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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1章 赔我
    “路知行,过来接我一下。”

    路知行瞧着仅两秒的通话记录,深知薛宴辞应该是遇到事了,她已经很久没有称呼过自己「路知行」了。

    更为重要的是,春节初三那场私人宴会上,有好几个平日里从未见过的人,后来比对过两遍系统也没能找到。

    路知行快速将书桌上的文件全部锁进保险柜,立刻下楼敲了大伯母魏黎的房门,请她务必将三个孩子都带在身边。又给陈让打了电话,请她立刻接手家里四周的监控权限。

    三月的北京糟糕透顶,雾霾、灰尘、脏雨,全落在了薛宴辞身上。她费了多大劲儿才从桌上下来,才能走到门口台阶处,路知行在她风衣下摆处、右侧袖口处,看见了。

    平日里耀武耀威的人儿,今日只剩下破败,只剩下干透了的红褐色血迹。

    “谁做的?”

    “赵季平。”

    路知行脱下外套裹了薛宴辞上车,并没有回颐和原着,也没有回国旺胡同。转而跨城回了天津,回了和康名邸。当晚就将接她回家的车、两人穿过的衣服、鞋子交给陈礼处理掉了。

    又过了一天,医药股票大跌,赵季平跳楼了。

    那天晚上,薛宴辞什么也没做,任由自己在浴缸里泡了一整晚,路知行无数次尝试将她捞出来,可都失败了。

    不过好在薛宴辞身上没有任何伤口,那些血迹也不是她的,路知行也就由着她去了。

    薛宴辞再醒来,已经是第三天了。

    当卧室被阳光填满的那一刻,当一道白光映照在她手腕上时,她只抬起手反复看过一遍。五个指头可以动,腕关节也可以动,伸手、握拳的动作也都没有难度。

    这只右手比想象中恢复得更好,这只左手有望可以代替右手的全部功能,包括持械、持枪。

    薛宴辞起床站在窗前打电话给陈礼,想要赵季平和陈芳的资料。可陈礼却说,叶先生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好了。

    听到卧室有说话声,路知行连忙推门进来,却只得到一句厉声问询,“你去哪了?”

    “厨房,做饭。”

    “路知行。”薛宴辞缓缓转身,双眼布满血丝,紧攥着拳头,“你少管我的事。”

    “晚了,已经管完了。”路知行语气平缓,着一条挺括的黑色西裤,一件黑色衬衣站在门口,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闪闪发亮。

    “你知不知道,我想要你干干净净的。”

    “你现在这样,你是想做什么?你想把自己搞成什么样?”

    “你非得卷进这个肮脏的圈子,搭上你自己一条命,毁了你的声誉,你才肯罢休?”

    二十一年,薛宴辞生平第一次动手打了路知行。这一巴掌落在他左脸上,瞬间就红肿了,他的眼镜也落在地上了。

    咫尺之间,薛宴辞看不清路知行的眼睛,也看不清他的心,更看不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二十一年,薛宴辞从未想过路知行会动用他手里的控股资源去逼死一个赵季平,而且仅在两个轮回期间就做了如此大的一个拉升,就把事情处理完了。

    “你别管。”路知行扔下三个字,转身出了卧室,笑着回厨房去了。薛宴辞这是恢复好了,打人的力道可真够大的。

    “回来。”

    路知行又回来了,顶着半张红肿的脸。只在转身之间就又换上严肃的表情。

    “你找谁做的?”

    “爷爷留了人给我。”路知行口中的人,可不是单单某个人,而是自薛宴辞报考了临床医学,自叶承明创办了通纳生物之后就埋下的人、埋下的账户。

    发展到今天,已有二十年了。

    “陈礼怎么知道的?”薛宴辞问一句。

    “我让陈礼这么和你说的。”

    路知行这两句话,彻底惹怒了薛宴辞,“你犯的哪门子病?”

    爷爷薛安厚留了人给路知行这件事,薛宴辞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大体上,她还是能摸得清的。

    陈礼是陈青要的闺女,叶家那桩陈年旧事就已经够拖累陈家了。五年前,事情好不容易了了,陈家能安稳了,现在又扯到这件事里,薛宴辞没法儿和陈老爷子交代。

    “薛宴辞,我没犯病。”

    “爷爷留人给你,是让你做这些事的?你脑子去哪了?”薛宴辞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路知行,我请了爷爷教导你,又请了大伯教导你。我自己又花了这六年教你,你就这么莽撞?”

    “陈家为叶家做得已经够多了。我欠陈家一条命,你不知道,是吗?”薛宴辞的反问句句扎在路知行心上,痛苦极了,“你想没想过陈礼一旦因为这件事出了意外,我怎么跟老爷子交代?你怎么跟明安交代?”

    薛宴辞人生遭遇的第一次意外是场车祸,护住她的那个人,正是陈让、陈礼、陈临的母亲。

    那一年,陈临才九岁。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陈青要将自己家三个闺女全部送到叶承明手下,既是学做事,也是为了能保护她们的性命。

    这么多年过去,陈家的三个孩子和叶家的孩子早都是一样的了,这是人人心里都明白的事。而且,叶家所有的核心生意,陈家三姐妹也都是有参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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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宴辞,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也明确告诉你,你就是我的命,谁都甭想伤害你。”

    “至于陈家,你太低估你的长辈了,你也太低估你的亲姐妹了。老爷子拿你当自己的女儿,你觉得你出事了,他心里会好过,是吗?”

    “你以为大家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在你眼里,在你心里,你把我们这些人当什么了?”

    路知行这番质问憋在心里已经有七八年了。从陈礼告诉路知行,薛宴辞在青海腰间那一刀是替她挡的;从薛宴辞在厦门计划将所有人摘出去,由她自己开车……

    路知行就知道,薛宴辞的底线是放弃她自己,保全身边所有人。她从没有想着让别人帮她,更没有想过和所有人同舟共渡。

    “薛宴辞,自信点,你教了我六年,我没那么莽撞。”

    确实,路知行这件事做得,一点儿都不莽撞。就算是查到他了,也只能用「恶意拉升股价」这个小名头警告一下。事实上,根本就赖不着他,和他也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你最好把爷爷、姥姥还有大伯留给你的人藏好了,让我这辈子都发现不了。否则,我知道一次,就打你一巴掌。”

    “你根本就不心疼我,你也不爱我。”

    “你只知道给我铺路,把我捧在高处,让我活得顺利,过得开心,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你也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也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

    “薛宴辞,你就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你让我跟着你,我跟着你十二年。你一点儿都不知道我有多想护住你,你一点儿都不知道我每次看你涉险,我有多难过。”

    “你就是不爱我,也不心疼我,你从没考虑过我有没有真的开心,真的高兴。”

    薛宴辞瘫坐在沙发一角,翘着二郎腿,“路知行,你再跟我闹脾气,我会再给你一巴掌。”

    “你打死我算了。”路知行一点儿都不肯示弱,“薛宴辞,你只知道让我活得干净,但你永远也猜不到,从我知道你是谁的那一刻,我就想要和你一起堕落。”

    路知行确实是这么想的。

    十九岁的薛宴辞虽有抱负和野心,但她的那些行为、手段,做事风格都是十分偏激的。这些事,路知行是知道的,也是明白的,更是理解的。

    他长她三岁,也不是白长的。那一年遇见她,无论什么事,她都在疯狂折腾,折腾完就想毁灭一切。包括在床上,也是如此,从那天之后,路知行就害怕了。

    “你诅咒我?”薛宴辞斜着眼睛,“我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我凭什么要堕落?”

    “路知行,你别在这犯蠢。”

    她从没用「蠢」这个字骂过他,哪怕是当年闹到要离婚,也没这样说过。

    「聪明」是路知行这一生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薛宴辞知道的。她一向都是舍不得去摧毁、毁灭他的心气儿的。

    路知行从门口快速朝薛宴辞走来,弯腰坐到对面沙发上,顶着半张红肿的脸,“薛宴辞,我只想和你站在一起,我想你爱我,我想你心疼我。”

    “赵季平的事,做的干净吗?”

    路知行点点头,“放心。”

    “跪下,向我保证,你以后都不会再做这些事,向我保证你要一直干干净净的。”

    路知行起身离开沙发退回门口处了,义正言辞,“我不要。”

    “如果你做不到,我们就离婚。”薛宴辞抿着嘴唇,说出唯一能威胁到他的事,离婚。

    “薛宴辞,你真以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吗?”路知行快步走来,跪在地上钳着她的手腕,“你真以为我不会生气?你再提一次「离婚」试试看。”

    路知行力道太大了,薛宴辞没能挣脱开,反反复复直至手腕被捏红了,他也没松开她,就那么紧捏着,任由她折腾。

    “路知行,答应我,以后别再做这些事儿了。”薛宴辞态度软下来了。她深知路知行是不会答应这件事的,只好想出哄骗他的招数。

    “你搞错了,我姓叶,我叫叶知行。”

    路知行这一句反驳将薛宴辞逼到崖口,“甭管你姓什么,你今天如果不保证,就别想起来。”

    “你威胁我?”

    “对,我就是在威胁你。”

    路知行哭起来和家里那个时不时还要喝奶粉的叶嘉盛一模一样,“薛宴辞,求你了,爱我一次,心疼我一次。”

    “我爱你一辈子,心疼你一辈子,但这事,没得商量。”

    “那你答应我,以后都不许再涉险。”路知行红着眼睛,“你以后出门必须要配安保,安保人员是谁,得由我来定。”

    “好,我答应你。”

    “行,成交。”路知行笑嘻嘻的,脸上还带着泪,丑兮兮的。

    “老公,以后都乖巧点。”

    “薛宴辞,你赔我。”

    “赔你什么?”

    路知行伸手指着自己的脸,委屈巴巴,“你刚才打了我一巴掌,已经肿了,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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