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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2章 高升
    “知行,我有事和你说。”薛宴辞微笑着递出一份任免通知给坐在书房沙发上的路知行。

    路知行只看一眼,就开口了,“我不同意。”

    职级高了,地方远了,远在甘肃,远在嘉峪关。

    这两年费了多大劲儿,才把薛宴辞从青海调回兰州驻军区,这里面付出了多少人力、财力,路知行心里是有笔账在的。现如今,军委副职是高了,可要求她到嘉峪关常驻,还是在这个节点上,路知行气到想砸东西。

    “薛宴辞,这是惩罚。”路知行气到双眼猩红,嘴唇发紫。

    从青海到兰州,这期间可不仅仅只是钱的问题,这中间还牵扯着不少舍弃与吸纳,叶家为此付出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可这才稳定了几天?

    十一个月零十七天。

    如果当初知道是现如今这个结果,在厦门,就不该同意薛宴辞接下那一纸任命;就不该舍弃叶家储存室里那三百多件价值连城的藏品;更不该顶着资金运转压力去创造出三千六百九十三个岗位;更不该吸纳那八百四十位毕业生到通纳生物、陆港集团、且初文化。

    凭什么随意更改交换条件?

    就因为无论对方说什么,薛宴辞都会应下,都会做好。

    凭什么呢?

    “住口。”薛宴辞只平静地说了两个字,这种话不该被说出口,更不该出现在叶家人的家里。

    “薛宴辞,你醒醒吧!”路知行气到头脑发晕,顾不上任何体面吼她一句,“你还要继续让步吗?就为了你心中那点大义?”

    “他们配得上吗?”路知行将任免通知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了。

    薛宴辞不再讲话,只低着头。无论配得上,还是配不上,总归不能不管不顾,不能为着一己私利,就毁了叶家祖辈的信仰和心迹。

    初衷永远都不会变得,这一点,薛宴辞起过誓的。况且,她所到之处,仍旧能见到那些曾经同叶家人一起共事过的朋友、伙伴。多年之后再提起,对于叶家四代人,人人都是赞赏的、欣赏的、感激的。

    「叩叩叩」

    “先生,太太,章淮津夫妇过来了。”周丽站在书房门口,面色凝重。

    薛宴辞下午两点到家,路知行下午五点到家,可现在已经晚上七点了,两个人既没有下楼吃晚饭,更没有搭理上楼来找他们的两个孩子。

    在叶家,这是很少会发生的事。

    更何况,薛宴辞怀孕了,按时吃饭是路知行要求过她很多遍的事。

    “请他们上来。”薛宴辞同丽姐说完话,左手护着肚子,右手使劲往垃圾桶里够了又够,才将任免通知捡起来,展开,铺平了,拿本书压在上面。

    “你得罪人了?”章淮津刚坐下就说了一句让薛宴辞大发雷霆的话。

    什么叫得罪人了?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这话可以出现在这种场合吗?

    薛宴辞不好意思当着司淼的面,同章淮津发火,只说,“不知道。”

    “查了俩小时,也没查出这事是谁做的。”章淮津喃喃自语一句,又抬头望了望站在窗边背着身的路知行,很明显是已经吵过架了。

    章家主要在东部,很难够得上中部的事,但查起这种任免通知也并非什么大难事,之前也不是没查过。

    只是这一次,消息封锁的太快了,至今都不知道调薛宴辞到嘉峪关,接手四零四最新核反应科研及党委工作是谁提议的,又是哪几位表决的,最后又是谁拍板的。

    薛宴辞并不讲话,只默默看着倚靠在窗台沿上,双手插兜的路知行,夫妻俩心里都在想同一件事。

    最新的核反应科研项目底下有十四个小项,其中前六个都是要亲临一线的,这其中的伤害可不是她一个孕妇能承受得住的。

    但是,这一纸任免通知,没有说明是十四个小项中的哪一项。

    这一纸任命,究竟是冲着薛宴辞来的,还是冲着叶家的孩子来的。薛宴辞和路知行分不清。如果是后者,叶嘉念和叶嘉硕即将要面临的危险,同样是不可估量的。

    “怎么着,去不去?”静坐了半小时的章淮津十分不耐烦,“不想去的话,我们再想想办法,也不是非得就要去。”

    薛宴辞将书本拿开,又看一遍这不足五十个字的任免通知,“北京是祖国的土地,嘉峪关也同样是祖国的土地。”

    如果牺牲掉自己和肚子里这位还有四个月就会出生的孩子,能保住叶知行、叶嘉念、叶嘉硕,薛宴辞愿意前往。

    “关键问题是,你现在怀孕了。”章淮津从沙发上站起来,同路知行一般生气,“你明白吗,薛宴辞?”

    “我清楚得很。”薛宴辞答道。她正是因为清楚得很,才决定要去。

    薛家外迁的第二阶段才刚开始小半年,叶家海外项目才开始堪址,前期大量资金全投进去了,她能拖得久一点,面临的境况就会更好一些,资金回笼就会多一些。以后叶知行、叶嘉念、叶嘉硕的日子就会更好过一些。

    章淮津起身走到路知行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大哥,你的意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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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我陪着一起去。”路知行长舒一口气。

    从下午五点开始,到现在七点半,路知行在心里想了千百种办法,只得出一个结论。薛宴辞只有在四零四做出成绩,这场猜疑和试探才有可能真的结束。

    否则,这样的事会一件接着一件涌现开来,并不会因为叶家究竟愿意付出多少家底,叶知行能够创造出多少税收,提供多少就业岗位而发生实质性的变化。

    但同样地,关于薛宴辞的理想、抱负、野心,路知行是真的彻底死心了。

    这片土地,不值得路知行热爱;薛宴辞爱不爱,那是她自己的事。

    也许有那么一天,薛宴辞会醒悟,会懊悔,但都无所谓。他和两个孩子,和家里所有人都会陪在她身边,这就够了。

    人,总归是要在一场场背叛中看清自己的心,看清自己的思想,看清自己的英雄主义。

    司淼看向路知行,满眼焦虑,“大哥,嫂子脾气不好,你不能依着她闹啊。”

    “司淼,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和章淮津赶紧回家去吧,孩子等着吃晚饭了。”路知行答完司淼的话,返回沙发坐到薛宴辞身旁,揽她到怀里靠着。

    既然已经有了解决方案,那么尽快将其实施开来,是刻不容缓的事。

    “章思初在楼下呢,没事儿。”司淼拒绝了。

    章淮津望向窗外,两棵巨大的银杏树光秃秃地,只在枝杈间竟还有层层白雪,今年北京的冬天,来的可真够早的。

    薛宴辞最喜欢的树好像是月桂树,可无论是她在杜克大学的办公室,还是在天津大学的办公室,亦或是半北藕榭的书房外,都同这里一样,窗外都栽种着银杏树。

    “薛宴辞,你是不是准备要走了?”章淮津头一次猜中了薛宴辞的想法。

    “有这个想法,但那也是二十年后的事。”

    章淮津不再多问,也不再多说,照现在这个趋势,薛宴辞不走就得被困死在这儿,就算把整个章家都压上,也未必能让她平安到寿终正寝。

    但还有二十年,章淮津算着时间,二十年后,薛宴辞六十七,还没到法定退休年龄。就算到了也没用,终身追责。只要想动她的人还在,她就不可能一点错都没有。

    “那就去吧,我想想办法把你挪到东部,应该能保你个二十年。”章淮津一边说着话,一边坐到司淼身旁,握握她的手,想听听她的意见。

    薛宴辞拒绝了,“别这样做,章淮津。”

    司淼用力回握了章淮津的手,薛宴辞和章淮津之间的关系,她是明白的,也是理解的。若是薛宴辞出事了,章淮津会赌上整个章家,只求保她一命,若到了那个时候,章家会不保的。

    “放心,我也是有条件的。”

    “你想要什么?”薛宴辞嬉笑着问一句。想把一个人从西部挪到东部,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她不相信章淮津能够做到。

    就算他能做到,那也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章淮津同薛宴辞一样,都是自私的人,是没法儿放弃整个家族,只为了心里那个人能平平安安的人。

    如果他能做到,她和他十八岁那年,就不会是遗憾地潦草收场了。

    “帮我章家走出去。”章淮津说道。

    章淮津这个条件还真挺回本的,他果然还是当年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像路知行似的,从始至终都在不求回报的付出,永远都将薛宴辞摆在第一位。

    “犯什么病?我是待不下去,你又不是。”薛宴辞嬉笑着怒骂一句,婉拒了。

    章淮津给出的这个条件,从长远利益考虑,是合适的,甚至是可以回本的。毕竟整个东部,是五个区里最包容、最开放的,取得这些人的话语权,与这些人捆绑在一起,往大了说,薛家外迁会事半功倍;往小了说,薛宴辞在嘉峪关也会有一半的概率是平安的;更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二十年,会很顺利,十分顺利。

    这笔交易,是划算的。

    “薛宴辞,你仔细想想,这是让你待不下去吗?”章淮津收紧瞳孔,“这是让咱们这些人都待不下去,无非就是拿你开刀罢了。”

    章淮津看的比薛宴辞明白多了,“贝家,唐家,俞家,荣家,哪一个不是捐赠了所有,体面走的。薛宴辞,现在只不过是轮到你薛家和叶家了,下一个就会是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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