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熙川被宋清殊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和娇嗔的眼神弄得一怔。
眼底深处的阴霾仿佛被一阵清风吹散了些许。
他哪里是瞧不起她,分明是看得太重,重到患得患失,重到不容一丝一毫的闪失。
深吸了口气,盛熙川抓住宋清殊抚在自己脸上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那微凉的触感让他心头越发酸软。
“一想到你当时有多么无助,我就心里难受。”他如鲠在喉。,一张嘴嗓子都是哑的。
“好了好了,前边我还是挺淡定的,到后来沈济臣想对我动手动脚,我才开始害怕。”
宋清殊不得不强压下复杂的情绪安抚他。
她被他抓着一只手,便用另一只手再次抚上他的脸:“这不是都过去了嘛。”
说起沈济臣,盛熙川眸子里再次一片寒凉。
“我不会放过沈济臣,这次,他必须死。”
“别!”宋清殊下意识阻止。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她竟然把这茬忘了。
“你知道苏硕和姜俊逸都死了吗?”她问,见盛熙川微微点头,又自顾自说下去,“这也是那天在医院里我听季卿说的,沈济臣绑架我,估计也是觉得走投无路了,毕竟当时三个人给我灌药,另外两个都死了,他又在三角洲受尽折磨,肯定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里。在他眼里,绑架我不只是扳回一城,应该算背水一战了,他觉得你早晚会让他死,只有在死前做点什么才够本。”
宋清殊分析这些自有他的道理,盛熙川也能听进去,可他现在恨不得把沈济臣碎尸万段。
“他没死在白家手里,是因为沈家托关系又花大价钱把他保了回来,偏偏他不知足,还敢打你的主意,他该死。”盛熙川说,越发抱紧了她,“小宝,我替你报仇。”
宋清殊在他怀里窝了一会儿,抬头道:“不,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因为绑架我,沈济臣死了,沈家一定会揪住不放。沈家在政界也有些地位,闹大了,即便是沈家理亏,对盛家的声誉也不好。你不从政,想想司令,想想爷爷。”
盛熙川跟盛老爷子的感情最深,用去世的盛老爷子劝他,他能听进去。
宋清殊:“别再找沈家的麻烦,现在是他们理亏,事情闹成这样也差不多了。一直扯下去永远没有消停,你忘了在医院门口开碰碰车的事了?”
见盛熙川不出声,宋清殊问:“你答不答应我?”
盛熙川当然不想答应,他亲手杀了沈济臣的心都有。
事实上,他已经想好把沈济臣送到公海上,让他再也不能活着回来。
宋清殊见状,又摸了摸他的脸:“好了,你听我的,把沈济臣送回去,告诉沈家,咱们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沈济臣是死是活与咱们无关,两清了。”
盛熙川沉声:“哪有两清?明明最开始也是沈济臣伤害你在先。”
宋清殊:“你不也把他送到三角洲去了?”
盛熙川:“他又没死。”
宋清殊快被气笑了:“我不也没死?最亏的是世誉,简直平白被我连累。
要我说,也可以把他给温家,或者你明天问问温先生准备怎么处理。”
盛熙川心里堵了口恶气,终归是不愿意。
但宋清殊的话他得听。
“那明天再说,先关他一夜。”盛熙川说。
“好。”宋清殊也不想再说什么了,靠着他阖上眼睛。
车子停在了宋清殊在花都的地址,盛熙川轻声唤她。
“小宝。”
他声音太低了,甚至自己都不确定有没有发出声音来。
但宋清殊第一时间睁开了眼。
盛熙川看着她,眼神百转千回,依依不舍。
“我送你到门口好不好?”他说。
宋清殊不说话,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他。
“只是送到门口吗?”
慢半拍,盛熙川也不晓得自己有没有会错意,试探:“如果可以,我想进去喝杯茶,陪你待会儿。你困不困,着急休息吗?”
他明明眸子里写满渴望,却已经不敢越雷池半步。
宋清殊莫名开始心疼,她对他实在是连他对她的十分之一好都比不上。
心里酸酸的,想起珍珠那封信,更是别样的情绪在心头翻涌。
嘴上却忍不住逗逗他:“……我本来想说我家房子大,房间也多,让你住我家的,既然这样,那你就喝杯茶回去吧。”
盛熙川几乎是瞬间就屏住了呼吸,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先是难以置信,随即迸发出灼热的光彩,像是夜空中骤然炸开的烟火,亮得惊人。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因为极致的惊喜和克制而变得更加低哑:“……小宝,你说真的?”
宋清殊看着他这副近乎失措的模样,心头那点酸涩彻底化成了绵软的疼惜和爱意。她反省自己,的确有点欺负他了。
面对一个把全部身家过户给自己的男人,她太不热情不主动了。
心里酸软,柔情快要溢出来,宋清殊故意板起脸,扭开头看向窗外,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假的。喝完茶就赶紧回去。”
盛熙川哪里还肯放过这几乎是明示的邀请。他手臂收紧,将她圈禁在自己怀里,低头寻她的眼睛,语气里带上了难得的、甚至有些笨拙的急切:“我听到了,你说房子大,房间多。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宋清殊转回头,挑眉看他,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可我刚才又说让你喝茶回去了呀。”
“我选择性地没听到后面那句。”
盛熙川理直气壮地说,紧绷了一晚上的嘴角终于扬起一个清晰的、带着如释重负和巨大喜悦的弧度。他忍不住低头,用力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谢谢宝贝收留。”
那声“宝贝”叫得自然又亲昵,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和满满的宠溺,让宋清殊耳根微微发热。
司机早已识趣地下了车,站在远处等候。
盛熙川先下车,然后极其小心地护着宋清殊的头和腰,将她扶了出来。
夜风微凉,吹散了车内的些许沉闷。
盛熙川紧紧握着宋清殊的手,十指相扣,仿佛怕她反悔跑掉一样。
两人并肩走向小区大门,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亲密无间。
宋清殊在这边的房子是一层,带一个专属的小院子,虽然跟盛熙川的临江别墅没法比,但也算是环境优美宜居。
盛熙川一直到跟她进门,唇角就没放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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