

    宋粲见了这热火朝天,且是一个抓耳挠腮的直嘬牙花,望那草堂心下恨恨,心下将那龟厌的爷娘祖辈骂了一个来回。且是想不通这厮为何执意如此。

    见主家面上不爽,那校尉从旁小声劝慰道:

    “好在是夏日,能遮风挡雨便是。”

    却得来那宋粲一句:

    “只因正值盛夏也!”

    一句没好气的回怼便是让那校尉收声。

    然,那宋粲所虑者,且是那搭建的临时草堂本就是个四面的通风,而四人又是一个高热不退。已呈壮热、烦渴、神志昏迷,透发斑疹、舌红苔黄燥等之状。

    那宋粲虽是个武将,然却是生于大医之家。耳濡目染,亦是明白此乃“气分热炽,熏灼于内”!

    莫说宋粲这二把手的医生不灵,便是那诰命夫人也在城中遍访名医。

    前来看罢,却也同这宋粲一般,对四人的病症束手无策也。

    此时这四人便是一个大汗不止,莫说其他,一个风邪入体便能要了四人的命去。

    这四面透风草堂对四人病情饶是一个大大的不利。

    且见那宋粲一路骂骂咧咧的撇下那挠头的校尉,步入草堂。便拿了那郎中的手问了脉象。

    又看那郎中四肢僵直、手脚微微抽搐,呼之不应,口角有白沫,且是个心下焦急。

    又伸手急急的掰了眼皮看来。见双眼上翻。心下饶是一个绝望。

    又看了其他三人,均是如此,且有“瘈疭”之表。然那宋粲却不知其里,更不知其因。倒是埋怨了自家悔不当初但凡能多读些个医书,也不至于现下的束手无策。

    只是按了“瘈疭”开了方子,唤那校尉令人城中取药。

    然,连续几日,这药且是硬灌下去了不少,却仍不见四人些许的好转。此状且是让那宋粲头都快挠秃了,却仍是一个百思不得其解。

    那宋粲实在是没咒念了,只得将之山先生,与成寻、重阳和那济严法师的脉案、症状分别写了书信,差人送往京师让父亲验看再行定夺。自家又翻了医书且是一番恶补。

    且在此时,见校尉带了张呈入内。

    叉手与他。那宋粲心下烦闷,便是眼不离书,道了一声:

    “讲!”

    见那张呈躬身言:

    “回将军,另一家窑主找到了……”宋粲听罢且是心下一喜,抬头疾言问:

    “人在何处?”倒是撞见那张呈的一脸沮丧,躬身回:

    “于十里外水洼见尸……”

    此话且是应了济严禅师之言,倒是个意料之中。宋粲且是个无语。

    心道:这话却与那济尘禅师那日之言竟一个丝毫无差?

    想罢,便惊诧的望那张呈。

    那张呈道:

    “州衙判下……”

    刚说了四字,却听宋粲怔怔道:

    “判得一个失足落水,苦主领去葬了便可结案……”

    此话乃济尘禅师于八风不动禅房所言,此时与这宋粲口中,且是让那张呈迷茫。怔怔的望宋粲,不知所以。

    宋粲亦是一个怔怔,济尘禅师此时便撞入心怀。

    心下回想那八风不动禅房内对弈论道,那“薪火不停,识性交攻”之言,于此时且是让他冷汗浸透了衣襟。

    如今那禅师却音容且在,倒是阴阳相隔,且也不知那禅师如今身在何处。想罢且是一叹,便与那张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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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吧,与我要出个真章来……”

    那张呈听罢便是个咧嘴,倒也是个无奈。既然将军令下又不能不查。遂望那宋粲拜了一下便转身去暗查两家窑主遇害之事。

    那校尉望了张呈出去的背影亦是一个咧嘴,小声咕哝了道:

    “倒是难为他了……”

    此话在理,那宋粲亦是知晓,事情一旦发生,真相便已是一个无有。毕竟事实和真相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之事。所谓真相,只不过是自家想听的罢了。

    宋粲听了校尉的咕哝,便一脚踢了他,问:

    “那厮如何了?”

    那校尉且是知道宋粲口中的“那厮”是谁。便是笑了回道:

    “倒是一个欢实,除去一瘸一拐的走路不便倒也并无什么大碍……”

    听那校尉说来,宋粲心下便是一个怪异。

    心道:此次一番凶险,那恶厮却只是些个外伤,然也是个断腿露骨。怎的偏偏他却好的如此的快?倒是心下想了那龟厌一拐一拐的跑路且是有些个可笑。

    那校尉见了自家这官人脸上有些个笑模样,便又轻松了道:

    “这厮,白日忙碌与天炉工地,晚间回营便是抱了宋若睡觉,便是我也抢不过他去!倒是让那奶娘落得一个清闲……”

    见那校尉埋冤了说的轻松,那宋粲亦是疏解了些个。且捏了手中的医书,望他道:

    “那厮本就是个怪胎,盖因有仙法护身也。”

    此话且是让那校尉一怔,望那床榻之上挺尸抽搐的重阳道:

    “重阳道长亦是修道之人,却偏偏是这般亡人的模样……”

    听校尉话来,宋粲心下亦是一个大奇。

    回头望那床榻上若不是时而的抽搐一下便如同死人一样的四人饶是一个抠嘴敲牙,百思不得其解。

    见宋粲如此,那校尉且邪笑了道:

    “官人何不趁其不备,取那厮些个血肉……”

    此话听得那宋粲一个瞠目望那校尉。心道,这你也能想得出来?还未回过神来,便见那校尉摸了腮帮邪邪道:

    “或有奇效,也未为可知……”

    听那校尉的话来,心下便是一个“对呀!我怎么没想到”的想法突然蹦出。

    然又想龟厌拖着条伤腿一拐一拐的走路,饶是怜其辛苦。而心下却要谋人骨血。这心下愧疚便是由然而生。便是望那校尉笑道:

    “此乃生割也!怎的乘其不备?倒是你能打得过他去?”那校尉听罢,却是来了兴趣。嬉笑了急急道:

    “官人且说要不要吧,若这厮不使那法术,小的能打他十几个来……”话未说完,便见那宋粲的医书砸将过来。听宋粲道:

    “将我那中军帐让了与他,与我照看好了……”

    那校尉且笑了捡了医书,抚平放好,贱贱的叉手躬身,转身而去。且心下盘算了怎的能“乘其不备”生割了龟厌的血肉回来。

    那宋粲见了校尉的贱相,且是一个无奈,遂又拉了之山郎中的手,问脉。

    见有亲兵端了药碗过来伺候了四人服了药。

    看四人被那亲兵硬灌了药去,心下且是思忖:

    三人病症均为热盛伤阴,风火相煽,且有高热而致神昏惊厥。为何这平肝熄风、清心泻火的方子于他们却是一个无效?

    无奈,只能从书箱中拿出自小便熟读的《灵枢热病》拿来散读,以期找出病理。

    饶是一场大雨酣畅淋漓,将这酷暑浇得凉爽了些个,然这草堂且是还有些个酷夏之余威。

    宋粲至此时已是三日未得合眼,捧着医书昏昏欲睡。

    朦胧间听到草庐外人声鼎沸,猛然怔醒,揉了一把脸,抬眼看去。

    见校尉带领亲兵将一个木箱抬入草庐。

    那宋粲起身上前,见那木箱已上锁,上贴“紫符银箓”。倒是心下奇怪,且问那校尉:

    “此乃何物?”校尉拱手,脸上却是一个为难。然上有问,倒也是个不能不答。只能硬了头皮道:

    “回官人,此乃,此乃……此乃济尘禅师……”

    听那校尉所言,饶是让那宋粲一惊。

    心道:和尚圆寂,寘茶毗之所,取形虽化,而愿常在也!怎的将他装到一个箱子里?上面还贴着道士的符咒?且将那禅师当作妖孽镇之哉?

    想罢怒道:

    “胡缠!”那校尉听了,赶紧叫了声“停下!”

    却也不敢将那箱子落地。

    宋粲见了怪异,刚要再问,却听得龟厌的声音自身后道:

    “放置在茶厅的位置,符咒朝向离位,着铁链吊了,需离地一尺三寸……”

    宋粲回头见那龟厌拖着一个拐杖,拖了那条伤腿一瘸一拐的走来。

    见有椅子,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怨道:

    “饶是一个累人!”

    说罢便拿了桌上的茶盏,将那盏中的残茶一饮而尽,且是长舒了一口气。

    宋粲闻听他如此说定有他的道理,便也没再问他。只向那校尉挥了挥手。

    校尉心领,躬身一礼,便小声催促了亲兵将那箱子搬进茶厅,且是一番安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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