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郎急匆匆的找到了郭瑗之。
城中一片大乱,郭瑗之还有心情下棋。
不过她的对面却并没有对手,只见她一人手执黑白两子,棋盘上已经布满棋子。
李三郎走上前,弯腰行礼:“太后。”
郭瑗之嗯了一声,也不回头看她继续专心对弈。
“太后,季布已经走了,不过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万一他带兵来攻打王宫,我们该怎么办?”
李三郎很急,都火烧眉毛了,太后还有心思下棋?
郭瑗之听到这话,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李三郎,然后继续下棋,说:
“你说错了,不是万一,是一定,季布肯定会带兵来攻打王宫。”
李三郎慌的不行:
“太后,我们该怎么办啊?”
郭瑗之十分平静,好像已经胸有成竹:
“不要慌,会有援兵来帮我们的。”
“援兵?”
李三郎有些不敢置信,郭太后还有后手?
随即李三郎就反应过来了,郭氏在骗他,如果她真有后手,犯得着拉拢自己?
“太后,你说的援兵在哪?”
李三郎怒气腾腾的质问。
郭瑗之冷笑一声,手指夹着一只棋子,说:
“援兵不就在我手上?”
两人说话的时候,李三郎的手下来了,行礼说:
“将军,宫外又来了一伙人,嚷嚷着要让您打开城门。”
李三郎腿一下就软了,惊慌的说:“完蛋了!我们完了,季布,肯定是他带兵杀回来了!”
郭瑗之看到李三郎这副样子就觉得好笑,这个人实在是难堪大任,罢了,如今还要依靠他不能翻脸。
“李将军,我知道你很怕,但你别怕,我跟你到宫墙上看看。”
李三郎点了点头,他已经被吓坏了,要是就这样到外面恐怕连话都说不出,有郭氏出面,还能替他在前面挡挡。
郭瑗之一行人来到了宫墙上。
她眺望着城下,只见一群打着“项”字旗的士兵已经围在宫墙下,一眼望去,足有上千人。
郭瑗之就对着宫墙下喊:“汝等何为?”
共敖听到是个妇人的声音,马上意识到这人就是郭太后。
这种时候敢登上宫墙说话的女人,就只有太后了。
共敖让人对着宫墙上呐喊:
“王太后殿下!我们是柱国的军队,奉命来保护您和大王,请您立刻打开宫门,放我们进宫。”
郭瑗之笑了笑,说:
“如今,这城中大乱,刚才已经来了好几拨人,每波都说是来保护朕的,朕一个妇道人家,哪能分得清楚谁是忠良谁是叛军?”
共敖听了这话以后很无奈,他总不能直接指挥部队进攻,这样不就坐实他们是叛军?
“太后!”共敖只能亲自对宫墙上喊:“您要怎么才能相信我们?”
郭瑗之就说:“我只信柱国,你去把柱国请到宫墙下,朕立刻开打开宫门。”
共敖没办法了,只能让手下去叫项穹。
就在共敖在宫门外等项穹时,季布带着五六百人杀回来了。
季布带人回来,本想直接攻下王宫,没想到居然撞见了共敖。
两方人一碰面,连话都没说直接就打了起来。
双方在宫墙下打的昏天黑地,鲜血把宫墙都染成了红色。
郭瑗之看到这一幕,居然拍手大笑。
那样子既妖娆妩媚,又有一丝癫狂。
李三郎看的头皮发麻。
宫墙下尸山血海,太后还能笑出来?
季布只带了五百多人,共敖那边差不多两千人,双方鏖战了半个时辰,季布已经有点顶不住了。
“快,立马派人,让令尹增援我!不然这王宫是拿不下了!”
季布派人去找项声求援。
项声此刻正依托城中的街道民房和项穹巷战,两方打的有来有回,一座小小的房屋,双方居然要反复争夺,谁也不肯让步。
很多百姓都还在熟睡中,家就被人踹开了,然后就看一群人在他们房间里面厮杀,一个士兵中刀身亡,尸体倒在血泊中,他死时怒目圆睁,把一位少女吓得失声尖叫。
这种场面还在其他地方不断上演。
项穹很急,而是照这种打法,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击溃项声?
项声同样很急,季布刚刚带了五百多人去攻打王宫,怎么没消息了?
季布不是说李三郎反叛,那家伙手里就二百人,季布双倍的兵力难道都搞不定?
项声正打算让人去催一催季布,斥候就过来了。
“令尹,季布将军在宫城附近撞上了叛军,我们人少要顶不住了,季布将军请您火速派兵支援。”
项声一听就急了:“他妈的,这种时候,我手里的兵力也捉襟见肘,哪还有多余的兵力?”
骂了一阵以后,项声迅速冷静下来。
王宫那边不能不救,无论如何得把王宫拿下来。
项声交代了一名亲信对他说:“你留在这继续缠住叛军,我带兵去救季布。”
这亲信就说:“令尹,咱们手里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那还有多余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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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声说道:“我已经下令把其他三门的守军都调回来,我会带这些兵去救季布。”
亲信劝说项声,不能把城门的兵力调走,不然容易被人乘虚而入。
项声说:“都他妈火烧眉毛,我还管这些?”
同一时刻,项穹也带着几百清兵往王宫而去。
太后既然说了要见到他才打开宫门,那他就只有亲自过去,只要太后到手,项声那老贼就死定了。
父子俩几乎是一前一后的到了王宫。
季布见项声带着援兵来了,很高兴,战场上的环境嘈杂,季布扯着嗓子喊:“主公,你终于来了!”
项声指挥援军投入战场,又转头对季布说:
“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这么打下去,吃亏的是咱们。”
季布点头称是:“主公,咱们得赶紧想个破局之策。”
项声说道:“你马上派个人入宫,跟李三郎谈一谈,只要他愿意倒戈帮助我们,等打退了叛军,我一定给他封个爵位。”
战场上刀光剑影,箭矢横飞,一支箭贴着季布的头皮飞过。
季布慌忙蹲在地上大声说道:“令尹,李三郎都反了,又怎么可能帮助我呢?”
项声也怕被流矢射中,他同样蹲在地上,大声说:
“你去告诉李三郎,只要他让太后下一道诏书,宣布项穹是叛军,就算帮了我的大忙!”
“只是让太后下一道诏书,这要求不过分吧?”
季布也觉得这个条件李三郎应该不会拒绝,除非对方铁了心的要投靠项穹。
这时,项穹也来到了宫墙下,但宫门外到处都在厮杀,他根本无法靠近宫墙。
项穹只好叫来一个亲信,把自己的玉佩交给这个亲信说:“你拿着我的玉佩去让太后打开宫门,要快!”
共敖拦住项穹说道:“柱国,你糊涂了,我们两方人打的昏天黑地,宫门这时候打开,祸患就会蔓延到宫中,太后不会开门的。”
项穹急了:“那你说怎么办?”
这宫里面可都是他爹的人,万一他爹的人先联系上郭瑗之,逼她下诏,那他们可就都是叛军了!
这种时候谁先被宣布为叛军,谁就失去了道义和法统,会被整个江东口诛笔伐。
想到这里,项穹豁然开朗了说:“有了,我们让太后下一道诏书,宣布老贼是反贼,这样不就行了。”
共敖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项声父子同时派使者去联系郭瑗之。
郭瑗之还在城头上看热闹,她胆子也够大,也不怕被流失误伤。
李三郎来到郭瑗之面前,说:“太后,令尹和柱国都派了人来传话,让您下一道诏书宣布对方为叛军,我们该怎么办?”
郭瑗之可能是看累了,终于是从宫墙下下去了。
李三郎全程跟在郭瑗之后面,他要等她回复。
郭瑗之就对李三郎说:“李将军,知道什么叫香积寺对砍吗?”
李三郎摇头。
香积寺?那是什么玩意儿?没听说过。
郭瑗之就对他说:“香积寺对砍,谁输谁叛军!”
李三郎依旧很懵:“什么意思?”
郭瑗之懒得解释许多,就说:“你去告诉他们两方人,他们谁打赢了,对方就是叛军。”
项声和项穹收到了郭瑗之的传话后,都气的大骂。
不过他们不是骂郭瑗之而是骂李三郎。
这天杀的李三郎,让太后传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非要看他们父子拼的你死我活才高兴?
项穹咬着牙说:
“李三郎,等乃公拿下王城,非扒了你的皮!!”
项声在同一时刻说出了同样的话,他也发誓要扒了李三郎的皮。
骂完了以后,父子两人都选择加强攻势,企图打垮对方。
天很快就亮了,城中的激战还在继续。
龙斐昨天晚上就知道城中大乱,天亮了以后,他叫来一名门客,询问他外面的最新情况。
门客就说:“城中还在激战,胜负还没有分出来。”
龙斐听了以后很高兴,项声、项穹这俩父子居然打起来了!
这简直是天助龙氏。
要是这俩父子拼的两败俱伤,龙氏说不定能取代项氏,称霸江东!
龙斐对手下吩咐道:“去把咱们府上的人手都集合起来,能集合多少集合多少,我有大用。”
“唯。”
红日初升,天已经完全亮了。
此时项声父子的军队都已经非常疲惫。
激战了一宿,就是铁打的人也该累了。
项声叫来季布,此刻他满眼都是血丝,看起来很是疲惫:“季将军,现在咱们双方僵持住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做才能破局?”
季布想了想说:“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去求项氏的各位族老,还有城中的所有豪强,请他们出兵相助,我们才有破局希望。”
“这能行吗?”
项声心里有点没底。
他搞死了项安、项成虽然是震慑了项氏中那些反对他的人,但实际上也得罪了这些人。
这些人在他得势的时候不敢反对他,但他如今失了势,这些人是否愿意帮忙,就得画一个大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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