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暴戾之欲

    格尔木的夜空没有杭州那般灯火通明，星辰却格外清晰。众人暂时落脚在一处隐蔽的张家别院，古老的木质建筑散发着柏油的香气，与戈壁的干燥风沙形成奇妙的平衡。

    解雨臣靠在廊下的红漆柱子上，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俊美的脸上投下细碎阴影。屋内，张起灵正在为吴邪换药，黑瞎子则被锁在西厢房——暂时的监禁，等待张家发落。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但解雨臣就是知道是谁。他没有回头，只是将烟递向身后："来一口？"

    陆清风接过烟，却没有吸，只是掐灭了火星。他的白发在月光下近乎透明，金眸比往常更加明亮——自从西王母宫融合后，这份非人的特质越发明显。

    "伤还没好，别抽烟。"陆清风的声音比夜风还轻。

    解雨臣转身，折扇"唰"地展开，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管得真宽啊，鬼神大人。"

    陆清风没有接这个调侃。他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到危险的程度。解雨臣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流转的金芒，如同熔化的黄金，美丽而致命。

    "你的心跳加快了。"陆清风突然说。

    解雨臣挑眉："这也能感知到？"

    "不止。"陆清风的手抚上他的胸口，隔着衬衫感受下面的跳动，"你的体温比平时高05度，肾上腺素水平上升，瞳孔微微扩张……"

    "停。"解雨臣用折扇轻点他的嘴唇，"分析得这么清楚，多没意思。"

    陆清风抓住那把碍事的扇子，随手扔到一旁。这个动作带着几分罕见的霸道，让解雨臣微微睁大了眼睛。下一秒，他的后脑被扣住，陆清风的唇压了上来。

    这个吻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充满了侵略性和占有欲，仿佛要将解雨臣拆吃入腹。白发垂落，将两人笼罩在一个私密的空间里，月光透过发丝间隙洒下细碎光斑。

    解雨臣先是惊讶，随后迅速回应。他的手插入陆清风的发间，指尖触到那些新生的金发，比白发更加粗糙，带着细微的电流感。两人唇舌交缠间，某种金色的能量在流转，比之前更加浓郁。

    当分开时，解雨臣的呼吸明显乱了节奏。他敏锐地注意到陆清风眼中的金芒比刚才更盛，几乎盖过了原本的瞳色。

    "你……"他刚想说什么，却被陆清风一把抱起！

    "嘘。"陆清风的声音带着不寻常的回响，像是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别惊动他们。"

    解雨臣被抱进东侧的卧房，房门无声关闭。陆清风将他放在床榻上，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度。月光透过纱帐，为一切蒙上朦胧的蓝色。

    "清风，你不太对劲。"解雨臣撑起身子，眉头微蹙，"是不是融合还不稳定？"

    陆清风单膝跪在床沿，俯身逼近："我很清醒。"他的手指抚过解雨臣的颈动脉，感受着下面急促的跳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解雨臣突然明白了什么，瞳孔微微收缩："是夜溟的那部分在影响你。"

    "不全是。"陆清风解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金黑交织的龙纹，"是我们共同想要的。"

    这个"我们"指代不明，但解雨臣没有机会追问了。陆清风再次吻上来，这次更加激烈，几乎称得上粗暴。他的牙齿磕在解雨臣的唇上，尝到一丝血腥味却更加兴奋。

    解雨臣从未见过这样的陆清风——完全释放了克制，任由本能驱使。这与平日的清冷自持形成鲜明对比，危险却令人着迷。他决定纵容这次失控，甚至主动解开自己的衣扣，露出背上的金莲蟠龙纹。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陆清风的声音已经不太像人类，带着多重回响，"现在喊停还来得及。"

    解雨臣挑衅地笑了："怎么，鬼神大人也会犹豫？"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陆清风眼中的金芒暴涨，白发无风自动。他一把扯开解雨臣的衣襟，纽扣崩飞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接下来的事情既模糊又清晰。陆清风的触碰时而温柔时而粗暴，像是两个灵魂在争夺控制权。解雨臣背上的契约纹路逐渐亮起金光，与陆清风身上的黑金龙纹相互呼应。当两人最终合二为一时，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以他们为中心扩散，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疼吗？"陆清风问，声音里既有温柔有关切，又混杂着某种非人的冷酷。

    解雨臣摇头，黑发散乱在枕上，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继续。"

    这个简单的词似乎触动了什么。陆清风俯身咬住他的肩膀，力道刚好在留下齿痕却不至于出血的边缘。解雨臣闷哼一声，手指深深掐入陆清风的后背，在那片光滑的皮肤上留下半月形红痕。

    能量波动越来越强，室内的物品开始轻微震颤。解雨臣感到一阵奇异的灼热从契约印记蔓延至全身，仿佛每一根神经都被点燃。最奇怪的是，这感觉并不痛苦，反而带着某种极致的愉悦，让他忍不住仰起头，露出脆弱的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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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风立刻咬上那处跳动的脉搏，舌尖轻舔皮肤下的血管。这个动作既像爱抚又像捕食者的试探，危险与亲密的界限在此刻彻底模糊。

    "清风……"解雨臣喘息着唤道，"你太……啊……"

    话语被一个突然加深的动作打断。陆清风似乎完全放开了控制，金眸中的理性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欲望和某种更黑暗的东西。他的手指在解雨臣腰侧留下淤青，白发如雪般铺展在两人之间，形成奇异的对比。

    解雨臣感到某种不对劲——他的心跳开始不规则，眼前出现黑点，呼吸变得困难。契约印记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将两人的痛苦与快感紧密相连。他想警告陆清风，但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陆清风突然僵住。他眼中的金芒忽明忽暗，像是两个意识在激烈斗争。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恢复了部分清明："小花……你的心跳……"

    解雨臣想回答，却只咳出一口鲜血。鲜红的液体顺着唇角滑落，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他的视野开始模糊，最后的印象是陆清风惊恐的表情和那双金眸中人性回归的瞬间。

    "不……不！"陆清风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坚持住……别闭眼！"

    解雨臣感到自己被轻轻抱起，一股温暖的能量涌入体内，暂时缓解了痛苦。他勉强睁开眼，看到陆清风近乎绝望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笑……什么……"陆清风的声音在颤抖。

    解雨臣抬手，染血的手指抚上对方的脸颊："这样……你就能记住我的……温度了……"

    这句话仿佛击碎了什么。陆清风紧紧抱住他，白发垂落在两人之间，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解雨臣感到更多的能量涌入体内，但这次带着明显的慌乱和不安定。

    "停下……"他虚弱地抗议，"你会……伤到自己……"

    陆清风充耳不闻，继续输送力量。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张起灵站在门口，身后是脸色苍白的吴邪。

    "松手！"张起灵厉声道，"你想杀了他吗？"

    陆清风抬头，金眸中满是暴戾："滚出去！"

    张起灵不为所动，快步上前："他的身体承受不了纯正的鬼神之力。再继续输送，心脏会爆裂。"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陆清风头上。他立刻停止能量输送，小心翼翼地检查解雨臣的状态——脉搏微弱但稳定，呼吸浅促，背上的契约纹路仍然散发着微弱的金光。

    "怎么会这样……"陆清风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清冷，但带着明显的颤抖，"契约应该保护他才对……"

    张起灵示意吴邪拿来医药箱："契约是双向的。你失控时，他替你承受了反噬。"他检查解雨臣的瞳孔，"需要立刻治疗。"

    陆清风僵硬地让开位置，看着张起灵和吴邪熟练地处理解雨臣的伤势。他的手上还沾着解雨臣的血，白发间也染上了点点猩红，整个人看起来既狼狈又危险。

    "出去。"张起灵头也不抬地说，"你在这里，能量波动会影响他恢复。"

    陆清风想反驳，却看到解雨臣微微摇头。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此刻满是疲惫，但依然坚定。

    "听他的……"解雨臣气若游丝地说，"我没事……"

    陆清风站在原地，金眸中的光芒明灭不定。最终，他转身离开，脚步比来时沉重百倍。

    院中的月色依旧清冷。陆清风站在梨树下，看着自己染血的手。体内的两股意识仍在争斗——属于陆清风的理智与愧疚，属于夜溟的狂暴与占有欲。最令他恐惧的不是差点杀死解雨臣，而是在那过程中感受到的……愉悦。

    "第一次总是最难的。"

    陆清风猛地回头。张月华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银铃在夜风中发出细微的声响。她的白袍在月光下几乎透明，面容却比白天看起来更加沧桑。

    "母亲……"陆清风的声音嘶哑，"我差点……"

    "杀了他？"张月华摇头，"不，你不会。契约不允许。"

    "但刚才——"

    "那是融合必经的过程。"张月华走近，轻抚儿子的白发，"两半魂魄，一个渴望占有，一个害怕失去。矛盾爆发是必然的。"

    陆清风握紧拳头："我不能冒这个险。应该远离他……"

    "已经晚了。"张月华叹息，"契约一旦改写，就是终身绑定。强行分离只会让双方更加痛苦。"她指向屋内，"那孩子知道风险，却依然选择接受。尊重他的决定。"

    陆清风沉默地看着窗纸上忙碌的人影。张起灵和吴邪仍在里面照顾解雨臣，偶尔传来说话声。

    "他会没事的。"张月华安慰道，"张家的医术加上契约者的恢复力，明天就能下床。"

    "明天……"陆清风重复这个词，仿佛它是某种奢望。

    张月华突然严肃起来："有件事你必须知道。解连环虽然被制服，但他的计划已经启动了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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