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看见念念?”
路知行没答话,转身抱着叶嘉盛喝茶去了。
自从章淮津反复说要让章思初入赘薛家,将来和叶嘉念结婚的事,路知行就开始讨厌他这个人了。
“儿子,带弟弟、妹妹去院子里看看咱家的小兔子。”薛宴辞一句话将客厅里三个孩子全使唤走了,直至看着晴姐将三个孩子带出门厅,才转过头收起脸上的笑,“章淮津,以后别再提让我姑娘和你儿子结婚的事了。”
“我家儿子配不上你家姑娘?”
“我不是这个意思。”薛宴辞板着脸,“章淮津,孩子婚姻的事我跟你承诺过了。孩子愿意,知行同意,我就没有任何意见。但你现在反复说这个事,你就是在给孩子种心锚。”
章淮津闭嘴了,他确实是动了这个心思。他确实是想用时间把自家儿子章思初和薛宴辞的女儿叶嘉念绑在一起,确实是想把章家和叶家绑在一起。
章淮津这么做,倒也不是全为了他自己的私念,更是为了章家的以后。司淼经过这么多年的打磨,也只是能撑起章家生意的一半,在业务这方面,司淼缺乏天赋。
章思初四岁了,怎么看,都是个平庸之辈。远不如叶嘉念四岁时聪慧,甚至连普通孩子的聪慧程度都达不到,太平凡了。
在以后的数十年里,章思初很有可能会成长为一个普通人。等到那个时候,六代人的章家就该完蛋了。
“章章,别在这些地方玩小心眼。”薛宴辞劝一句,“知行现在只是不说,并不代表他没把这些事当回事儿。”
“那我去给大哥道个歉吧。”章淮津沉着脸走了,他很清楚薛宴辞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家的事,只要路知行不点头,谁都别想。而且,路知行已经不高兴了,再折腾下去,明年就别想再来叶家过新年了。
薛宴辞没多说一句话,转身到厨房去看中午都有什么菜了,只留下赵易楠和凌玫坐在客厅四目相对。
吃过午饭,薛蔺祯带着薛启洲、薛启泽到了。原本今年定的是回厦门过年,但半个月前薛宴辞接到通知,春节期间可能会有其他军区领导过来交叉视察工作,一家人就都留在南京了。
南京的年味儿不如北京浓烈,也不如厦门传统,更多的是时髦。
各大演出场所完全买不到票,叶嘉硕盼了半年的话剧,路知行愣是没抢到票,父子俩还因此闹了一场别扭。
不过好在隔壁邻居是文旅口的,送了不少白鹭洲灯会内部参观票过来,可以错开人流高峰期。这才使得路知行把三个孩子哄好了,结果从南小年开始,三个孩子每天晚上都得闹着要去看灯……
薛蔺祯刚一进门厅,就问,“我们小嘉盛呢?”
叶嘉盛是两家最受宠爱的孩子,薛宴辞疼他是因为他和路知行长得像;叶承樱疼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另一个是因为路知行是故友的孩子;薛蔺祯疼他是因为「叶嘉盛」这个名字是符合薛家起名规矩的,是找师傅看过生辰八字取得。
“爸,您还真是一点儿都不问问我啊!”薛宴辞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连起身迎一迎来人都不愿意。
薛蔺祯没搭理自己女儿,只问她,“嘉盛呢?我都俩月没见到我们小嘉盛了。”
项晴见状连忙迎上前去,带着薛蔺祯到卧室去看午睡的叶嘉盛了。
薛启洲、薛启泽将签好的,关于薛家、章家资产重新分配的合同放在茶几上。这也是今年春节要办的一件大事。
下午四点,针对重新分配后的工作交接细节定好具体方案后,章淮津和司淼带着章思初赶回北京去了。不用想都知道,路知行和章淮津应该是在茶室吵过了。
晚九点,薛宴辞刚从书房出来,就看到站在一旁出神的叶嘉念,母女两人之间互相因此差点儿吓到。
薛宴辞靠在门框上等了两分钟,心事重重的叶嘉念都没开口,脸上却写满了不高兴。
“姑娘,有什么话都可以和妈妈说。”薛宴辞笑着鼓励女儿一句。
“妈,你明天做什么?”
明天是大年初二,没什么必须要做的事。陈临今天下午打过电话,交叉视察工作安排在初四下午,薛宴辞只需要出面就可以。具体的事,底下人都已经安排好了。
正式恢复工作是初七一早儿,剩下的时间都没安排,但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初三晚上应该会有一个需要夫妻双方一同出席的私下宴请。
“明天上午没有事。下午我和爸爸有一些工作上的事得对一下细节。”
“妈妈,明天上午带我出去玩吧?”
听到女儿的要求,薛宴辞有点儿心慌了。叶嘉念并不是一个喜欢和父母出门玩的孩子。
叶嘉念社交能力特别强,虽然每年只在南京待三个月左右,可她在南京的朋友并不少。今年整个寒假也都是和家里在银行口的那两个要好的朋友一起出门玩的,这些事,薛宴辞知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新年,姥爷、舅舅、爸爸妈妈、两个弟弟都在家,她却只提了和妈妈一起出门玩。薛宴辞有点儿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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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薛宴辞笑着揽过女儿的肩膀,“姑娘,你想去哪?妈妈都陪你去。”
“鸡鸣寺,可以吗?”
“那我们得早一点出门。”薛宴辞反复观察着女儿的神色,并没能找出任何不妥之处。
“那我们七点出门吧。”叶嘉念说完话就回自己卧室去了。
尽管只能看着女儿的背影,薛宴辞也知道叶嘉念在转身的那一刻长舒了一口气。作为母亲,作为妈妈,薛宴辞自感太失职了。
叶嘉念心里这事应该已经压她很久了,作为妈妈,却一直都没有发现,薛宴辞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女儿长大了,比小时候更会藏事情了。
“知行,最近姑娘有跟你说什么吗?”
路知行很不解,“说什么?”
“姑娘想要我,明天陪她出去玩。”
路知行躺在床上想了好半天,语气幽怨,“还不是因为章淮津这一两年总提让他那儿子入赘薛家,和咱家姑娘结婚的事。”
薛宴辞不再多问,如果真是因为这件事,那罪魁祸首就是她这个做妈妈的。
凌晨五点,薛宴辞就起床了,半小时穿戴整齐。路知行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嘲笑她,“瞧你那选男人的烂眼光,现在都牵连到咱家姑娘了。”
薛宴辞将床上的被子抱走扔到卧室沙发上,留给路知行一句,“叶先生,你也是我选的!”转身出卧室门下楼去了。
六点半叶嘉念下楼,七点半母女两人就到鸡鸣寺门口了。因着前天傍晚下过一场零星小雪,黄墙灰瓦很是金陵。八点拜拜结束,薛宴辞挽着女儿一路走到素斋馆。
眼见女儿汤碗见底,薛宴辞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姑娘,妈妈想和你说一件事。”
“叶嘉念,不用把你章淮津伯父说的话放在心上,也不用将爸爸和姥爷的承诺放在心上。”
“你将来和谁谈恋爱、结婚,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只要对方是你喜欢的人,就可以。以后无论是否生自己的小孩都不重要,孩子和谁姓也都不重要。只要你开心就够了。”
叶嘉念抬起头,“妈妈,真的可以这样吗?”小姑娘鼻子尖翘极了,梨涡浅笑,红色围巾衬得她就和一朵木芙蓉似的。
“当然可以!”薛宴辞眼神坚定,“好闺女,你以后都不用再去想这些事。有妈妈在呢,也有爸爸在,你想怎么样都是你自己的选择,爸爸妈妈会给你兜底的。”
“妈,你就不怕我找个坏小子吗?”
薛宴辞偏着头想了一会儿,“也怕的,但妈妈相信你的眼光。”
薛宴辞是真的怕了。
叶嘉念快要十一岁了,她是真怕自己女儿和自己选男人的眼光一样差,选过几个很差的男人。
“妈妈,你拜拜的时候许了什么愿望?”
“妈妈希望我的宝贝女儿、宝贝儿子将来可以自由自在。”
“妈妈,你猜我许了什么愿望?”
薛宴辞逗逗女儿,“许了什么愿望?”
“你猜猜嘛!妈妈!”
叶嘉念自三岁开始,就只一个愿望:爸爸妈妈不要再吵架了,一家人能够一直在一起。
七年了,次次都是这个愿望,别管是生日,还是新年,还是看到流星,或是在挪威看到极光,叶嘉念都是这个愿望,薛宴辞知道的。
“买一匹小马?学业顺利?回北京玩雪?回天津放烟花……”
“都不是,妈妈。”叶嘉念兴奋极了,“妈妈,我许愿你和爸爸永远都不会吵架,许愿我们一家人永远都在一起。”
薛宴辞带着叶嘉念将餐碗送到回收处,出了素斋馆的门,给女儿系好围巾,给出她一贯的回答,“好姑娘,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会在一起的。”话锋一转,“但是不要我和爸爸吵架,这有点难。”
“那就少吵几次,好不好?”
“好!”薛宴辞摸摸女儿的长发,乌黑发亮的,真好。自家这闺女,从三岁就开始操心了,真不容易。
两人赶回家的那一刻,正碰到薛蔺祯在教训叶嘉硕。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叶嘉硕又赖床了,还被姥爷薛蔺祯抓了个现行。
路知行就坐在一旁看着,也不帮儿子说话,任由薛蔺祯在那儿讲大道理。
薛宴辞悄悄伸伸手指头,叶嘉硕就朝她跑过去了,“妈妈,姥爷说我了……”
“薛宴辞……”
薛宴辞才不管爸爸薛蔺祯的怒火,只大声吵嚷,“叶嘉硕是我儿子,就算他有错,那也是我的责任。就算要管教他,那也是我的事!”
路知行见状连忙起身安慰薛蔺祯一句,“爸,小辞最近脾气不好,您别往心里去……”
“你们夫妻俩,迟早把孩子宠坏!”
“您说得对,回头我一定好好管教……”路知行先是点头哈腰地道歉一番,又仔仔细细说了以后管教薛宴辞和三个孩子的方案,薛蔺祯这事儿才算过去。
安抚好老丈人,路知行转身上楼想要安抚薛宴辞和叶嘉硕,毕竟爸爸薛蔺祯管教叶嘉硕真的太严格了。
谁成想,路知行一开二楼玩具房门,薛宴辞正带着叶嘉念和叶嘉硕在玩马里奥赛车,叶嘉盛攥着满是牙印的苹果,啃得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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