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宿命终章

    黑暗。无边的黑暗。

    陌尘的意识漂浮在虚无中，四肢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他尝试呼唤系统，只得到微弱的电流杂音作为回应。

    "宿主……抵抗……女帝的精神……"

    断断续续的信息传入脑海。陌尘集中全部意志力，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四壁镶嵌着夜明珠，将室内照得如同白昼。他发现自己被特殊的锁链绑在一根玉柱上，每挣扎一下，锁链就收紧一分。

    "省点力气吧，那些是禁魔镣铐。"

    清冷的女声从前方传来。陌尘抬头，看到女帝端坐在九阶玉台上的龙椅中，一袭明黄龙袍，头戴珠帘冠冕。与往日不同的是，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血红色，额间浮现出一个诡异的黑色符文。

    "陛下费这么大周章抓我，真是荣幸。"陌尘声音嘶哑，却依然带着讥诮。

    女帝冷笑，从龙椅上缓步走下。随着她的接近，陌尘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上爬行。

    "朕很好奇，"女帝停在陌尘面前，血红的眼睛直视他，"你明明不是此界之人，为何插手朕的计划？"

    陌尘强忍着不去直视她的瞳孔："路过而已。"

    "路过？"女帝突然伸手掐住他的下巴，"为了一个转世的守护者，甘愿赴死？真是感人。"她凑近陌尘耳边，低声道，"告诉朕，她在哪？把空间之钥交出来，朕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陌尘嘴角微扬："杀了我，你永远找不到她。"

    女帝暴怒，指甲深深掐入陌尘的皮肤，渗出血丝："你以为朕不敢杀你？"

    就在这时，宫殿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连厚重的宫墙都为之颤抖。女帝脸色大变，松开陌尘冲向窗边。

    "不可能！她怎么找到那里的！"

    陌尘低笑："看来你的秘密基地暴露了。"

    女帝猛地转身，血红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你……你故意被抓！"

    "终于明白了？"陌尘眼中闪过一丝胜利的光芒，"你以为锁住了我的身体，就锁住了我的能力？"

    事实上，在被捕前，陌尘已经通过系统在杀猪刀上留下了精神印记。当女帝强迫他与之对视时，他假装被控制，实则反向植入了一道追踪程序。通过女帝的眼睛，系统成功定位了世界核心的准确位置，并将信息传递给了星穹。

    女帝怒极反笑："好，很好！朕先杀了你，再去解决那个小守护者！"

    她五指成爪，直取陌尘心脏！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破窗而入，精准击中女帝手腕！

    "休想伤他！"

    熟悉的声音让陌尘心头一震。只见星穹——或者说已经完全觉醒的云屠——手持重新凝聚的空间之钥，如天神降临般站在殿中央。她身着银甲，黑发飘扬，眼中金光流转，周身环绕着强大的能量场。

    女帝捂着手腕后退两步，脸上闪过一丝忌惮："星穹统领……三百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令人讨厌。"

    "女帝，或者该叫你'噬界魔君'？"星穹冷笑，"伪装成人类帝王三百年，真是难为你了。"

    陌尘趁机呼唤系统："现在能突破禁制吗？"

    "已经破解89！再给我十秒！"

    女帝突然发出一声尖啸，整座宫殿应声崩塌！巨石砸下，星穹挥刀斩出一道金色屏障，护住自己和陌尘。烟尘散去，三人已站在一片废墟之上，四周是闻讯赶来的禁卫军。

    "杀了他们！"女帝厉喝。

    禁卫军一拥而上。星穹刀光如练，每一击都有数人倒下，但敌人实在太多，她渐渐被逼到陌尘身边。

    "坚持住！"陌尘低声道，"系统马上……"

    话音未落，女帝突然出现在星穹背后，一爪穿透她的肩膀！星穹闷哼一声，反手一刀逼退女帝，但伤口已血流如注。

    看到星穹受伤，陌尘眼中银光暴涨。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体内迸发，禁魔镣铐应声而断！

    "宿主！完全破解了！"系统欢呼，"规则修改权限全开！"

    陌尘瞬间移动到星穹身旁，一手扶住她，一手凌空画符。复杂的银色符文在空中组成巨大阵图，将所有禁卫军定在原地。

    "你……"星穹惊讶地看着他，"你的力量……"

    "回头解释。"陌尘快速检查她的伤口，"能战斗吗？"

    星穹咧嘴一笑，这个表情如此熟悉，完全是云屠式的："小伤而已。"

    女帝见势不妙，突然化作一道黑光向皇宫深处逃去。陌尘和星穹立刻追了上去，穿过重重宫门，最终来到一座地下祭坛前。

    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水晶，内部流淌着七彩光芒——这就是世界核心！女帝站在祭坛上，双手按在水晶表面，正在强行注入黑暗能量。

    "她要把核心污染成传送门！"星穹惊呼，"必须阻止她！"

    两人冲向祭坛，却被一道无形屏障挡住。女帝狂笑："晚了！通道即将打开，我的族人马上就会降临！这个世界终将成为我们的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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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晶已经有一半变成了黑色，恐怖的裂缝在其表面蔓延。透过裂缝，隐约可见无数狰狞的魔物正蠢蠢欲动。

    "系统，能净化核心吗？"

    "需要直接接触！但女帝的屏障……"

    星穹突然握住陌尘的手："我有办法。"她将空间之钥放在陌尘掌心，"用这个破开屏障，我去打断她的仪式。"

    "太危险了！她会……"

    星穹用一个吻堵住了陌尘的话。这个吻短暂而炽热，带着跨越三百年的思念与眷恋。

    "相信我，"她松开陌尘，眼中金光璀璨，"就像三百年前你相信我一样。"

    没等陌尘回答，星穹已纵身跃起，银甲在黑暗中划出一道耀眼轨迹。陌尘不再犹豫，将全部力量注入空间之钥，狠狠劈向屏障！

    "现在，星穹！"

    屏障破碎的瞬间，星穹如离弦之箭冲向女帝。女帝被迫中断仪式，与星穹战在一处。两人速度极快，在空中留下无数残影，刀光爪影间，整座地宫都在颤抖。

    陌尘趁机冲向世界核心，将手掌贴在已被污染的水晶表面。

    "系统，全力净化！"

    银色光芒从陌尘掌心涌出，与黑色能量激烈交锋。女帝见状怒吼，一爪逼退星穹，转身扑向陌尘！

    "小心！"星穹大喊。

    陌尘无法分心防御，眼看女帝的利爪就要穿透他的后背——星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现到两人之间，空间之钥直刺女帝心口！

    "去死吧，魔君！"

    女帝不闪不避，任由刀锋穿透胸膛，同时一爪刺入星穹腹部！两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却谁也不肯后退。

    "愚蠢的守护者……"女帝狞笑，"你以为这样就能……"

    她的话戛然而止。空间之钥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顺着伤口涌入女帝体内！女帝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如陶器般出现无数裂痕，黑光从裂缝中迸射而出。

    "不……不可能！这是……净世之光！"

    随着最后一声哀嚎，女帝的身体轰然爆裂，化为无数黑色灰烬飘散。星穹踉跄后退，倒在赶来的陌尘怀中。

    "成功了……"她虚弱地微笑，"终于……结束了……"

    陌尘紧紧抱住她，同时继续净化世界核心。银光越来越盛，最终将全部黑气驱逐。水晶恢复清澈，裂缝也逐渐愈合。

    "宿主，核心稳定了！"系统欢呼，"这个世界得救了！"

    但陌尘顾不上庆祝，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怀中奄奄一息的星穹身上。她的银甲已被鲜血浸透，呼吸越来越微弱。

    "坚持住……"陌尘声音颤抖，将所剩无几的灵力输入她体内，"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星穹抬起沾血的手，轻抚陌尘的脸颊："这次……换我拯救世界了……"她的眼神开始涣散，"陌尘……我想起来了……三百年前……你也是这样抱着我……"

    "别说话，保存体力。"陌尘急切地呼唤系统，"有什么办法能救她？"

    系统沉默了一瞬："宿主……有一个办法，但很危险……"

    "说！"

    "用你的系统权限，将她绑定为'共生者'。这样她就能分享你的生命力和穿越能力……但一旦绑定，就无法解除，而且会分担你受到的所有伤害。"

    陌尘毫不犹豫："执行。"

    "宿主！这意味着今后每个世界的伤害都会……"

    "执行！"

    一道银光从陌尘眉心射出，没入星穹的额头。复杂的符文在两人皮肤上浮现，又渐渐隐去。星穹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这是……我感觉到了你的存在……在我的灵魂里……"

    陌尘疲惫但欣慰地笑了："现在你永远甩不掉我了。"

    星穹——或者说云屠，因为她的眼睛已经恢复了熟悉的黑褐色——突然扑上来紧紧抱住陌尘，力道大得让他肋骨生疼。

    "傻瓜！谁让你做这种决定的！"她声音哽咽，"万一……"

    "万一什么？"陌尘轻抚她的后背，"你救了我那么多次，该轮到我保护你了。"

    云屠把脸埋在他肩头，闷声道："那不一样……"

    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幸存的朝臣和侍卫们正在向地宫赶来。陌尘扶起云屠："该走了。"

    云屠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颜青还在外面……"

    "我在这儿。"颜青的声音从台阶上传来。她看起来疲惫不堪，但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任务完成，统领大人。"

    云屠——现在或许该叫她云屠了，因为守护者星穹和女屠户云屠的记忆已经完全融合——走过去用力拥抱了颜青："谢谢你，老朋友。"

    颜青回抱她，然后恭敬地向陌尘行礼："大人，您做到了我们守护者一族千年未竟之事。"

    陌尘摇头："是我们一起做到的。"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颜青迅速说道："你们该走了。这个世界会自己修复，女帝的死会被解释为暴毙，新的统治者会选出。而你们……"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有更广阔的天地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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