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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清风不解语》·<陆>
    第六章 血契之绊

    晨光透过纱帘洒入卧室,陆清风早已醒来,却一动不动地躺着——解雨臣仍枕在他臂弯里沉睡,黑发散落在他的白发上,形成鲜明对比。昨夜的高烧已退,但解雨臣的呼吸仍比平时急促,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

    陆清风轻轻抽出手臂,起身时发现自己的黑袍下摆被解雨臣无意识地攥在手里。这个细节让他停顿了片刻,才小心掰开对方的手指。

    客厅里,黑瞎子正翘着二郎腿吃包子,见陆清风出来,咧嘴一笑:"哟,鬼神大人起得真早。"他推过一袋早餐,"张起灵半小时后到,说有重要发现。"

    陆清风接过袋子,指尖在触碰到包子时不着痕迹地停顿了一下——温度刚好是解雨臣喜欢的程度,不烫不凉。这种无意识的观察让他微微皱眉,系统立刻弹出警告:【情感参数异常,建议重置】。

    "汪家的人呢?"他关闭提示,声音冷冽如常。

    "处理干净了。"黑瞎子抹了抹嘴上的油,"不过他们老大跑了,就是喊'解当家要完整的'那位。"

    陆清风眸光一沉:"查到身份了?"

    "有点眉目。"黑瞎子突然压低声音,"但得等张起灵来了再说。这事儿……牵扯有点大。"

    卧室门开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解雨臣倚在门框上,衬衫皱巴巴地敞着领口,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却依然掩不住那股与生俱来的风流气度:"背着我说悄悄话呢?"

    黑瞎子吹了声口哨:"花爷,您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昨晚……"

    "闭嘴。"解雨臣懒洋洋地打断他,走到陆清风身边,极其自然地拿过他手中的包子咬了一口,"张起灵要来?"

    陆清风点头,目光落在解雨臣颈侧——那里的皮肤上隐约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与背上的蟠龙纹如出一辙。这是契约印记扩散的迹象,说明他们之间的联系正在加深。

    "看什么?"解雨臣挑眉,唇角沾着一点馅料。

    陆清风抬手,拇指擦过他的嘴角:"脏了。"这个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次,连他自己都微微一愣。

    解雨臣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得像只偷腥的猫:"鬼神大人越来越贴心了。"

    黑瞎子假装咳嗽:"二位,我还在这儿呢。"

    张起灵的到来打断了这场微妙的互动。他如一阵冷风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黑衣上还带着露水的气息。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那个青铜匣子——表面刻满了与陆清风腰间碎玉相同的纹路。

    "开了三处青铜门才找到。"张起灵将匣子放在桌上,声音平静如水,"陆家的秘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匣子上。陆清风感到体内的鬼神之力突然活跃起来,如同嗅到猎物的蛇。解雨臣则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后背,那里的蟠龙纹正在发烫。

    "直接说结论吧。"黑瞎子打破沉默,"这里面装的什么?家书?秘籍?"

    张起灵摇头,深邃的目光直视陆清风:"你的出生证明。"

    一室寂静。

    陆清风面无表情地打开匣子。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羊皮纸和半块玉佩。羊皮纸上记载的文字让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是一份婚约,陆父与一位张家女子的联姻记录,日期正是二十五年前。

    "你母亲是张家上一代'圣女'。"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却重若千钧,"她怀你时进入青铜门,从此消失。陆叔叔一直相信她还活着。"

    解雨臣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所以陆清风的体质……"

    "半人半神。"张起灵点头,"张家血脉能平衡鬼神之力,这就是为什么夜溟选择了他——千年来唯一能完全承载鬼神之力而不被反噬的容器。"

    陆清风放下羊皮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半块玉佩。系统在他脑海中疯狂运算,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陆家灭门、汪家的追杀、解雨臣背上的契约印记……一切都指向一个惊人的真相。

    "汪家背后是谁?"他突然问道。

    张起灵和黑瞎子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是黑瞎子叹了口气:"我们怀疑……是解连环。"

    解雨臣手中的茶杯突然炸裂,瓷片割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滴落在桌面上。解连环——他"已故"十年的父亲。

    "证据。"解雨臣的声音冷得吓人。

    张起灵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推过去。照片上是汪家一次秘密集会的场景,角落里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正在摘下手套,露出手腕上独特的胎记——解家嫡系才有的莲花状印记。

    解雨臣盯着照片,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陆清风不动声色地靠近一步,随时准备在他崩溃时接手。

    但解雨臣只是轻轻放下照片,嘴角甚至扬起一抹笑:"有趣。"他抽出丝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上的血迹,"所以这十年来,我亲爱的父亲一边假死躲在汪家背后,一边派人追杀自己的儿子?"

    "不止如此。"张起灵指向青铜匣子,"他想要的是这个。陆叔叔死前将匣子藏在青铜门后,只有张家血脉能取出。解连环需要它来完全控制夜溟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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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风突然想起什么,转向解雨臣:"你背上的契约……"

    "解家祖传的。"解雨臣冷笑,"现在想来,我五岁那年突然高烧不退,醒来后背上就多了这个。恐怕也是我那位'慈父'的手笔。"

    黑瞎子挠头:"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解连环想利用花爷身上的契约控制陆清风,打开青铜门后的'终极'?"

    "不全是。"张起灵摇头,"契约需要双方自愿。解雨臣必须……心甘情愿献祭自己。"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陆清风看向解雨臣,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契约、献祭、血脉……这些词汇在他们之间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既束缚又连接。

    "有办法解除契约吗?"陆清风突然问道。

    张起灵略显惊讶:"理论上可以,但……"

    "不必。"解雨臣打断他,折扇"唰"地展开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我倒觉得这个契约……挺有意思。"

    陆清风眯起眼。解雨臣又在玩什么把戏?但当他看进那双眼睛深处时,发现那里藏着一丝几不可见的痛楚——这是解雨臣掩饰真实情绪的方式,用风流不羁掩盖内心的伤痕。

    "先解决眼前的麻烦。"陆清风转移话题,"汪家很快会再来。"

    张起灵点头:"今天日落前必须离开杭州。吴邪在西王母宫等我们,那里有对抗夜溟之力的方法。"

    "西王母宫?"解雨臣挑眉,"那不是……"

    "张家的禁地。"张起灵站起身,"但现在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计划很快敲定:张起灵和黑瞎子分头行动引开汪家注意,陆清风和解雨臣则直接前往西王母宫。四人约定三日后在青海格尔木集合。

    然而就在张起灵和黑瞎子离开不久,意外发生了。

    陆清风正在房间整理装备,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心悸——鬼神之力毫无预兆地暴走起来!他单膝跪地,白发无风自动,眼中金芒如火焰般燃烧。更糟的是,胸口的金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全身蔓延。

    "清风?"解雨臣闻声冲进来,见状立刻反锁房门,"怎么回事?"

    "契约……被激活了。"陆清风咬牙挤出这几个字,"解连环……在附近……"

    解雨臣脸色骤变,迅速拉上所有窗帘:"能撑住吗?"

    陆清风没有回答。他正在与体内暴走的力量搏斗,每一寸血肉都如同被千万根钢针穿刺。最令他不安的是,这种痛苦中竟然夹杂着一丝诡异的愉悦——仿佛某个沉睡已久的意识正在苏醒。

    "听着,"他一把抓住解雨臣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如果我……完全变成'夜溟',杀了我。"

    解雨臣瞳孔紧缩:"你胡说什么!"

    "认真的。"陆清风眼中的金芒越来越盛,"夜溟不是普通鬼神……它是'门'的毁灭者。一旦完全苏醒……"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整面外墙被炸开,碎石飞溅中,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昨日逃脱的汪家头目,而他身后……

    "好久不见,儿子。"

    一个身着唐装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入,面容与解雨臣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阴鸷如毒蛇。他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与青铜匣子中那半块正好是一对。

    解雨臣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父亲。"他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得近乎讽刺,"十年不见,您老了不少。"

    解连环冷笑一声,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陆清风:"看来契约已经开始生效了。"他伸出手,"把青铜匣子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陆清风强忍痛苦站起身,白发如霜雪般垂落:"做梦。"

    "有骨气。"解连环拍拍手,"可惜没用。"他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造型古怪的匕首,朝解雨臣掷去!

    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却在即将刺中解雨臣时被陆清风一把抓住。锋利的刀刃割破他的手掌,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却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化作金色火焰燃烧起来。

    "清风!"解雨臣想去扶他,却被汪家的人拦住。

    解连环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果然,你会本能地保护契约者。"他做了个手势,汪家的人立刻将解雨臣按在地上,"现在,让我们做个交易——你自愿成为完整的'夜溟',我就放过解雨臣。"

    陆清风眼中金芒暴涨:"你以为我在乎他的死活?"

    "当然。"解连环慢条斯理地走近,俯视着痛苦挣扎的陆清风,"因为你体内还残留着陆清风的意识……那个爱慕我儿子十年的傻小子。"

    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刺入心脏。陆清风浑身一震,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被说中的真相——原主对解雨臣的感情确实深深烙印在这具身体里,甚至影响了他的行为。

    "胡说八道!"解雨臣突然暴起,挣脱钳制冲向解连环,"你根本不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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