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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9章 小鬼子有眼不识金镶玉!
    李海波刚从松鹤楼走出来时,差点跟人撞个满怀。

    只见厨房学徒狗剩背着个干瘦老头,像驼着只小鸡仔似的往院里冲,老头后脑勺的花白头发随着跑动一颠一颠,两只干柴似的胳膊徒劳地扒着小伙计的肩膀,喉间发出 “哎哟哎哟” 的呻吟。

    “张大夫?” 李海波挑了挑眉。

    这老头是附近有名的跌打医生,只是年纪大了,手抖得厉害,前段时间给人接骨时,手都抖得握不住夹板。

    此刻的张大夫被颠得脸色蜡黄,山羊胡上沾着的唾沫星子。

    狗剩跑得青筋暴起 —— 为了保住那点工钱,这小子是真把老大夫当麻袋扛了。

    李海波嗤笑一声,站在大街上长舒了一口气,上午从小泉和山本身上受到的鸟气一扫而空。

    刚才扇在余大贵脸上那记耳光,掌心现在还发烫,倒是把堵在心口的浊气全顺了出去。

    打人果然是副好药,是缓解心中郁闷的良方啊。

    他看了看天色,感觉时间还早,想起熊奎他们拉回去的一车古董,好奇心泛滥的李海波决定先回去看看,于是抬手招了辆黄包车。

    黄包车刚拐进闸北的石板路,李海波就直起了身子。

    只见街角那间挂着 “有间书屋” 木牌的铺子前,黑板上的白粉笔字格外扎眼 ——“新到精装《三国》”。

    李海波心里一突,又紧急见面?

    没完了是吧?一次行动,商量得差不多就行了啊,老是见面抠细节,没必要啊!

    “师傅,前头路口停。”李海波拍了拍黄包车的扶手。

    车夫赶紧一个急刹,车把手上的铜铃乱响。

    李海波利落地跳下车,从怀里摸出法币拍在车夫掌心,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李海波死死盯着那块黑板,后槽牙咬得发紧,这都第几回了?

    突击76号只要你们接应打配合,前前后后商量了好几遍,再这么折腾下去,不等日本人来查,自己先得被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烦死。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迈进书屋。

    门上挂着的黄铜风铃被撞得“叮铃哐啷”响,惊得柜台后算账的老板张书明抬了抬头。

    其实早在进门前,李海波就用“顺风耳”查探过了,书店里总共就两个人,一个是老板张书明,另一个竟是许久不见的老同学周正国。

    周正国也是“土地爷”小组的骨干,只是他一直带着一支采购小队在沪东一带活动,平时和李海波的工作交集不多,全靠张书明在中间协调对接,和李海波见面的次数反而不多。

    算起来,两人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

    此刻周正国正端着杯凉茶坐在窗边,听见门响抬头见是李海波,他几乎是瞬间就站了起来,笔挺的身板像杆绷紧的枪,眼里带着几分凝重。

    李海波见他这架势,心里那点因频繁接头而起的烦躁淡了些,抬手摆了摆:“正国来了。这节骨眼上跑过来,怕是出什么事了?”

    旁边的张书明赶紧接话,“正国倒是没什么事,就是……晚上的行动计划,得调整一下。”

    “调整?”李海波的眉头“唰”地就拧成了疙瘩,语气里的火直往上蹿,“这都火烧眉毛了,离行动开始就剩几个时辰,这时候跟我说调整计划?你们跟我开什么玩笑?

    再说了,先前不都已经敲定了吗?上海市委的特别行动小组只负责在76号围墙后接应,硬仗、险仗全是我们扛着,你们那边有什么好调整的?”

    张书明连忙站起身,双手往下按了按,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组长你先消消气,千万别急,先听我把新方案的调整部分说完。

    市委那边虽然拍板同意了你的行动方案,但几位同志合计着,认为这次好不容易集结了这么多行动人员,要是全搁在76号后墙干等着,啥也不做,实在有点浪费力气。

    所以商量着,决定把特别行动小组一分为二,拆成佯攻组和接应组。”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续了水,继续说道:“佯攻组由莫秋同志带队,携带机枪和所有的冲锋枪,提前摸到76号正门潜伏下来。

    等你们在里面交上火,枪声一响,佯攻组就立刻对着76号大门猛打,用火力把里面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还能封锁大门和二道门之间的这块区域。这样能给你们分担不少压力。”

    李海波听得眼睛一亮,刚才还紧绷的脸一下子舒展开,他忍不住磕巴着嘴赞道:“嘿,别说,这佯攻计划简直是神来之笔!

    看来市委里是真有会打仗的高手啊,这一招声东击西,妙!”

    张书明呵呵一笑,又补充道:“另外啊,市委还担心你和接应组的同志不熟,怕到时候在衔接上出岔子,反而添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特地安排了周正国同志来指挥接应组,他会带着接应组和工兵,提前潜伏在76号后墙外,就等你那边信号一发,他们立马炸开后墙冲进来接你们。”

    一旁的周正国闻言,放下手里的茶杯,“放心,到时候我会第一个冲进去和你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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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海波看着周正国眼里的笃定,心里最后一点顾虑也烟消云散,他拍了拍大腿,朗声说道:“服了!市委的同志考虑得很全面呐。

    里应外合,前后夹击,这么一来,这计划可就太完美了!”

    李海波“噌”地站起身,胸口因激动微微起伏,朝着周正国伸出了右手。

    “正国,”他声音里带着股按捺不住的劲,“晚上就是见真章的时候了。你我同学多年,今儿个总算能真刀真枪地并肩作战了。到了晚上,可别掉链子!”

    周正国看着他伸来的手,两只手掌重重相握,“放心吧老同学。

    我虽然一直在从事敌后工作,但也不是临阵退缩的孬种。

    今晚不管是炸墙还是接应,只要你那边信号一来,我保证第一个带着同志们冲进去。

    别说掉链子,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把你们全须全尾地接出来!”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李海波看着周正国眼里的狠劲,忽然笑了:“晚上见!”

    “晚上见!”

    ……

    回到李家小院,见侯勇他们把卡车直接开进了院子,本就不大的地方顿时被塞得满满当当,连杨春那辆卡弟拉客都只能委屈地停在门外。

    车斗里,侯勇几人正扒着边缘翻捡那些古董,木箱子被撬开几个,字画、瓷器散落出来,倒像是集市上的杂货摊。

    杨春手里正展开一幅草书,纸页泛黄却透着股精气神。

    他眯着眼,脑袋跟着笔画的走势一点一点,嘴里啧啧个不停:“哎哟喂……这字写的,跟长了翅膀似的!

    你看这撇捺,飞起来了都!

    虽然说写的啥玩意儿我一个字不认得,可就冲这股子劲儿,绝了!真他娘的带劲!”

    他把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手指在纸面上轻轻点着,像是在摸什么宝贝,眼里的喜欢藏都藏不住,“这要是挂在堂屋里,谁见了不喊一声好?”

    侯勇蹲在旁边,手里捏着卷工笔花鸟,闻言嗤笑一声:“板鸭你这眼镜算是白戴了,装文化人也得有点本钱吧?

    一幅字拿在手里,除了最后那行‘丙子年冬月’能认出俩字,连落款是谁都瞅不明白,还好意思在这儿咋咋呼呼,丢不丢人?”

    杨春把草书往怀里拢了拢,扭头瞪他:“我不识字怎么了?不识字不耽误我瞅着顺眼!你当你比我强多少?”

    他下巴朝侯勇手里的画抬了抬,“你不也跟我一样睁眼瞎?拿着幅字画装模作样地瞅,好像真能看出花来似的。”

    侯勇不服气地把手里的画往他面前凑了凑,指着上头一对戏水的水鸟:“我看的是字吗?我看的是画!

    你瞧这两只鸭子,绒毛都根根分明,游得那叫一个自在,多漂亮!”

    “傻逼!”杨春没好气地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那叫鸳鸯!

    没见过世面的东西,鸳鸯都认成鸭子,还好意思说我?你个乡巴佬,给你幅画你也只配看鸭子!”

    侯勇被他怼得一噎,梗着脖子犟:“鸳鸯不是鸭子吗?不都长着扁嘴巴?我看跟李妈养的那几只大白鸭没差!”

    旁边的熊奎着他俩斗嘴,早笑得前仰后合。

    “你俩傻逼,没读过书就老实承认,别在这儿冒充文化人瞎咋呼!你们看我,就从来不打肿脸充胖子!”

    说着,他弯腰从箱子里拎起一个青花花鸟梅瓶,掂量着转了两圈,瓶身上的釉色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我就喜欢这种实在的东西,你看这肚子溜圆,装个十来斤泡菜绝对绰绰有余,腌点酸豆角、泡萝卜,往厨房墙角一杵,多方便!”

    他皱了皱眉,用手指敲了敲瓶口,“就是这口小了点,往里头塞菜估计得费点劲。”

    杨春听着连连点头,深以为然地从另一个箱子里翻出个青花缠枝莲笔洗,对着天光举起来,瓷胎透亮,花纹细腻:“要说实用,我看这个也不差!这香炉瞧着挺精致啊!

    李妈那佛龛前正缺个像样的家伙事儿,每天插香还用个泥捏的凑数呢。”

    他眯着眼打量了半天,咂咂嘴,“就是这口是不是太大了点?”

    侯勇在一旁翻得兴起,忽然从一堆锦盒里抱出个半尺高的佛像,金灿灿的晃人眼:“嘿!这里头还有宝贝呢!”

    他举着佛像转了个圈,“你们看这金佛,够气派吧?”

    翻到底下一看,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切,原来是空心的,还是铜胎鎏金的。这要是实心纯金的,那才叫发大财了!”

    熊奎闻言嗤笑一声,把梅瓶小心翼翼放回箱子里:“你可拉倒吧!真要是纯金的佛像,别说摆在这儿了,怕是早就被人熔成金条藏起来了。谁傻到拿纯金铸佛像摆着?那不是明晃晃地招贼吗?半夜都得被人把门槛踏破,命都得搭进去!”

    “大清什么御制?”侯勇摸着佛像底座上的纹路,撇撇嘴,“你说得也是。这么说起来,这铜鎏金的倒还安全点。”

    他把佛像往箱子里一放,又去翻别的东西,“管它啥材质,能换钱就行,总比那堆看不懂的字画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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